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鑫似乎想通了一般,他转身看向楚忱:“事情是我做的,我愿意承担后果。”

虽然他对欺负沈乖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是偏向自己的心上人罢了。

但他和柳竹从小一起长大,明明是很好的竹马竹马,柳竹却逐渐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的喜欢变成兜头一盆冷水,他觉得自己和被淋湿的沈乖也没有什么区别,他冷在心里。

算了吧,不值得。

楚忱心里清楚,这件事是柳竹的主意,无论是泼水的人还是云鑫都不过是被当枪使了。

钱云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楚爷,弄好了,现在过去?”

走廊尽头的男洗手间里,地上摆着两桶冰水,里面同样浸着薄冰,只是冰更多,冰角更加锋利。

门一关,楚忱倚靠在门边,目光冷然地看着那个泼水的人和云鑫。

柳竹一见这个阵仗,浑身都哆嗦了一下,大声喊着:“我要告诉老师!”

“着什么急呢,”钱云帆摸着自己不合年纪的啤酒肚,把他拦住,弥勒佛般和蔼道,“这还不到你。”

他话音才落,“哗啦”一声响,云鑫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端起一桶冰水,高举起来,从自己头顶浇了下去。

薄冰的边缘在他侧颊划出一道血痕。

他恍然未觉一般,上半身淋得湿透。

刘一舟十分善解人意地递了张纸给他擦血。

云鑫走过来,跟楚忱道了句“对不起”,楚忱没理他,目光也不曾在他身上停留,只是微微侧过身让他走了。

另一个吓得腿肚子直打颤,看见云鑫被放走了,才一咬牙一闭眼把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自己亲身经历之后,他才知道有多么冷多么疼,沈乖被从三楼倒下去的水浇到的,那个重力加速度,痛苦可想而知。

从始至终,楚忱只在一旁冷静看着。

他无法替沈乖接受任何人的道歉,也没那么好心会因为他们已经“受了惩罚”而原谅他们。

就像唐南箫说的,这样的水,换身体健康的学生来说,可能不会有什么。

但是对于沈乖,就能严重到危及生命。

要不是胡昭在,楚忱真的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

柳竹眼睁睁看着云鑫二人自己淋了冰水,然后被放走了,再看看没有第三桶水的洗手间,一张脸变得惨白如纸。

高四楼有四层,但是学生没有那么多,于是最上面一层的几个教室都空着,除了考试外几乎用不着。

楚忱让人搞到了钥匙,打开门,柳竹才看见里面是一个更大的桶,里面装满了水、薄冰和实心的冰块。

他的心一瞬间沉下去,看向楚忱的目光更加恐惧,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哀求:“对不起,楚、楚忱,我只是……只是一时昏了头,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不敢了……”

楚忱坐在桌子上,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嗯,我是楚忱……结束和柳氏的一切合作,嗯,爷爷问起就说我说的。”

他语气平静,仿佛只是跟别人约了个饭。

柳竹却面如死灰,猛地跪了下去:“不、不要,我会被我爸打死的……”

楚忱这才淡漠地盯住他,唇角勾起冷笑:“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