床单被弄得略微凌乱,急促的喘息在逐渐下降的气温中回归平淡。

两人的唇在这缱绻深吻下变得水润而红嫩,微挑的眼角晕开一片浅淡的红。

桑余年环绕住柏逸的腰肢,下巴轻轻抵住他光滑的侧颈:“逸逸你真好。”

柏逸拨弄着他的耳朵:“好吃吗?”

“嗯嗯。”桑余年开心点头,“还想吃。”

“果然,”柏逸的目光瞬间变得冷淡,“见色起意。”

桑余年委屈地咬着唇:“不是的。”

柏逸捏住他的下巴,往他嘴角啄了一口:“我饿了。”

“我去做饭去。”桑余年舔了舔嘴角,不舍地从**蹦起来,“那俩该饿疯了。”

“那3000还我。”柏逸道。

“啊,现在转给你,”桑余年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才反应过来,一脸伤心地问,“不是,你不摸耳朵了吗?还有尾巴。”

“摸,”柏逸的语气理所当然,“那时候你还不是我的,所以撸耳朵要钱,现在你敢收我钱?”

“不敢不敢。”桑余年连忙摇头,“转过去了。”

别说3000,媳妇儿就算要30000也给他转,虽然现在的存款暂时没有那么多就是了。

丁岽和蓝故这次干架揍得不轻,狼狈地躺在沙发上。

卧室的门终于打开,蓝故忍不住问:“哥,你俩干啥呢?房里灯都没开。”

丁岽眯着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桑余年和柏逸不自在地抿了抿被吻得红润的唇瓣。

“我要饿死了,快做饭。”蓝故给桑余年系上围裙。

“饿了不会泡泡面?一个个就等着我。”桑余年走进厨房,柏逸在身后跟着他。

“饮水机坏了。”丁岽说。

“去修啊,或者买个新的。”桑余年洗干净手,打开冰箱。

“家里的机器人也坏了。”丁岽继续道。

“那估计是砍人砍的。”冰箱内的灯没亮,冷气也没那么强烈,桑余年感到疑惑,“怎么冰箱也坏了?”

“那得问你。”丁岽从冰箱拿了瓶饮料扔给蓝故,小声嘀咕着,“我怀疑系统暗恋你,那边刚亲好,这边所有的电器就坏了,啊不,还有头顶的灯没坏。”

柏逸轻轻笑了声,说:“感谢系统为我们留下最后的光明。”

桑余年:“……我们出去吃?”

“恐怕不行。”丁岽将屏幕放大后转向他,“您的资产已被冻结。”

“卧槽,我这就几百,它都给我冻上了。”蓝故啃着干巴巴的饼干,“哥,系统是不是想饿死我们?”

“咕噜噜……”柏逸的肚子非常配合地响了几声,眨着眼睛无辜地看着桑余年。

桑余年把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我记得你那有装天然气,借用下厨房。”

“不借。”柏逸拿了根黄瓜开啃,把其它食材塞回冰箱。

“为什么?”桑余年迷惑。

柏逸咽下口中的黄瓜,说:“我家年年害怕。”

桑余年笑了:“煤气和天然气不是同一个东西。”

柏逸认真地看着他:“都是燃料。”

蓝故窜到柏逸跟前,问:“你刚刚说什么?”

“都是……”话到一半,柏逸眉梢轻挑,改口道,“我家年年害怕。”

“屁咧!”蓝故拽住他的衣领,抬起头气鼓鼓地瞪着他,“年哥是我的,我家的!什么时候跑你家去了?滚,你个死黑兔!”

柏逸挑眉望向桑余年。

桑余年掰开蓝故的手,微弱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不是黑兔,是白兔。”

门铃响起,丁岽打开门,四份可口的寿司被一双小手递上来。

厉莹莹笑眯眯地说:“雷诺哥哥请你们吃寿司。”

“寿司啊,来的真及时。雷诺呢?”闻到香味,丁岽的肚子叫了两声,他接过寿司,捏起一个准备往嘴里填。

“他去看出局者了。”厉莹莹将过长的刘海撩到耳后,露出一双亮星星的眼睛,“我待会儿也去看看。”

快到嘴的寿司又被丁岽塞回盒子,他抿了抿唇:“下一场一起?”

厉莹莹摇摇头,嘴角的笑容俏皮可爱:“不啦,我和雷诺哥哥已经没有什么啦,我们才更适合一起玩游戏,你们还有好多好多东西呢,真羡慕呀。”

被撩到耳后的发丝滑落下来,遮挡住她那双闪亮的大眼睛。

“你等一下。”丁岽把寿司扔到桌子上,跑回房间一阵翻找,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粉色的小盒子,拆开盒子拿出一个发夹,帮她把过长的刘海别到一侧。

他把盒子塞进小姑娘手心,揉了揉她的脑瓜:“好好照顾自己。”

厉莹莹点点头,乖巧地说:“知道啦~”

关闭房门,丁岽望着桌上的寿司:“我他妈,我都怕这是雷诺请我们吃的最后一顿。”

“那更得吃了,我吃慢点。”蓝故往嘴里填了一块,“对了,你哪来的一整盒发夹?”

桑余年赶在丁岽开口前说:“他买了准备送前女友,结果还没送出去就分了,分手那天丁岽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啊!还强行塞给人家20万的分手费。”

“放屁!是10万不是20万,啊不是,老子没哭!”丁岽不安地注视着蓝故。

蓝故一脸八卦地往嘴里塞着东西,脸上看不出一点儿其它情绪。

丁岽只感觉心口一阵抽痛,心情悲痛地耸拉下脑袋。

桑余年抓住柏逸放在桌下的手,往他嘴里塞了块寿司,放低声音笑盈盈地说:“还是我男人好追。”

柏逸叼住寿司,下唇轻轻含住他的指尖,浅笑着凝视他。

桑余年的眸光稍稍凝滞,疯狂的占有欲顷刻间全部涌上眼底,呼吸跟着凝重了几分。

柏逸松开他的手指,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你狠。”桑余年暗暗咬牙,胸腔轻微起伏着。

“还有更狠的,试试?”柏逸浅色的眸底涌溢出一股狠意,丝毫不收敛眼中的情愫。

桑余年边气呼呼地瞪着他边往嘴里塞东西。

“坚果碰碰车,”蓝故手指划拉着屏幕,脸色平淡地说,“还挺像。”

照片中是一辆半球形的碰碰车,出局者的躯体被剁碎后拼接成车身的半球形,双脚和双手摆在车身四周充当四个车轮,头颅被削成一颗榛果的形状摆放在车顶。

“少看些血腥的。”丁岽按灭他的屏幕。

“那我看些有颜色的,哥,资源发我啊。”蓝故伸长胳膊,准备偷一块他年哥的寿司。

桑余年朝他爪子拍了一巴掌:“滚。”

蓝故怔住:“哥,你不爱我了吗?”

丁岽把自己的最后一块寿司塞进他嘴里:“他不爱,我爱。”

蓝故嘴唇叼住寿司往嘴里吞,斜眼瞥着他:“你爱有个屁用。”

丁岽满脸生无可恋:“……”

“我回去了。”柏逸从冰箱里顺了个西红柿,边吃边往外走。

桑余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背影。

“人早走了,你还在那盯着门看个嘚儿!”丁岽恨恨咬牙,看看自己这儿坎坷的情路,再看看别人俩,都趴**亲上了!

“你这是嫉妒。”桑余年嘲笑道。

丁岽猛地一拍桌面,咬牙威胁道:“明天我的资产要是还不解冻,你和死兔子就搬出去睡大街吧!”

“好啊,蓝故,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桑余年把最后一块寿司填进口中,嘴唇碰到最外层微微湿润的海苔。

啊,湿的,是他家逸逸舔过的!

“别走,”丁岽抿唇委屈地看着蓝故,“我就说说。”

蓝故困惑地望着他委屈的表情,继续啃着没啃完的半块饼干。

打架打得太累,蓝故早早趴在**扯呼,阳台的落地窗被轻轻推开,丁岽光明正大地翻进来,当着桑余年的面把人抱走。

桑余年非常好心地替他打开正门:“明天再来啊。”

丁岽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把柏逸弄来,为了男色出卖弟弟,你真是够了。”

“不,”桑余年拍了拍他的肩,嘴角的笑有些痴,“我去找他,他家没人,放得开。”

“老色批,咱谁都不说谁。”丁岽用胳膊肘关上房门,把怀里的人扔到自己**。

夜幕被层层墨色的浓云遮掩,冷风一阵阵地袭来,空气笼罩在暴雨前沉闷的低压中。

桑余年将阳台的白玫瑰搬进房间,指尖轻轻拨弄柔嫩的花瓣。

他以前偶尔会看见站在旁边阳台朝这边看的柏逸,逸逸说喜欢看他养的那盆白玫瑰。

现在看来,看白玫瑰只是借口,逸逸不只是喜欢白玫瑰,还喜欢他。

他的指腹轻轻抚过玫瑰花茎,记忆一帧帧地回放。

柏逸的手很漂亮,修长的手指总是恰好处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指尖微凉而柔软,摸起来手感极好,他想摸的时候,柏逸也总是能有理由把手递过来。

他将目光投注在柏逸稍稍上挑的眼尾时,柏逸会用那双水润的桃花眸凝视他,片刻后再垂下眼帘,于是迎着零碎的阳光或者霞光,他能看见在柏逸睫羽轻盈跳跃的细碎浮光。

说话时,柏逸偶尔会将身体倾向他,温热轻柔的气流喷洒在他面庞,气流沿着皮肤一点点地滑动,总能让他的耳垂泛起一丝浅淡的粉。

每一个小动作,都如撩人般轻轻抓挠着桑余年的心口,激起阵阵涟漪般的悸动,涟漪逐渐扩大蔓延,直至将整颗心脏撩拨得酥痒难耐。

他喜欢这些小动作。

桑余年痴痴地傻笑,恍惚间突然意识到什么,嘴角的笑容猛然凝固。

卧槽!卧槽!卧槽!

哪来的这么多恰巧?柏逸那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全部全部全部都是蓄意勾引,是早有预谋的喜欢。

花茎的倒刺划破指腹,桑余年稍稍蜷缩手指,舔了舔嘴角的虎牙,一脸的嘚瑟与得意:“啊,逸逸勾引得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