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战斗服,将曼妙的身姿勾画得充满野性的**力。特别是交叉行走的大长腿,女人看了都羡慕不已,何况男人。

  “是你?欢迎欢迎,非常欢迎!”风廉走下台阶,将那武皇巅峰的女子迎上来。她身后还跟着一名武仙高级的侍女。风廉看着也很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她是谁。但是那侍女看风廉的眼神很复杂,甚至有些畏惧。

 “几十年时间,你真的将当年说的话实现了,我自然得过来让你履行你的承诺。”

 这个女子是当年风廉在沐云学府进入万象秘境历练时遇到的女魔头计芳华。两人原本敌对,后来因为石宗之人的背叛,风廉和她联手杀了石宗的三名弟子。

 之后风廉用万化丹帮她在秘境中晋阶仙境,让她有机会逃离秘境。风廉答应再保她三百年的安全。

 计芳华离开秘境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断打探消息,发现石宗已经知道她离开了万象秘境,正在通缉她。

 东躲西藏了十几年,无意中听到阿门成立的消息,还得知门主是风廉。于是悄然潜入吉乐城,今天的事情她全程目睹,知道风廉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找上门来。

 “她是……”风廉问道。

 “我叫天瑜,感谢风门主当年不杀之恩。”

 风廉这才想起,当年在万象秘境,确实放过一个叫天瑜的女子。她好像还会一种合击术,不过自身的战斗力一般。想不到她也能逃离万象秘境那座囚笼。

 “老站着说话可不行,各位请进!”风云不知何时来到山门,邀请大家入内。

 风廉搀扶着付诗,一边走一边给她讲述梦洁的情况。以前不管怎么样都波澜不惊的付诗听得时哭时笑。

 两人走入孟鹰的房中,付诗一看到孟鹰,眼泪就直流。

 风廉安慰道:“师尊您放心,爸爸他会好起来的。等这边的事情忙完,我就带您俩去百花谷疗伤。”

 付诗点头道:“也只有那里最适合养病。你这个安排很好。”

 孟鹰醒来,听到付诗的话,对风廉说道:“孩子,你出去忙吧,我有些话要和你师尊说。”

 风廉走出孟鹰的房间,突然发现无处可去。就在院子中随意走走。

 见姬生花就坐在亭子中,静静的看着他。

 风廉走过去,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当年匆匆一别,后来也一直没你的消息。”

 姬生花佯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多年都不去看望我,还让我屁颠屁颠跑来看你。”

 风廉想起那一次路过姬家主城,犹豫了许久,结果还是没有去看望她,有些内疚。

 “行了,我就随便说说,看把你急的。”姬生花见他一脸愧疚,笑道,“跟我说说你和那个鸡舞公主怎么回事?”

 风廉满头黑线,说道:“还是说说你吧,最近怎么样了?”

 姬生花说道:“赶紧的,找个地方喝几杯。”

 风廉看她兴奋而期待的表情,再不情愿也得陪她喝上几大碗才行。说道:“行,去那边的小会客厅,我叫人拿酒送来。”

 姬生花很自然地挽着风廉的胳膊,把头轻靠在他肩上,轻轻说道:“那年我确实出点问题,回家后家里请来一位大帝级的散修。他原先是百花谷的弟子,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逐出师门。那时全天下的人都想要杀了他,是我们家救了他。

 “他说我的病是病也不是病,要靠自己调养,摆正心态慢慢就会好。所以我每天吃喝玩乐,想干嘛就干嘛。心情好了,病自然就好了。”

 风廉问道:“可你怎么还是武仙高级,升级居然比我还慢?”

 姬生花娇嗔道:“我又不像你一样,整天打打杀杀,要那么高等级干什么。再说,有你护着我,就足够了。”

 风廉无奈地笑道:“好好修炼,青春永驻,延年益寿也好呀。”

 两人说说笑笑,进入小会客厅,见林雪忆拉着脸正在那里摆放点心和美酒。

 姬生花蹦到林雪忆身前,好奇宝宝一样地看着她,问道:“鸡舞公主,你这么高贵的身子怎么能做这么下贱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林雪忆大怒,低吼道:“警告你,别招惹我!”

 姬生花拍着小胸脯说道:“哎呦,吓死宝宝了。不过你要是敢动我一下,小廉廉一定把你赶出家门。”

 风廉赶紧将姬生花拉过来,按到椅子上,问道:“你是要陪我喝酒,还是过来跟她聊天的?”

 “当然是跟你喝酒了。”姬生花笑眯眯地将一只酒坛放到风廉面前,说道,“第一碗罚你这么久没去看我。”

 风廉心中内疚,提起酒坛,一启封就往嘴里灌。

 风廉刚放下酒坛,姬生花又将一坛酒放到他面前,笑盈盈地说道:“这么多年不见,你喝酒倒是进步不少,来,我们干一碗。”

 风廉无尽悲伤地说道:“小姬姬,你这是干一碗吗?”

 姬生花对林雪忆招手道:“鸡舞公主,麻烦将那两只大碗递过来。”

 “哐!”林雪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碗重重放到姬生花面前。

 姬生花看着她,人畜无害地笑道:“你可以走了,我们现在要独享两个人的世界。”

 林雪忆怒道:“这里是我家,我想在哪呆着就在那呆着。你看不顺眼就请离开。”

 姬生花给风廉满上酒,又给自己满上,与风廉碰了一碗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我们喝的是酒,你喝的是醋。你不怕被酸死,那就呆着吧。”

 两个女人在对轰,风廉哪敢插嘴,来一碗喝一碗,只想自己快点醉倒,一醉万事休!

 不一会,两人就干掉了十几坛酒,两人都有些晕乎乎的感觉,又聊起在学府的种种往事。时隔多年,再忆从前,温馨中又有着淡淡的失落。

 把坐在旁边看着的林雪忆羡慕得几欲吐血。只恨自己没能如他们一般同窗共读,有着一段彼此都无比珍惜的记忆。

 要说喝酒,风廉真不是姬生花的对手,不一会就迷迷糊糊,加上他本意就是想要“酒遁”,于是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姬生花酒兴正浓,那肯放过风廉,想把他拉起来继续喝。林雪忆现在可是把风廉看成自己的男人,见姬生花不依不饶。拿起一只酒坛砸在桌面上,一脚踩在椅子上,对姬生花说道:“我陪你喝,你敢不敢?”

 姬生花大喜,此时有人陪喝酒,比什么都强。

 两人一开始是拼酒,连续几坛下去,晕乎乎的她们开始交心。谈着彼此的经历,彼此的心事,时而拥抱痛哭,时而仰天大笑,好不热闹。不熟识的人还真以为她们是红颜知己。

 风廉醒来的时候,两人相拥睡在地上。看着她俩四肢交叉的模样,也还能无奈摇头。他将她们抱起,送到林雪忆的房间。

 临出门时,听到姬生花梦呓,“月下相偎影参差,留得芳颜又奈何……”

 风廉走到院子中,运转心法,将酒精逼出体外,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但心中却有些烦躁,看着满天繁星,无尽的思念涌上心头。

 “明天就是开门仪式了。小洁你在哪,还好吗?”

 …………

 此时的梦洁正坐在魔界东部一座古朴的高塔上,遥望星空,找寻属于风廉的那一颗星星。

 “哥,这个任务好艰巨呀,我又等了一年,还是没等到那个老顽固的回话。我那天的话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要是你在就好了,就能把话说得更好听,更让人容易接受。”

 她很幸运,穿过空间裂缝,就来到了魔界。商宇晴和马世光很够意思,两人将她送到传说会炼制星门的那个隐世家族后,还问她需不需要她们留下来陪她。梦洁哪好意思劳烦人家,最后马世光留给她魔界的星图才离去。

 为了风廉,梦洁放下自己的高傲和自尊。软磨硬泡了一年多,才得以进入那个隐世家族的领地。又费了不少功法夫,花费了不少从太古禁地带出来的灵材,才得以见到他们负责外事的主管。

 梦洁忍痛拿出大把灵材和药材贿赂那位主管,这位主管对梦洁倒是挺好,家族的历史很客观地讲给梦洁。

 这个家族姓农,并非魔界的原住民,他们来自原先的哪一界自己也不清楚。

 曾经的他们无比强大,是某一界的最强大家族。因为强大,容易招人嫉妒,自己也容易狂妄自大。所以被很多宗门家族联合起来对付。

 再怎么强大的家族,也抵不过天下人的愤怒。最终他们只能亡命奔逃,东躲西藏。数十万年后,他们才来到魔界昆仑山脉的这个盆地定居。为了家族血脉的延续,当时的族长立下族规,从今往后不得与外界联系。

 农家人数不多,也就百多万人,但是传承自远古的血脉很纯净,所以族内高阶修者很多。但是战斗力却比外面的同级修者略差一些。

 他们总结出是因为大道法则在改变,而他们的修炼体系却一成不变造成的后果。可是族内的很多人却看不起外面的修炼体系,不愿改变自己,只能被现实抛弃。

 随着时间流逝,族规也变得破碎不堪,一些族人不满足于族内的修炼方法,开始外出历练,接受新生事物。才使外面的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个隐世的家族。

 当梦洁问到家族中人是不是会炼制星门时。主管说族内的一位老祖会,但是梦洁不可能请得动他,因为他已经将近一万年未曾出现。无数人来找过他,都无功而返。

 梦洁拿出一块人头大小的九曲凤鸣石给主管,说道:“麻烦您拿这块石头给那位老祖。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会好好答谢您!”

 主管当然知道梦洁家底丰厚,她的酬谢自然不是一般的东西。加上他作为外事堂堂主,接触外面的人很多,所以也很厌倦这种封闭的生活,他也想出去看看,也想让家族恢复往日的荣光。所以他答应帮梦洁这个忙。

 半年后,主管传信给梦洁,说那位老祖看到九曲凤鸣石后,答应见梦洁一面。她是老祖一辈子见过的第一个外来者。

 那位老祖名叫农显光,大尊巅峰修为,是一位仙级炼器师。

 一见梦洁就问九曲凤鸣石的来历。梦洁不可能告诉他实情,只说受人之托,将这块九曲凤鸣石赠予他,并没提星门的事情。

 但是她的举动如何瞒得过农显光。他说道:“星门只会成为各界之间罪恶的出入口,不会带来任何益处。我是不会为你们炼制星门的,所以你还是放弃吧。”

 梦洁地问道:“您的意思是星门的发明者就是罪恶的源头?”

 农显光一愣,他哪敢有这样的想法。发明星门的前辈在心中那是无比崇高的人物。有些生气地说道:“小姑娘,我话中的意思你没明白,就不要妄下结论。”

 梦洁说道:“我是不明白您的意思,但您的话给我传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果当年没有星门,农家如何从别的域界举族迁到此地?这难道是罪恶吗?”

 农显光这次真被激怒了,说道:“小姑娘,请你不要妄自菲薄。我族之事还轮不到你来评论。”

 梦洁不卑不亢地说道:“一说起您和您的家族,您就沉不住气。说明您到现在都不敢正视那段历史。如果把自己的失败都归咎于别人,那么这个人或者家族即使能存续下去,但能存续多久,存续的价值和意义又是什么?我年纪虽小,修为在您眼中可能连蝼蚁都不如。

 “但是我走遍了四界,见识过大好河山,看到过众生的欢喜悲伤。也经历过差点魂归冥界的失败,但我再次遇上欲将我送我冥界的对手,我却能反过来将他送往冥界。我能战胜他,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失误在什么地方,我知道他的优势是那些。我敢正视自己的优与劣,您呢?

 “您是农家先祖,更是肩负着家族命运的强者。难道您要让您的子子孙孙都在自怨自艾的心态中活下去。难道隐世不出就能避过这世间的风浪?

 “我知道,以前曾经有很多人找过您,都被您拒绝了。因为您看事物只愿意看它的阴暗面,那些光彩陆离的景象是那么美好,您却刻意地选择忽视。这样真的好吗?这样真的能给农家带来希望和新生吗……”

 梦洁越说越激动,话音越来越大,说语速越来越快。

 农显光的心情和梦洁的话语相反,由先前的愤怒,变得平静,然后变得凝固,最后又被融化,微波**漾……

 他承认家族的日志中记载的确实很主观。那一代人从万人瞩目的高峰跌落到暗无天日的深谷,满怀怨愤。无处发泄的情感都宣泄在家族日志上。

 这种情感就像病毒一样,融入了他们的血脉中,一代代传承。很多事情真如梦洁所说,不是他不明白,而是他不愿意去想,因为去想,就是否定祖先。

 他看着一直在慷慨激昂陈诉的梦洁,突然心生悲哀。族内怎么没有一个如眼前这个小姑娘一样有着如此眼光和见解的年轻人。

 梦洁似是看透他的心思一样,话音一转,说道:“晚辈斗胆说一句。作为族老,您应该为族内的年轻人开辟一条通往新生的道路。我认识族内不少年轻人,他们斗志昂扬,心怀天下。可是族内却关上了他们通往阳光大道的门。”

 农显光面色不善地问道:“开辟一条通道?是让我给你们炼制一个星门吗?然后你们再经过星门侵略我族,屠杀我族吗?”

 梦洁看着农显光的双眼,面无惧色,说道:“您这么想,我就无话可说了。换做是我,我会这么去想。这个星门,就是我族走出自我囚禁的大门。是我族夺回前辈丢失的尊严的大门。”

 说完,梦洁也不跟他告辞,自行离去。她本以为农显光会留住她,结果没有。后来又自我安慰说要给农显光思考的时间,没想到这个时间太长,让她心生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