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颤抖着手缓缓放在郁扬的腰上，慢慢地收紧手臂，接着另一只手也放上去，双手一起紧紧搂抱住郁扬。
郁扬从上方抱住程野后，半个身子都趴在程野身上，他动了动身体，歪下去，两人都侧着身子，面对面拥抱着。
程野慢慢将自己的脑袋挤进郁扬的颈窝里，有些颤抖的呼吸喷在郁扬的锁骨上，紧紧抱着郁扬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一个拥抱，给了他新生。
郁扬逐渐放松身体，抬手拍了拍程野的肩膀，神气地说道：“乖野野，爸爸爱你。”
程野：”这么温情的时候，不要说话。”一巴掌扣住郁扬的脑袋，往自己的肩膀上撼了撼。
郁扬重重“哼”了一声，说道：“我还没消气呢。你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老师虽然要救，但自己的命也是命啊。你就那么跳下去，万一”
他顿了顿，故意说道：“万一你脑子摔傻了，爸爸指望谁养老啊？”
程野低声说道：“我当时没多想。梁老师对我帮助很大”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所以随便挥霍？”郁扬突然哽咽着问道。
程野往后撤了撤身子，双手捧住郁扬的脸，心疼道：“你别哭啊，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量力而行的。”
“我才没有哭。”郁扬抬起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埋头扑进程野的怀里，用力将脑袋拱到他的胸前，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但程野还是觉得自己胸前的衣服被泅湿了一小块，泪水明明是凉的，但他的胸膛却仿佛被烫出一个洞。
郁扬闷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简直要气死我了。”也要吓死了。
“那个女人怎么那么坏，她说你，你就要一动不动地受着吗？”郁扬愤愤不平道，“还有那些围观的同学，造谣的同学，我讨厌死他们了，他们一点儿都不可爱。”
程野抬手顺着郁扬后脑勺的头发，轻声道：“他们说他们的，我不会往心里去的，我早就习惯这些了。”
“你的心是铁做的吗？”郁扬捶了程野一个小拳拳，气哼哼地说道，“他们造谣你，你也有权利反驳解释啊，明明受了委屈还在假装没关系，你明明听了也会难受会心痛。”
如果不会难受不会心痛，程野又怎么会产生这种自我保护机制，一遇到吴凤丽发疯就会出现自闭情况，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郁扬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程野都没哭，自己先替他委屈哭了，还要让程野反过来安慰自己。
“以前都过去了 ，我现在有你了。”程野说道，“只需要扬扬抱抱就能好。”
“大**别装小仙女。”郁扬呕道。
“不，现在要扬扬吹吹才能好。”程野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道。
“你完了，程野，你完了。”郁扬说着，猛地翻身，正面扑到程野身上，泰山压顶式袭击。
程野担心他摔下去，连忙紧紧搂住他柔软纤细的腰，瞬间一阵心猿意马，他现在抱的郁扬的腰，郁扬正骑在他身上
两人闹了一会儿，某些地方总是不经意地擦来擦去，程野忽然一躬身，声音沙哑道：“郁扬，你先下去。”
郁扬还未反应过来，继续在程野身上挠痒痒：“我不我不我就不。”
“听话。”程野无奈道。
“你怎么这么不禁逗？”郁扬假装生气道，“你这个人，就是太冷冰冰太”
“现在，不冷了。”程野咬牙说着，一把抓住郁扬的手往某个地方一放。
郁扬的脸腾地一下就红成了天边的火烧云，脸上烫的几乎要冒烟了。
“你你你你、你个臭流氓。”郁扬红着脸，翻身下床。
程野的手从身后抱过来，据住他，抱着他的腰，将人据在**：“别动，让我缓缓。”
两人朝同一个方向侧躺着，但程野身体大半部分的重量都压在郁扬身上，郁扬僵硬着身体被程野压着，一动也不敢动。
屁股后面滚烫的热度清晰地可怕，确实一点儿也不冷，热得很。
在这安静到极致的病房中，郁扬听着身后程野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感受着他紧实有力的胸膛，还有牢牢禁锢着自己的手臂，心跳逐渐加快，他几乎怀疑程野是不是能听见自己强烈地心跳声。
他舔了舔干渴的嘴唇，催促道：“你能不能快点儿？”
程野低哑地声音在耳廓响起：“这种事儿怎么能快？”
“闭嘴吧你，别他妈乱七八糟说些意味不明的话。”郁扬害臊到爆粗口。
“本来就是真的。”程野委委屈屈地声音传来，郁扬瞬间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但是你拿我静心，还特么时不时撞两下，老子不捏爆你就是仁慈了！
你当自己是泰迪，我是拖鞋呢？
郁扬觉得，大概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他都要睡着了，程野箍筋他的手臂终于松了松。
这一打岔，他都忘了要生气了，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心里还在气呼呼地想一定要让程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至于是不会保护自己，
不把自己当人看的错误还是刚才说热就热，还迟迟不降温的错误，已经面临昏睡边缘的郁扬大脑浑浑噩噩早就分辨不清了。
外面的天逐渐暗下去，史才俊和温若南回去上晚自习了，校医有意让程野多休息休息，病房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来，只有两个人抱在一起，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睡觉。
不是在熟悉的地方，郁扬睡得迷迷糊糊的，朦胧间，感觉好像有一只手慢慢爬上了自己的脸颊，最后停留在自己的嘴唇上，重重据了据。
睡梦中的郁扬皱起眉头，嘟哝着抬手拍开那只作恶的手，但那只手像是和他作对一般，拍掉就再回来，继续据他的嘴唇，还变本加厉，揉一揉，捏一捏，给他捏成各种形状。
郁扬心想，我他妈在梦里都要受气？不行，这是我的梦，我才是老大，我一口咬死你。
这样想着，郁扬自认为恶狠狠地张开嘴巴，实则是慢吞吞地张开那双柔软湿润的双唇，自认为凶狠地朝着那根手指咬了下去，实则是张开小嘴将那根手指含进了嘴巴里，还顺带舔了舔。
睡梦中的郁扬神气地想，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哼！
程野眸色幽深地看着吮吸着自己手指的郁扬，抬手帮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郁扬的口腔里温热湿润，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他想及时收手，将手指抽出来，但是郁扬忽然加重了力气，不让他抽出来。
程野淡笑一声，回答了郁扬之前的问题：“没有人在乎我痛不痛啊。”所以，心痛不心痛又有什么区别呢？
咬着手指的嘴巴蠕动了两下，程野趁机抽出手指，俯身给他擦了擦口水，忽然听到郁扬在说梦话。
他说：“程野，抱抱。”
火
期末考试很快临近，梁老师住院两周后出院，程野也没再继续去学习，但是同学们都觉得程野受到刺激，开始发奋努力学习了。
他每天都在认真听课，认真写作业，还认真周测月考！
程野的成绩开始稳步上升后，最高兴的是郁扬，这说明程野终于不再当一只得过且过的咸鱼了，他一定是有了目标和动力，所以才开始表现自己，不再掩饰自己的光芒。
郁扬有时候看着程野会觉得，这次成绩进步或许是程野做的最后一次反抗，如果失败了，可能会是更深的深渊。所以程野孤注一掷，他不能输。
他难过地想，如果程野是我的亲兄弟该有多好，我就可以把我善良友爱的家人分享给他，让他逃离那个阴暗湿冷的居民楼，彻底地拥抱阳光，而不是每天都在为
了追逐阳光而脚踏悬崖舞蹈。
期末考试，程野在郁扬和梁静芯的期待中，考了全校第一千。
郁扬表示很欣慰，程野同学可以申请要一个礼物。
自从那次病房里装委屈可怜唧唧要到抱抱还有蹭蹭之后，程野同学最近有些蹬鼻子上脸，表示还想牵手手。
郁扬搓了搓手臂，毗着牙难以接受道：“你要不要这么腻歪啊？”
“那我考试进步的礼物没有了”程野一脸委屈难过后悔失望悲伤痛苦的表情。
郁扬：””
程野一定是给他下了耗子药，不然为什么每次看见他这副装出来的表情，明知道是假的，还是忍不住心疼，不想让他失望？
郁扬勉为其难地把手伸过去，别扭道：“就一分钟，多一秒都不行。”
此时已经放了寒假，不需要写作业，不需要复习，时间空闲又轻松，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起看着大妈们在跳广场舞。
程野看着那只伸到自己眼前的右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地圆润干净，他的心脏隐秘地加快了跳动速度。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小心地将自己的左手覆上去，珍惜地握住，忍不住发出一声很低的满足的喟叹。
郁扬僵硬着，嘟哝道：“这算什么礼物？两个大男人牵手，叽叽歪歪的”
程野淡笑一声，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
“！！！”郁扬的掌心一阵瘙痒，一通电流瞬间直通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