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扬的演讲梦想最终也没有如愿实现。
福主任靠强大的求生欲用他高墩高墩的身材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冲过来将郁扬和程野一把推进了后台，阻止了一场灾难的发生。
被猛地推到后台的郁扬差点儿撞在偷偷看戏的乐桓身上，还好程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郁扬腰侧的校服，将人强行拖回了自己的怀里。
稳住身形后，郁扬和乐桓面面相觑地站了一会儿。
郁扬：“我刚才是不是差点儿抢了你的演讲？”
乐桓悲痛地点点头：“你仔细想想，福主任说让你领奖，真的明确地让你准备演讲稿了吗？”
郁扬难过地摇摇头：“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一旁脸色不怎么好的程野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在乐桓惊恐的眼神中，伸手揽住郁扬的腰，将人带离了现场。
“去哪儿？”郁扬被迫跟着走路，觉得有点儿别扭，微微挣脱了程野的手臂。
“你不是想让我看看你们校区的景色？”程野沉声问道。
郁扬鼓着腮帮子想了一会儿，眼珠子转了转，鬼机灵地问道：“有奖励吗？”
程野目视前方，故作深沉地说道：“那要看你能给出什么质量的风景了。”
“哈哈哈哈。”
郁扬被程野大老板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清朗的少年音充斥在空**的教学楼内，背后是乐桓开始演讲的声音一一“我今天的演讲主题是拒绝早恋，从我做起”。
然而被教育的当事人已经拉着另一位当事人去看风景了。
正在苦哈哈演讲的乐桓一边念稿子一边想，这稿子应该交给郁扬来读，毕竟拒绝早恋应该从郁扬做起才对。
两人走出教学楼，直奔教学楼后面的西南角，程野依旧是双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兜里慢悠悠地走，郁扬则倒退着走，和程野面对面说着话走路，他喜欢这种轻松又舒服的状态，这与陈飞几人热闹的相处方式大不相同。
相处的时间久了，两人更加熟悉后，便从一开始的一前一后走变成了这样一个往前走，一个倒退着走。
郁扬发现程野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神情很放松，说明心情还不错，他笑着问道：“你来过我们校区吗？”
程野插着兜，慢慢地说道：“来过一次，高一入学迎新晚会那次。”
那是全体学生都必须参加的，和这次集体升国旗一样。换言之，他来过，但没溜达过。
郁扬高兴起来：“那我带你去看我们校区新修建的天鹅湖，你一定没
见过。”
程野扬眉：“天鹅湖？”
郁扬：“对啊。这是同学们起的名字。我们这边新修了一个小亭子，连带着旁边的小湖泊也修缮了一下，还建了一个栈道。”
正说着，郁扬领着程野进入了一片小树林，林间有鹅卵石铺的小路，小路分叉很多，他们顺着一条路线蜿蜒着走向树林对面的波光粼粼的小湖泊。
“这片小树林儿可是我们学校小情侣们谈恋爱的最佳地点，风景好，地点隐蔽，还有石头长椅，啧啧。”郁扬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感叹。
程野听出一股酸酸的味道，那是来自渴望恋爱的单身狗的嫉妒。
穿过小树林之后，视野开阔起来，眼前便是围着红色栏杆的小湖泊，湖的对面有一个延伸进湖中央的木质栈道，像市中心公园里的观景湖一般漂亮浪漫。
“你知道这个湖为什么叫天鹅湖吗？”郁扬靠在栏杆上，神秘兮兮地问道。
程野看着慢慢地从栈道后面划到湖中央，正在用优雅的身姿伸长脖颈接吻的两只白天鹅，陷入了沉默。
“快猜啊。”郁扬忍不住催促道。
郁扬此时正倚靠在栏杆上，背对着湖面，并不知道那两只天鹅没有配合表演，提前出场的事情。
“因为这湖里有两只天鹅。”程野无语地说道。
郁扬震惊地问道：“你竟然知道？”
程野伸手握住郁扬的肩膀，将人掰过去，说道：“因为我有眼睛。”
郁扬：””我准备的惊喜没有了，还会有奖励吗？
两个大小伙子沉默着观赏着两只白天鹅接吻，场面非常的诡异。
白天鹅接吻时，修长的脖颈会拼成一个心形，郁扬看了一会儿，突然幽幽地说道：“你运气真好。”
程野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两只天鹅从来不在人前接吻，时间久了，我们校区的小情侣们之间就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郁扬顿了顿，继续用那种诡异的语气说道，“要是哪对情侣看到了白天鹅接吻，那就是受到了天鹅湖的祝福，就能从校服到婚纱，携手相爱一生！”
程野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们校区的小情侣真无聊。”
郁扬继续说道：“你别不信啊，至少咱俩是第一个看到天鹅接吻的人呢，从来没有人看到这两只接吻过。”
湖中央的两只白天鹅还在忘我的接吻着，郁扬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记录下这千载难逢的神奇一幕，嘴里嘟哝道：“拍下来，给我的小傻瓜看看，这样也算是我们一起
看到天鹅接吻了。”
程野拧了拧眉，看着郁扬正在拍照的背影，不是滋味地问道：“小傻瓜是谁？”
郁扬乐滋滋地“嘿嘿”一笑，说道：“当然是我的女神啦。”
说完，他继续高兴地拍照，没有注意到程野瞬间铁青的脸色。
拍完照片以后，郁扬眼神明亮地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商机啊！能看到这白天鹅接吻是这么困难的事情，那我把照片卖出去，一对小情侣卖五块钱，那我得赚发了啊！”
程野：””
就在这时，有两个穿着救生衣的大叔抬着小皮筏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听到了郁扬说的话，诧异地道：“你们竟然看到白天鹅接吻了？”
郁扬往湖中央一看，发现两只天鹅现在已经矜持地并肩而立，接吻结束了。
他点点头说道：“当然看到了，我还拍照了呢。”
对方哈哈大笑道：“不可能。这两只天鹅都是公的！”
郁扬和程野浑身一震，沉默了。
那两人抬着小皮筏走过去，打开了围栏的小铁门。
郁扬好奇地问道：“你们要去划船吗？”
对方爽朗大笑道：“开什么玩笑，划个小皮筏在这小圈圈里转悠什么劲？”
“那你们去干什么？”郁扬疑惑道。
“你们学校的校长觉得这两只天鹅每天成双入对的在这湖面上影响学校风气，容易带坏学生。”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大叔开口说道，“所以，让我们把天鹅带走。”
郁扬：？？！！！
它们只是两只天鹅啊！
它们能有什么错！
哦，它们刚才接吻了，确实影响风气。
乐桓宣扬拒绝早恋主题的演讲正透过学校的每一个广播器散播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里：“同学们，让我们一起高呼我们的口号，拒绝早恋，从我做起！”
听到演讲内容的郁扬：”所以，校长的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连天鹅自由恋爱的权利都要剥夺是吗？”
程野看着湖中央正在费力抓天鹅的两位大叔，淡淡地补充道：“连两只公天鹅自由交友的权利都没有。”
郁扬恍然大悟道：“从他们亲亲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再是两只公天鹅之间单纯的友谊了。”
程野的眼神若无其事地扫过郁扬一开一合饱满的唇瓣，又掩耳盗铃般的抬起视线看向远方，随意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
看完没有天鹅的天鹅湖就该回去了，程野要回到新校区的大部队，和大家一起回去上
课。
返回去的时候依旧要穿越小树林，鹅卵石小路不太好走，郁扬走在前面，没有倒退着走路。
快出去时，程野拉开自己的校服拉链，露出里面的卫衣，喊住了郁扬：“还要奖励吗？”
郁扬惊喜地转过头：“要要要！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
说着，他的眼睛落到了程野的腹部，那个卫衣前兜的位置。
这次看清了，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程野踹了这么久累不累，毕竟还要担心被人看出来。
接收到程野允许的暗号后，郁扬兴奋地扑了过去，双手从左右两边一起插进去，掏啊掏。
郁扬的双手插在程野的卫衣前兜里，两人挨得很近，近到程野只要一低头，嘴唇就能碰上郁扬光洁饱满的额头。
郁扬沉浸在选零食的兴奋中，没有发现程野逐渐粗重的呼吸声，直到程野突然把手放到他的腰上，重重捏了一把。
“你拿手捏我干嘛？”郁扬一脸懵地抬头，额头猝不及防地碰上了一片温润的嘴唇。
两人都愣怔了一下，郁扬心比海宽，没有多想，将两只手里掏出来的零食塞进自己的校服口袋里，又体贴地帮程野拉上了校服拉链。
就在程野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郁扬猛地将拉链拉到最上面，双手抓起程野的衣领蒙住了他半张脸，然后迅速将双手挪到下面，一左一右掐了两把程野的腰大笑着跑掉了。
程野：””
他抿紧双唇，沉默着站在原地，校服没了支撑缓缓落下来，露出一双幽深地眼睛，盯着郁扬欢快跑掉的背影，眼神深沉幽暗，眸底蓄积起某些不知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