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镜。”

“在这里。”

“雪袜。”

初宜跪在床沿,一手撑在床垫上,在倾倒在**的那一堆里翻找片刻,又拎起一个小打包袋:“在这。”

放好后,沈兆庭把刚才随手扔在床沿的一个厚厚的信封装进行李箱夹层,叮嘱初宜:“里面是现金,比国内用得多,记得随身带钱包,用完记得提前去取。”

初宜伸手过去,拨开封口看了眼,全是欧元,想起上次她找了三家小店买可丽饼,都因为没钱没能成功的事。

“听见没有?”

初宜乖乖点了点头。

沈兆庭低下头,继续检查,两个人合力整理出一个小行李箱。

说是合力,其实初宜只负责偶尔递个东西。

沈兆庭的强迫症还有轻微洁癖在整理行李箱时体现得淋漓尽致,每一件单拎出来看着没棱没角的小东西,被他一放,就感觉卡得严丝合缝。

初宜的主要工作其实是赞美。

虽然沈兆庭对她这种捧场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最后,沈兆庭又着重看了看她带的滑雪服,和保暖内衣的厚度。

初宜没找到上午刚和书晴一起买的新雪镜,本来一身穿搭都想好了,她埋着头一通乱翻,沈兆庭找到雪裤叠好,也走过去,蹲下跟她一起找。

“什么颜色?”

“粉色的包装盒……”

初宜愣住了,沈兆庭的动作也顿了顿。

他本来是想着帮初宜找另一个没打开的行李箱,但刚翻了两下,一堆内衣就挨在他的手边。

初宜习惯成套买,在家里成套换洗,出门打包的时候,也成套带。

浅紫真丝、米白蕾丝、奶油粉薄纱,全是没多少布料的无钢圈款,少女的同时,的确还有纯欲感。

尤其是和沈兆庭那只手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

砰!

初宜慌忙推开他的手,合上行李箱,脸红得像番茄。

她起身去倒水,背对着沈兆庭,脸上还是像要起火,一面还强装镇定:“算了,不找了。”

“到时候借书晴的来拍照。”

一开始,沈兆庭过来,书晴还抓心挠肺的,反复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

不出去吧,明天,她就要拐走初宜,这一走,最少得一个星期。

这几天来,饶是她疯狂找机会,初宜和沈兆庭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估计都不超过三个小时。

每晚十点前,初宜必回房间,没有宵禁,胜似有宵禁。

这也是沈兆庭第一次光顾她们俩这间房。

可出去吧,总感觉太刻意,对不起二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敞开的半扇门。

已经十点多了,马上就可以睡觉,等会儿让初宜知道自己溜了,估计又要不好意思。

不说别的,初宜的脸皮确实太薄。

好在,书晴的天人交战没有持续太久。

两个人在初宜卧室里的对话,她能听到个一两句,很正常,甚至正常得过了头——就是个不放心孩子出门的老父亲,怕她冷,怕她饿,怕她爱靓不穿秋裤,又怕她穿太厚热出病来。

真是,临行密密缝不够,缝好还想着到底用不用拆。

书晴没能偷偷笑话初宜给自己找了个爹多久,刚感觉里头静了静,沈兆庭就叫她。

书晴摆正表情,规规矩矩地走进去。

“我们俩住一间,上次去,我俩就都喜欢小木屋,所以这回就订了木屋。”

“巴黎太破,不过夜,上午跟赵秘书联系过,飞机航线都申请好了,来回都不用等,停机坪也都联系好了。”

“我知道,我看着她,不让她晚上一个人跑出去。”

初宜有点路痴,书晴着重保证了这句。

沈兆庭的问话简短,但其实考虑的细节很详细。

书晴一句句交代着她计划好的行程,原本是站着的,还是沈兆庭让她坐下,她才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

初宜在沈兆庭背后,仗着他看不到她,没乖几分钟,就朝著书晴做鬼脸,嘲笑她到了沈兆庭面前,也不比自己放肆多少。

书晴的确像个被班主任训话的小学生。

在她们面前,沈兆庭永远那么严肃,喜笑不形于色,因为知道自己没犯错,所以书晴才并不心虚,但紧张是免不了的。

这是要从她被沈令嘉带回家,认识沈兆庭的那天,对当时还没大学毕业的二哥的尊敬,就深深埋在心里说起。

如果说第一眼心动的人,以后会永远心动。

那么第一次见面就被震慑到的人,以后很久,也还会残留心理阴影。

——她第一次做客沈家的那天,沈兆庭正在收拾沉思行,二楼没人敢上去,但整个大厅都能听到沉思行的崩溃大哭。

见识短浅的书晴哪里见过这种大型家暴现场,差点报警。

当时,沈令嘉冲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后来,知道那天沈兆庭其实并没有动手,她也觉得,沉思行,不揍不行,就都暂且按下不表。

“好。明天一早的飞机,早点休息。”

沈兆庭起身,初宜立刻恢复跪坐在床沿的姿势,表情老老实实。

他转身,初宜就说:“二叔再见,二叔晚安。”

沈兆庭“嗯”了声,但先没走,侧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

电光火石间,书晴意识到,关电灯泡的时间就是现在,此刻。

她一边说着“小初晚安,二哥晚安”,一边走向门边。

在沈兆庭的视线盲区,把初宜刚才做过的鬼脸还给了她。

*

刚才,沈兆庭来敲门的时候,初宜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

沈兆庭检查她的行李箱,她一开始还在旁边看,但忍不住上手骚扰,就没再认真擦头发,这会儿,大浴巾还在肩上披着。

他喝水的动作太不认真,装都不装一下,唇都没挨着杯口,只把不动声色的眼神落在初宜身上。

初宜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两个人隔着一张两米的大床,一站一跪。

最后,还是初宜熬不住这样沉默但又莫名热意蒸腾的对视,先败下阵来,踢掉拖鞋,向前膝行一段,靠近他身边,张开双臂。

“抱抱。”

沈兆庭沉默着放下水杯,往前半步,初宜上身前倾,进了他的怀抱。

回酒店以后,他换下了西服,此时穿着一身可以外出买菜的家居服,黑色长裤,烟灰色毛衫,初宜的侧脸贴在他胸口,触感柔软,惬意地蹭了几蹭。

沈兆庭的一条胳膊横在她腰后,另一只手握住她大半张脸,幅度很小地摩挲。

抱了好一会儿,初宜才抬手环住他脖颈,仰脸看他。

沈兆庭原本站得笔直,这会儿,为了将就她的身高,才稍微躬身,低头垂眸,眼神一瞬不瞬。

掌着初宜侧脸的那只手动了动,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按着初宜的唇角。

他的动作越漫不经心,初宜就越被撩拨得心间发紧。

她第一次主动,直起腰身,去碰沈兆庭的唇。

初宜没有主动的经验,贴上去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勇气,好在,沈兆庭没再吊着她,掌心托住她后脑,舌尖顶开了她的唇齿。

亲吻愈来愈深,沈兆庭的手也从初宜的腰间上移。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打得高,除了浴巾,她身上只有一件烟紫色的吊带睡裙。

长度倒是还可以,遮过大腿,但肩颈处是大片的空白。

沈兆庭的动作间揉皱了浴巾,大手牢牢握住初宜单薄的肩膀,触手只觉滑腻温润,初宜轻轻发抖,反往沈兆庭的怀里缩,莹润白皙的鼻尖微颤,溢出一声轻哼,挂在他后颈的双手也没了力气,滑到两人身前。

她娇气得沈兆庭心肝肺里全都郁结着一股要冲破胸腔的躁动。

他骤然分开时,初宜没有防备,向后跌去。

沈兆庭伸手去捞,拽住初宜肩上的浴巾,紧跟着,浴巾滑脱,他又下意识跟着她俯身。

天旋地转间,初宜陷进床褥,沈兆庭的脸和宽阔的肩膀代替天花板,遮住了她全部的视野。

他的神情依然克制,甚至是偏向冷淡的,只有眼神泄露些许情绪。

或许是因为忍耐,眉头微微皱着。

无声的波澜如同潮水,裹挟着初宜柑橘和小苍兰味道的沐浴露香气,在两人之间交缠涌动。

沈兆庭的一只手撑在初宜身侧,良久,另一只手终于松开手中攥着的浴巾,慢慢靠近,最终,捻了捻搭在初宜颈窝的发梢。

随着他起身下床的动作,初宜也侧过身,整个人蜷缩起来,将脸埋进浴巾,还拿一只手捂住发烫的耳朵。

她感觉到沈兆庭扯起蚕丝被的一角盖住她的肩膀。

听到沈兆庭愈来愈远的脚步。

最后,一声轻微的“咔哒”声,结束了这个分别前的夜晚。

她像蜗牛一样,在原位缩了好一会儿,手机不依不饶地响个没完,才终于抬头,伸长了胳膊去探床边的手机。

是书晴。

初宜接起视频:“干嘛?”

书晴吃吃笑道:“瞧这小脸红的,讲话这么不客气,怎么,欲/求不满啊?”

“你要死。”

“我不死,二哥先憋死。”

“书晴……”

“他真走了?”书晴笑得想死,“不枉我竖着耳朵听了半个小时,门一响,我就知道,二哥,真是这个。”

她跟着沈令嘉有样学样,最爱用大拇指开嘲讽。

初宜缩进被子里,盖住半张脸,一双杏眼圆睁,一半是怒,另一半,是羞窘。

她们在的这几天,说沈兆庭是柳下惠都不为过。

偶尔一起吃晚饭,当著书晴的面,虽然形容动作里,很轻易就能感受到他们俩不同于以往的亲密,但也确实没有过一丝过分的举动。

比起片面的喜欢,书晴明确体会到,他非常非常珍惜初宜。

也是在他身上,书晴才切身体会到,人常说的老房子着了火,到底是什么样。

明明以前是那么冷淡、好像对任何事任何人都兴趣平平的一个人,对上初宜,才终于有了重心。

有初宜在身边的时候,他浑身的注意力全都牵动在她身上。

书晴还在房间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事。

当著书晴的面又留了半个多小时,也实在是因为,初宜明天一早就要跟书晴走了。

书晴就是故意来犯贱的,想看初宜羞愤欲绝的样子。

这可太好玩了。

想当年,她跟沈令嘉真刀实枪的第一次以后,也没有初宜当着她的面被沈兆庭握了下手腕那么不好意思。

这几天,初宜就是她全部的快乐源泉。

扫货都比不上这种快乐的十分之一。

书晴又好好乐了五分钟,初宜才反应过来,不想理的人,是可以挂她的电话的。

一夜无梦。

五点的闹钟准时响起,深冬的时节,窗外还跟凌晨一个样。

天光暗黑,城市里的灯火点亮一丝寒意。

初宜困得头掉,简单地洗脸刷牙以后,把两个行李箱拖到客厅,就两眼无神地坐在沙发上。

书晴要化妆,所以比她早起了半个小时,和她的进度差不多,也刚穿好衣服。

她检查了一遍证件包,又问初宜:“你护照呢?”

初宜举起手晃了晃。

“放包里,别拿在手上。”

初宜拉开背在身前的双肩小包,拉拉链的动作也相当有气无力。

书晴突然弯腰,凑近了,细细地看了遍她的脸:“你没化妆?”

初宜摇了摇头。

“没打粉底?”她摸了下初宜的脸,不等回答,继而愤愤道,“人比人气死人。”

“起来,走了。二哥肯定在门口。”

门打开,果然。

他也衬衣西服穿得很整齐,眉眼漆黑,挂着冷淡,长臂一捞,揽住困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初宜,半抱在怀里,两个服务生上前接过两人的行李箱,一起下楼。

电梯里很安静。

见了沈兆庭,初宜没那么多的瞌睡了,只觉得很舍不得他。

昨天晚上应该多跟他说两句话的。

虽然他们俩站在电梯厢靠后的角落,但厢壁全是透亮的镜面,四面八方都能看到里头的所有人。

初宜顾不上那么多不好意思,顺着沈兆庭的动作,歪头靠在他肩窝,半个身体都倚在他怀里。

两个人挨得紧,初宜还又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顶层虽然高,但总有尽头。

送机的房车停在酒店门口。

在登机口分开前,初宜悄悄捏了捏他的手。

“我的妈呀,不夸张,我真起鸡皮疙瘩了。”

书晴抓着初宜的手,伸进宽大的毛衣衣袖里,摸她自己的胳膊:“你俩怎么回事?好好的我刚还困呢,突然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哪有……”

“那他送了一程又一程?”

书晴道:“我看,刚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拉你进来,二哥真敢送到巴黎。”

机场一来一回要两个多小时,沈兆庭上午有安排好的工作,原本是不来的,但看着司机和服务生装好行李箱,书晴和初宜相继上车,关上车门前,被他伸手拦住。

送到了机场,送进了VIP登机通道。

“你跟二哥在一起,真有三个月?”

初宜认真算了算:“四个月了。”

“……”书晴道,“知道你俩恩爱了,满意了吧。”

初宜好气又好笑,还有点害羞,快步走了两步。

书晴也不臊她了,落在后面,“啧啧”了两声。

没再说出来,只在心里默默吐槽:她刚跟沈令嘉在一起的时候,难道是因为年纪小,不懂情爱贵?

反正没这么黏糊过。

好笑不好笑,亏她之前还觉得,她明白刚在一起的小情侣有多黏糊。

现在才知道,跟初宜和二哥比起来,她还是小儿科了。

书晴跟沈令嘉在一起的时候,也还是个学生,连沈兆庭都没从大学毕业。

但没多久,沈兆庭就慢慢成了整个沈家的主心骨。

现在,不说他们这几个人,就连那些多得数不清的旁亲,生活温饱也全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

这几年来,书晴从一开始的怕他,到尊敬他,现在成了一家人,也爱他。

她发自内心地希望二哥能幸福。

像现在这样,真的是以前做梦都梦不到的状态。

谁能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看似什么都不顺的,千里迢迢从榕县来到北城,可怜兮兮的小姑娘,成了沈兆庭身上罕见的那点柔软?

*

跟书晴一直预设的“不情不愿”毫不相关,初宜在滑雪小镇过得乐不思蜀。

毕竟年纪还小,完全倒好时差,只用了两天。

第三天,她一大早就上了山,下午也不带累的。

玩了五天,她还有精神跟刚认识的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出去捡蘑菇。

书晴没有她的好精力,米其林餐厅的大厨烤出来的蘑菇倒是吃了不少。

“你应该为自己侵占别人劳动成果的行为感到羞愧!”

“我这是对你的信任。”书晴笑眯眯道,“我都没怕吃了以后被抬板板,你应该感动。”

初宜也笑,倒过去抱住她胳膊,央她:“晚上去泡温泉,好不好?”

书晴是养老式滑雪,经不住初宜那么折腾,这几天胳膊腿都疼,说好了两三天的泡温泉,天天都被她睡过去了。

“可以,但我下午要睡觉,想滑你自己去。”

想了想,书晴又道:“不对,我还是找个人看着你,有个万一,二哥该找我算账了。”

说到沈兆庭,初宜有点惆怅。

说好的明天沈兆庭来跟她们汇合,但是,昨晚打电话,听他那意思,估计是来不了了。

工作工作,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工作。

她托着腮出神,感觉他其实不太像别人常规的男朋友。

除了偶尔的亲密,见面时,沈兆庭大多数时间还像以前那样管着她,不见面时,就似乎和工作的关系更好一些。

哦,不见面时,也跟以前一样管着她。

每次他连名带姓地叫“初宜”,初宜就下意识老老实实的,等着他发号指令。

不来算了。

她还能自由一点。

睡了个午觉,初宜先出去溜达了一圈,才抱着自己的滑雪板去坐缆车。

跟着她的教练一开始看她的装备,又观察她还是个小姑娘,只当是人民币玩家,生怕她磕了碰了。

后来,看她动作娴熟,也始终规规矩矩的,没有年轻人热血起来就要玩高危险动作的意图,才慢慢放松下来,尽职尽责地跟着她,拍她下滑的一路。

一个人滑到底没意思。

教练虽然是个华裔,但总爱讲英文,初宜对自己的口语没多少自信,除了必要的沟通,也不多说话。

他夸她滑得好,初宜说thank you,被网络用语荼毒的脑袋里想着拴q。

他又问是谁教的,父亲吗,初宜下意识想说“uncle”,也才第一次感觉到这个词的暧昧。

最后,她用了“boyfriend”。

前后也就一个小时,她就收起滑雪板,准备下山。

教练可能感觉跟她熟了点,话比刚才多很多。

初宜莫名有些心不在焉,听见他在耳边叫了几次“Ardea”,才回过神来。

“他认识你?”

初宜顺着教练的目光看过去。

二十米开外,站着一个穿黑色滑雪服的男人,人高马大,雪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遮住半张脸。

他没带滑雪板,垂在身侧的手里,还捏着一副雪镜。

隔得有些远,雪地反光,刺目亮眼,但能看得清,雪镜是粉色的。

出发之前,初宜怎么都没找到的那副。

他不是说,明天来不了,下周也来不了吗?

初宜松开手,雪板还没来得及落地,她已经飞奔出去。

沈兆庭就站在原位,剩下四五步距离时,他张开手臂,稳稳接住了蹦到他身上的初宜,抱着她转了个圈,缓冲完冲撞力。

这会儿还不到下山的时候,出口附近的人并不多。

皑皑白雪中,大片的空白中心,只有黑与白的靠近和相拥。

沈兆庭被初宜用双腿双手紧紧缠在身上,英俊的脸上也扬起一个未加分毫克制的笑容,和初宜的心情一样,明亮、欢愉、洋溢。

“你骗我!”

沈兆庭抱着她,只是笑,眉眼舒展,晃得初宜心动得像要死掉。

她捶着他的肩,反复说:“你骗我你骗我!”

“我来送雪镜。”沈兆庭道,“没有新雪镜,不漂亮就不好了。”

“我怎么都漂亮。”

沈兆庭好像不是非常赞同:“是吗。”

“就是!”

初宜把脸凑到他面前,试图阻挡他的视线,也试图让他承认自己的漂亮。

被他抱着往前走了好长一段,初宜才意识到,沈兆庭抱得她很稳,她的双手是自由的,于是开始自由地捏沈兆庭的脸,以此发泄不满。

沈兆庭的眼角眉梢,从头到尾都没有别的情绪。

非要说,是纵容。

他比初宜想象中想她得多,初宜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教练:喜提高玩必备滑雪板一副,拴q

宝贝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