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的阴影影响不到商野和米纯,他们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样,过着平淡又温馨的日子。

“商先生,罗总说让我周末再去一趟M国。”米纯坐在电车的后座上,轻轻抱住商野的腰,商野在这段时间也学会了骑电车,每天送米纯去上班,下班再去接他。

“去啊,我陪你。”商野开口,“正好可以去一趟白马教堂。”

米纯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领证结婚。”商野骑电车骑得很稳,技术比米纯好多了。

“你工作不忙吗?”米纯知道商野在他师兄的公司上班,有时候晚上睡到一半,商野会被一个电话叫起来,在电脑边工作到天亮,然后给米纯煮上几个小馄饨才重新去睡觉。

“没有关系,我带着电脑,哪里都能工作。”

米纯微微心动,他们现在的生活越过越好,突然觉得其实领不领证结不结婚没什么重要的,但商野有心,还记得他一直的期望,他也不想辜负他的心意。

“那好吧,那我们就周末去一趟?”

三月的风穿过城市的高楼大厦,穿过林间发梢,这会儿柔柔围绕在两个人的中间。

回到家之后米纯往锅里煮上饭,就跟商野一起做大扫除,中间接到了罗君昊的电话,自从米纯入职以来,他跟罗君昊就再没有私下交流过,倒不知道为什么会选在下班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小米。”

米纯停下手里的动作,站在原地接起了电话,商野正在笨拙而有序地整理沙发坐垫:“罗总您好,有什么事吗?”

罗君昊笑了笑:“没什么事,你别紧张。”

“是这样的,你刚来公司的时候,设计部是不是给过你一个关于以前的婚俗的手稿?”

米纯仔细想了想是有这么一回事,嗯了一声,那是一套大婚的饰品,因为那会儿他正在幸福的泡泡里,所以他选了其中的一个鸳鸯戏水的被面。

“我有一个朋友,今年年底要结婚,那天在我们的仓库里看到了你的鸳鸯戏水,所以希望你能为她制作一套婚服。”

米纯愣了愣,在他们那个时候,穿在身上的婚服都是需要自己做的,把一匹布,变成一套可以穿上的婚服,需要的时间并不短,很多哥儿或者女孩儿,基本事从十岁开始就在准备了。

“可是绣婚服要花的时间挺长的啊,年底结婚的话时间都有些紧,而且您不是还让我准备五六月的刺绣展吗?”

“年底也不是很急的,我相信小米你一定能行的。”罗君昊毫不吝啬地给米纯戴高帽子,又抛出一个更诱人的条件,“这件婚服的报酬非常地丰厚,我听说小米你是着急赚钱的,是吧。”。

米纯在心头呸了一声,资本家总是把打工人拿捏得死死的,想拒绝都不一定找得到什么理由。

“小米?”

米纯无声地叹了口气:“好的吧,您方便跟我说一下客人的要求吗?”

罗君昊似乎是早有预料,分分钟就把资料发了过来。

米纯跟商野对视一眼,商野听完了他跟罗君昊的对话:“怎么?不想做吗?”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我自己都没给我自己做上一套婚服呢。”米纯放下手机,继续拖地。

他只是随口一说,商野却记在了心里。

接下了那位客人的单子,米纯之后有很多时间都在看这个世界古代的一些风俗,真正开始绣他还是想在他和商野从M国回来之后,那个时候他的心境不一样,或许会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接下了那位客人的单子,米纯之后有很多时间都在看这个世界古代的一些风俗,真正开始绣他还是想在他和商野从M国回来之后,那个时候他的心境不一样,或许会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去M国的事情我就开始订机票了啊。”商野看他慢慢松开的眉头,换了个话题。

“好的,不过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吗?”

“你晕机那么厉害,我当然要陪着你。”商野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我上次说,下回去M国,就带你去白马教堂结婚,这次刚好有时间,就一起办了吧。”

说完之后又有些懊恼,确定关系的时候没有好好地正式地表白,如今说结婚的事情,又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甚至他们的手上都还是做家务的工具。

但米纯却很是开心的样子,他并不是个在乎仪式感的人,甚至不觉得这个场合有什么不对:“好,那我们这次去结婚!”

“但在去M国之前,咱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商野看了一下日历,离他们去M国的周末还有三天时间,他应该用这三天的时间,去米纯的老家拜访一下俞子美,该有的礼数一点也不能少。

听他说要去自己的老家,米纯没来由地有些紧张,毕竟他的身世的事没有告诉过商野,贸然让商野过去,可能会或多或少地泄露一点。

他不想被人当作怪物,也不想商野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那我跟我妈妈商量一下。”他没有拒绝,商野愿意用最大的诚意对他,自己也不会不识好歹。

俞子美和他一样紧张,絮絮叨叨:“怎么会突然想要过来啊,家里这么小,这么偏僻。”

“我们想过几天去M国领证结婚,商先生为了礼数,所以想要上门拜访。”米纯握着电话,在屋子里踱步,“我怕他知道些什么。”

“你别担心,正常人都不会想到这种事的。”

俞子美想到这个:“别发愁了,想回来就回来吧,也让我看看他的诚意。”

于是老家之行就这么定了下来,米纯一般都是坐绿皮火车回去,但有了商野同行,绿皮火车就太委屈他了,于是他们坐高铁到邻市,再从邻市开车回老家。

他们跟各自公司的领导请了假,当作是放松一样地开启了这个假期。

“我家是真的很偏僻很远,可能还有虫子,你可千万别害怕。”下了高铁再上了商野开的车,米纯又一次跟他提前打好预防针。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商野给他系好安全带,在他唇边亲了一下加了个油,“出发了!”

车的后备箱里装着很多礼物,都是商野做主买的米纯认为不那么实用的东西。

下了高速之后就是弯弯曲曲的山路,商野没怎么开过这样的路,所以速度放得很慢,到他们的镇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一定慢点啊,这里的路特别窄。”从镇上到村里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路况也越发地复杂,稍不注意就是陡峭山壁。

“你以前回家,也是这么晚才到吗?”商野的心口有些发酸,他没敢去想以前的米纯,都是怎么从那么远的A市,回到村里的。

“主要是咱们今天那个高铁时间太晚了。”米纯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一般到家都能赶上晚饭。”

车开过一段没有人烟的小路,就看到了他们村子的牌坊,进村子的路很窄,他们干脆就把车停到了路边,两个人提着手里的东西往家里走。

一路上也会经过很多邻居家,听见他们的声音之后就都不约而同地打开了自家门口的灯,给他们回家路上一点光亮。

他们踩着村民们搭起的路灯,走到村子的最深处看到了属于自己家里的那一盏灯。

俞子美正站在灯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看到他们的影子之后才撒开手里的东西,跑到他们面前接过了商野手里的东西,边走边说:“你怎么让商先生拎这么多东西,他腿不是都还没好全吗?”

看到他们的影子之后才撒开手里的东西,跑到他们面前接过了商野手里的东西,边走边说:“你怎么让商先生拎这么多东西,他腿不是都还没好全吗?”

商野笑着又把米纯手里的东西接过来:“伯母,我已经没事了。还有上次不是让您叫我商野吗?”

米纯空着手在一边搭腔:“是啊,叫商先生多生分啊,妈,你叫他小野。”

回屋之后,俞子美也没看他们买回来的东西,又匆匆地穿上围裙:“小米,你带小野逛逛,我还有一道菜,好了咱们就吃饭了。”

于是米纯带着商野看了看这一个他住了好几年的屋子,屋前是一块空地,前面种着一棵梨树,一棵桃树。房子是简单的农家土屋,两间卧房在堂屋的一左一右,厕所在厨房的后面,是商野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老破小。

可这里是米纯的家,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夜色已经垂了下来,商野觉得自己的眼前都是浓得化不开得墨,只有头顶昏黄得灯光,是这片黑墨里唯一的暖色。

“小野,吃饭了。”俞子美把在屋檐下发呆的商野叫了进来。

堂屋也不太大,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占了一个角,不是很大的饭桌上摆满了菜。

米纯坐在桌边的一角,凳子好像还瘸了个腿,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商野想跟他换一个。

“别跟他换,他坐这个都坐习惯了。”俞子美拿来碗和筷子,“家里简陋,你别嫌弃。”

商野连忙摆手:“不会,很好的。”

他们是回来说正事的,俞子美子啊桌上还配了酒,说到正事的时候,俞子美叹了口气:“你们有心回来,就意味着我不能不同意了。”

她看向米纯,她教米纯适应这个世界,米纯给了她丧子之痛后的所有陪伴。

“小米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以后要是……也能把他好好地送回我的身边。”俞子美擦了擦眼睛。

米纯的眼睛也红了,他只是轻轻地牵住了俞子美的手。

“我们小米,真的很好。”俞子美捏紧了米纯的手,“我没有什么能力,养孩子也都是他们自己成长,但他们都长得很好。”

商野只当她是情绪激动,并没有察觉到话里的不对劲。

她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又进了屋里,拿出了一个红封:“你们两个,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办婚礼,但该有的礼数我不会少了的。”

她把红封递到商野的手上:“你敬杯茶,收了红包,在我这里,你们就礼成了。”

茶只有五分烫,商野的心口却更是滚烫,像是澎湃汹涌的岩浆,在那一刻倾泻而出:“妈,请喝茶。”

俞子美喝完了茶,把红包递给他:“好孩子,以后都好好的。”

俞子美的有些激动,早早地就睡下了,米纯和商野两个人把家里收拾好,米纯才带着商野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小,一张一米五的床,一个小小的简易的衣柜,屋子的另外的一个角落全部是堆的书,一眼就能看到底。

床单被罩都是俞子美换的新的,非常应景,是大红色,上面印着一对交颈的鸳鸯。

米纯的脸红了红,他们除了最后的那一步,亲密接触也不遑多让。

今晚上好像是新婚之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