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眠犹豫的这么一下,裴司州已经看出他想说什么。

他伸手轻轻压了压白眠脑袋上的呆毛,“宝贝,要不你在边上休息会,我一个人除就行了。”

白眠顶着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不要,这菜地虽然不大,但如果先生一个人除草的话,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我们目前才拿到了两朵红花,还差八朵呢。”

裴司州微微勾唇,“那你确定你没问题吗?”

白眠看了眼菜绿油油的一片菜叶子,有些犹豫:“这里应该没有……那种东西。”

老头儿坐在边上看着他们俩,“哎哎哎,我说你们在墨迹什么呢?赶紧开始啊!”

裴司州凑到白眠耳边,压低声音:“其实宝贝你完全不用怕它们。”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那些东西都没我大。”

白眠懵懵地眨了眨眼,“它们当然没有先生大。”

裴司州低低笑了声,意味深长:“所以我说你完全不用怕它们,有我在。”

小天鹅做人时间毕竟还短,没有裴大影帝脑子里那般“多姿多彩”,闻言没有多想,乖乖点头:“嗯。”

裴司州十年演艺生涯,除了某些18.禁,基本什么角色都接过,除草这种事虽然没有真正实践过,但在戏里却有过接触。

白眠看着他的动作有样学样,大概是头一次,除草都除出新鲜感来了,感觉还挺好玩。

老头儿在他们身后看得十分满意,他原本以为这些见惯富贵的大明星,肯定不会干这种些粗活,但裴司州着实让他出乎意料。

夫夫俩一人一边,半小时就除得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候,白眠跟前的一颗青菜叶子动了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蠕动一样。

因着好奇心,他缓缓将那片叶子掀开。

一条几乎有两根大拇指粗的大青虫出现在眼帘,大概是听到动静,菜叶子被掀开的时候,大青虫仰起脑袋盯着白眠。

白眠瞳孔骤紧,脑子嗡地一下变得空白,整个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偏偏大青虫还向他的方向蠕动过来。

白眠背后开始发热,这是翅膀即将被吓出来的征兆。

蓦地,他的眼睛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宝贝,等会想吃什么?”

声音过于自然,白眠空白的脑子有顺着他的话想,吃……吃什么……等会吃什么……

某个瞬间大青虫的模样浮现在脑海,白眠浑身一抖,背后发热的感觉愈发明显。

裴司州直接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然后再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就走。

老头儿愣了愣,“诶诶诶,你们怎么走了?这还没除完呢!”

裴司州头也不回:“抱歉,您的大红花我们不要了。”

老头儿啧了声,目光转到刚才白眠蹲着的地方,刚好大青虫因为身体太过笨重,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然后使劲扭动。

老头儿:“……”

裴司州脚步又快又匆忙,没多久就来到一间废弃的储物室。

他刚踏进去,白眠就从他怀里飞了起来。

真的是飞。

雪白的翅膀一扇,整个人从他怀里飞起,然后落到地上。

裴司州愣了下,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白眠飞,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知道他是天鹅一回事,但当亲眼看到天鹅飞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种视觉冲击,真的无法形容。

白眠落地后就发现男人一直盯着自己,他下意识把翅膀藏在身后,“是……是不是很奇怪?”

裴司州顺手把门关上反锁,然后大步走到他面前,目光近乎痴迷地盯着那双雪白的翅膀,轻声:“没有,很漂亮。”

漂亮到让他产生某种想让其染上点别的东西的冲动。

男人目光太过灼热,白眠想忽略都难,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退,“先生?”

裴司州握住他的手,低声:“宝贝,我可以摸摸吗?”

摸什么,不言而喻。

白眠还没回答脸已经先红了,翅膀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摸翅膀也就等于在摸他的身体。

裴司州朝他走近一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男人灼烫的呼吸浅浅扫在白眠脸上的绒毛,带起一股难言的痒意。

白眠眼睫急颤。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点头时,男人忽然抚上他的脸,“宝贝,看电影吗?”

话题跨度太大,白眠愣了愣:“啊?”

裴司州已经拿出手机,动作娴熟地点开手机文档,“前些天我下载了一部电影,非常适合这个时候看。”

因着刚才的“暧昧”话题,白眠以为是那种小黄人电影,直到男人手机里传出一阵庄严的……佛曲。

是的,就是那种听了让人恨不能想立地成佛的佛曲。

白眠:“……”

裴司州神色如常:“最近脑子里废料比较多,正好可以清一清。”

白眠:“……”

于是,在别的嘉宾努力赚红花的时候,两个人躲在储物间里看“度我成佛。”

气氛回忆的储物间里,时不时还能听到裴大影帝发出一句十分嫌弃的评价:“啧啧,长得太丑,我要是佛祖,我都不会收他。”

被他强行按在怀里的白眠:“……”

两个人这样抱着,白眠觉得有点热,忍不住挣了挣:“先生,我们不去赚大红花了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还不帮他把翅膀收回去,但是男人似乎很喜欢这部电影,他都不大好意思搅了对方的兴致。

裴司州把他往怀里按了按,嗓音暗哑:“宝贝,你觉得我现在能出去吗?”

被小裴同志嚣张地竖起旗杆抵着的白眠僵了僵,结结巴巴:“先……先生……”

“嘘……”裴司州闻着怀里人儿的体香,喉结上下滚了滚,低哑的嗓音带了些许苦中作乐的调笑,“宝贝,我就说我比那些虫子大吧?”

白眠:“……”原来那个时候是这个意思……

小天鹅脸红到了脖子根。

裴司州收起调笑,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乖,陪我看完。”

这时候白眠要还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看电影,那他就太傻了。

被按着无法动弹的小天鹅乖乖窝在先生的怀里,不再乱动。

他也不敢乱动。

这天两人窝在储物间看了整整三个小时电影,期间白眠因为无聊直接睡着,等醒来的时候翅膀已经自己收了回去。

两人打开储物间的门时,跟拍老师正木着一张脸跟个守门的门神一样站在门外。

裴司州道歉道得十分顺溜,“抱歉,有点急事。”

【急事需要消失三个小时?整三个小时!!!】

【牛逼!!想不到裴大侠竟如此持久!是在下失敬了!!!】

【虽然但是,这是在录节目啊,我在储物间里整整三个小时,这未免也太大架子!】

【前面是新来的?麻烦去看一看我们是一对,看了你就会发现裴爹和小天鹅是节目的失踪常客。】

【常客又怎么样?这可是央视的模范夫妻档!这还模范夫妻呢?】

不知道怎么的,直播间窜出来一堆阴阳怪气的人。

对于这些人,裴司州都懒得搭理。

当天,除了他和白眠,所有嘉宾都完成了任务,晚上离开福利院的时候,先前给了他们红花的小男孩和小女孩还特意来跟他们道别。

在节目中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眨眼半个月过去,模范夫妻档结束了最后一天录制,就在裴司州和白眠想回s市时,人民医院忽然打来电话。

“患者说有东西要亲自给你们,希望你们尽快过来一趟。”

白眠随着裴司州去了人民医院,当看到眼前骨瘦嶙峋,面色灰沉的老人时,白眠顿住了脚步。

脸上是惊愕的神情。

他无法想象眼前这个老人就是半个月前他们在福利院遇到的那个精神的老头儿。

刚才他们接到的电话里我的患者正是福利院遇到的那个老头儿。

“你们来啦?”老头儿身体状况看着虽然不明朗,但脸上却挂着笑容,“你们是一对好娃儿……”

白眠忽然感觉心脏闷闷的,“您……怎么了?”

老头儿拍了拍怀里的相框,脸上笑容灿烂了几分,“人终有一死,小娃娃不必为我难过。”

顿了顿,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一朵红花,“虽然现在有点迟,但我觉得这个东西应该给你们。”

看着大红花,白眠眼底毫无征兆地升起水雾,“您……怎么还留着这个?”

老头儿示意裴司州接红花,待男人接走红花后,感慨道:“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身边能有一个人长久陪伴,得是多大的福报。”

白眠听不大懂这么深奥的东西,但大概知道他在说自己和先生。

老头儿感慨完一句,挥了挥手:“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吧。”

叫他们来就只是为了给他们一朵迟来的红花?

走出病房,白眠垂着脑袋看脚尖,心口堵得难受。

说起来,他的时间还剩最后三天,他可能真的无法变成真正的人类了……

裴司州勾起他下巴,沉声:“宝贝,在想什么?”

白眠忍着眼泪,还没说话,就有护士跑出来说老先生去了。

老先生,正是那位老头儿。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

感觉要阳了,今晚双腿发麻,身上发冷,脑袋胀得难受,浑身都不对劲,我都感觉我是用意念写完的这一章。

感谢宝贝们的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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