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花滑表演看下来以后，郁扬的心情格外复杂。
他已经不能用普通的看待花滑运动员的眼光去看场上的两个少年了，不过愿意男扮女装是人家自己的事儿，他也管不着。
看完以后，两人去吃法，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儿，滑冰场附近的餐馆人都很少，可以随便选。
恰好满汉楼就在附近，郁扬想起来老爸这个满汉楼大粉在满汉楼充值过年VIP卡，便决定去满汉楼吃。
去的路上，郁扬一直沉浸在那场花滑表演中。
花滑，即花样滑冰，表演预先以技术动作为基础编排的节目，对运动员要求舞蹈功底好，柔韧性高。双人花滑的整场表演其实就是两个人在冰上舞蹈着，讲述一个美丽的故事。
两个少年的表演通透有力，一般人看到的是令人震撼的花滑技术表演和凄美的爱情故事，但郁扬看到的却是两个少年被命运压抑着、束缚着、呐喊着、挣扎着，抵抗世俗拼命拥抱彼此的故事。
他们是两个男孩子，但双人花滑必须一男一女。显而易见的，他们的爱情正经受着沉痛的考验，来自生存压力的，世俗目光的，伙伴朋友的，各种各样的考验。
郁扬不得不认真审视自己和程野的未来，他们同样是两个男孩子，最终同样面对周围人的目光，无论是祝福的还是不解的，鄙夷的。
程野察觉到郁扬的情绪低落，自然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说道：“不用担心，我会向叔叔认罪请罚的。但是你既然跟我告白了，这辈子就别想离开我了。”
他说的声音又低又轻，郁扬的心底却猛地一跳，他从程野的声音里听出了隐藏的狠意，似乎能感觉到程野死不松手的决心。
程野的性格偏执阴暗，但他偏偏就是喜欢这样的程野。
他讲话越重，亲得越凶狠，郁扬越能感受到他的深沉的犹如万里深海的爱意。他被那汹涌着疯狂的满腔爱意包裹着，滋润着，沉溺于此，心甘情愿。
此时两人已经进了包厢，郁扬匆匆在菜单上勾选了几项两人爱吃的菜，便将服务员赶出去，反锁上了包厢门。
程野纳闷地看着郁扬，正欲开口，郁扬便从门口扑了过来，跳上他的双腿，挤在桌子与程野中间，岔开腿坐在程野的大腿上，双手抱着程野的脑袋，狠狠地亲在程野的嘴巴上，咬了一口程野的下嘴唇，恶狠狠地说道：“亲我，狠狠地亲我。”
似乎只有充满野蛮凶狠的亲吻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恼人的俗事。
就让我醉死在程野凶狠的热吻里吧！郁扬
疯狂地想。
程野顿了一下，在听到那两个字的瞬间，两只眼睛便犹如饿狼般紧盯着郁扬，接着眼神犹如实质般顺着郁扬秀气笔挺的鼻梁缓缓下移，最后视线落在他红润微翘的嘴唇上。
他喉结一动，一手扣住郁扬的脑袋，一手紧紧握住郁扬的细腰，凶狠地吻上去。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郁扬缓缓闭上双眼，主动张开嘴唇，迎接程野的到来，两人忘我的亲吻着，唇舌间发出羞耻的声音，最后分开时，一条可疑的银丝从两人的嘴角拉开，色气满满。
郁扬看到那银丝，脸色爆红，猛地一头扎进程野的胸膛里，声音软糯可爱：“野哥好厉害，亲亲好棒哦！”
程野瞬间双目猩红，握着郁扬窄腰的手猛地用力握紧，身下的小兄弟来了个此致敬礼。
郁扬感受到程小野的变化，不安地扭动起来，很快又被程野按了下去。
程野沙哑难耐的声音抵在额头响起：“别动，你撩起来的火，你来灭。”
郁扬燥红着脸，软着声音说道：“是你太容易精神了。我才不管。”这样说着，还恶意上下蹭了蹭。
“小妖精。”程野咬牙切齿地说着，伸手抓住郁扬的手送进两人身体中间的地方。
郁扬的手猝不及防地摸到那个滚烫的大东西，吓得睁圆了眼睛：“你、你太大了！”
“不大。”程野低沉着声音说道，“我才十八，还没发育完。”
郁扬：“……”够了，你可以停止发育了。
程野还想抱着郁扬缓一缓，包厢外传来敲门声，两人点的饭菜上来了。
郁扬下意识动了动屁股，蹭了两下，感受到那火热的温度，连忙起身，将外套脱下来扔在程野的腿上，自己去开门。
程野在背后盯着郁扬的背影，炽热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
服务生将饭菜放下后，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郁扬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走了回来，在程野的对面坐下，说道：“吃饭吧，不然等会儿就凉了。”
程野不说话，只是哀怨地看着他。
郁扬觉得自己此刻像个提上裤子就翻脸的渣男。
“不然……我陪你等它小下去？”郁扬提议道。
程野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你先吃吧，我不忍心看你吃凉了的菜。”
郁扬果断地放下筷子，他不能让正在忍受煎熬的男朋友看着自己美滋滋地吃饭！他不能忍心啊！那他岂不就真的是渣男了。
程野见他放下了筷子，便
说道：“怎么不吃了？”
“我……我喂你吃？”郁扬迟疑道。
“我有手。”程野冷漠道。
“那、那你想让我怎么做？”郁扬脸颊微红，声音越来越小，没有底气地问道。
他好担心程野会提出奇奇怪怪的要求。
程野看了郁扬一眼，那叽叽歪歪的小媳妇儿模样成功逗笑了他，他忍着笑意严肃地说道：“既然手要忙着拿筷子，那你牺牲一下脚吧。”
郁扬：“！”
两分钟后，郁扬磨磨唧唧地脱了鞋子，凭着大长腿的优势，隔着一张桌子，将双脚踩在了程野的大腿上。
“好、好了吧？”郁扬怂唧唧地问道。
“好了，你可以喂我吃了。”程野面色坦然地说道。
郁扬：“？？？我都已经牺牲我的小脚脚了！”嘤，好委屈。
程野不说话，哀怨地看着他。
郁扬再次承受不了自己成为渣男的可能性，尽量忽略脚上的感受，颤抖着手夹起一个糖醋排骨送到了程野的嘴边。
好想哭，今天又是玩火自焚，实力坑自己的一天呢。
吃到最后，餐碟里还剩下一个拔丝地瓜。
郁扬夹起拔丝地瓜，还不等放进自己嘴里，便被程野抓住了手腕，一口吃进了嘴巴里。
郁扬瞬间瞪大双眼，气呼呼道：“你怎么可以从我嘴巴里抢食物！叔可忍婶不可忍，我跟你拼了！”
程野的小兄弟早就安分守己了，郁扬也早已将自己的小脚脚收了回来，这样正好方便他出击。
郁扬嚯地一下起身，隔着一张桌子，捏住程野的下巴，嘴巴亲上去，撬开程野的嘴巴，柔软的舌头**，直捣黄龙，将那枚可怜的拔丝地瓜抢了回来。
然而下一秒，程野便趁虚而入，紧扣着他的后脑勺，不让他移动分毫，灵巧地舌头顺着他的口腔壁滑进去，卷走了他的拔丝地瓜。
抢就算了，竟然还抢两次！
郁扬嗷地一声，绕过桌子扑上去，坐在程野的腿上，抱着程野的脑袋抢拔丝地瓜。
两人你来我往抢了半个小时，最后郁扬虽然勉强靠嘤嘤嘤得胜了，却软趴趴地挂在程野身上，一动也不想动了，没力气。
嘴巴又红又肿，一说话就有微微的刺痛感。他不禁思考，为了一口粮食至于吗？
一定要恋人反目成仇，各自祭出自己最强有力的武器嘴巴，打架半小时吗？
“歇会儿再走？”程野一下一下地抬手顺着郁扬乖巧柔软的后脑勺，哑声问
道。
“嗯。”郁扬闷闷应了一声说道，“好累。”
“野哥不愧是新校区校霸，打架好厉害哦。”
程野伸手摸了摸郁扬红润的小嘴巴，低声说道：“还说？找亲是吧？”
郁扬瞬间作白莲花状捂住嘴巴嘤嘤嘤：“野哥饶命啊，真的没有嘴巴了。”
这么一通闹下来，郁扬暂时忘了自己之前担忧过的事情，从满汉楼出来后，也恢复了蹦蹦跳跳充满精神活力的模样。
*
二月底，又有一场月考即将到来。
最近，所有人的头顶都仿佛悬着一把大刀，教室上空乌云压顶。
二月底的月考是高二下半学期开学以来的第一场正式考试，检验开学这一段时间的学习成果的时候到来了。
就连陈飞都在认真啃书，据他本人所说，沈老师那么温柔，班长那么好看，还有什么理由不学习呢。
郁扬很想说，你可别逗了，沈老师温柔？他精着呢！
不过，为了不打击兄弟的学习积极性，郁扬没有说出来。
大概是百日誓师之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来自高考的压迫感，最近大家都收敛了很多，上课认真听课做笔记，下课自觉完成作业，不会的题主动找老师或者同学寻求帮助。
郁扬有男朋友大杀器在，从来都不需要找老师或者其他同学排队问问题。
为了帮助自己的兄弟们学习，郁扬找程野商量了一下，决定成立一个“野哥助学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