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雨, 余檀因为雨水浸湿的衣服紧贴皮肤发寒,但是谢之煜的车上暖和。

到家的玄关镜子前,余檀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衣服全湿透导致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 脸上妆容斑驳不堪, 八字刘海成两缕龟丞相胡须。

简直丑到离谱。

更可怕的是,她这副鬼样子全被谢之煜看在眼里, 怪不得在车上的时候谢之煜非要扔给她一件外套让她披上。她都说了自己不冷不冷,谢之煜还特地停车让她穿好。

简直尴尬到想死。

余檀也顾不得招待谢之煜了,赶紧拿了衣服跑进浴室:“冰箱里有我昨天买的一些吃的喝的,你自己看着办啊。”

谢之煜当然不会客气。

上次来一趟, 谢之煜就看不惯这小地方。

倒不是余檀不爱干净,只是这里始终留有别人的气息。

谢之煜有一股冲动, 他想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扔掉,从里到外仔细消毒。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不过考虑到余檀那炸毛的个性, 谢之煜决定暂时不惹她生气。

绕了一圈,谢之煜又反悔。

生气就生气吧,不然他先气死。

家里不知哪个角落藏着一只蚊子, 专挑余檀的脖子叮咬。

余檀洗漱完, 脖子那一片被自己抓红, 冒出一个小小的疙瘩。她将长头发吹到半干披在肩上,穿一套纯白色的娃娃领少女睡衣,趿拉着拖鞋走出来, 看到的却是抓狂的场景。

“谢之煜!你在干什么啊!!”

垃圾桶被塞满, 全是明显的男士用品。始作俑者还在往里面扔东西。

谢之煜不紧不慢将一对情侣茶杯扔进垃圾桶, “咚”的一声, 一脸理所当然看着余檀:“看着膈应。”

他指的是陆彦用过的东西。

余檀和陆彦没有同居, 这里属于陆彦的东西并不多。其实有些东西是早该扔了的, 但她心大,也没管那么多。

谢之煜甚至还戴上了一次性手套,仿佛碰过的东西携带什么传染疾病。

余檀蹙眉,待看清那些被扔的东西后,也就默许谢之煜的行为,甚至在一旁成为“帮凶”。

“那些筷子也都扔了吧,我这里有全新的。”

咚,一把筷子进了垃圾桶。

“那个碗也扔一下。”

咚,一只碗进了垃圾桶。

“还有那个勺子。”

咚,一个勺子进了垃圾桶。

余檀有些唏嘘:“想想我自己真是有病,以前天天下班回来给他做饭吃。”

想到前两天陆彦那个妈还要退定金,余檀就觉得作呕。

谢之煜停下扔东西的动作,双手抱臂看着余檀:“你会做饭?”

他只记得有个人以前连煎个蛋都能把厨房给烧了。

余檀说:“学呗,我一学就会,现在看一眼菜谱就知道一道菜该怎么做!”

“行啊,你还挺厉害。”

“那是当然!别人都说我有当贤妻良母的潜质呢!”

“你就那么点出息?当人的贤妻良母?”

余檀咕哝:“是啊,以前可真傻。”

又眼尖注意到什么:“谢之煜,快把那个靠枕也扔一下。”

谢之煜不动了,锋利的眼眸盯着余檀:“老子饿了。”

余檀哦一声,“那点外卖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你不是很能做菜吗?给我做。”

大少爷好像有点孩子气上身。

余檀这会儿心情不错,也不想跟谢之煜计较什么,况且她个人并不反感做饭。如果有人可以和自己一起吃饭,她其实也很乐意

打开冰箱,昨天买的食材都还算齐全。余檀将东西拿出来,打算做个两菜一汤。

“先说好啊,食材不多。你那么挑剔的人,我不能保证自己做的饭菜合不合你胃口。”

谢之煜一脸惫懒:“合,怎么不合?”

“那你等我一会儿啊。”

余檀说罢准备去捣鼓晚餐,经过谢之煜面前时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谢之煜盯着她的脖颈蹙眉,问:“这里怎么回事?”

余檀伸手摸了一下那鼓鼓的包:“蚊子叮的啊!还能怎么!”

“蚊子叮的?”

所以那天在机场时看到她脖颈上的,也是蚊子叮的?

谢之煜微微蹙眉,脸上染上稚气。

余檀阴阳怪气:“怎么?你住大别野难道没被蚊子叮咬过吗!”

谢之煜忽然勾起唇角:“什么大别野?”

“网络梗你不知道啊?大别墅的意思。”

余檀甩了甩手腕,示意谢之煜放开。

谢之煜不但不放开,还将她往跟前一拽。他坐在餐椅上,微仰头看她:“明天搬到我那儿住。”

余檀不:“你家别墅那么远,我每天早起通勤都得一个小时,我用来睡觉不香吗?”

“憨猪。”他又说粤语。

余檀握拳捶谢之煜的肩:“你才憨猪。”

谢之煜顺势将余檀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语气不自觉染上宠溺,用粤语道:“那是什么猪?BB猪?”

余檀起一层鸡皮疙瘩,伸手捂谢之煜的嘴:“别说了。”

有没有人说过谢之煜讲粤语真的很苏啊。

好像整个人都变了气质,从野性难驯转为斯文败类。

谢之煜拉开余檀捂着自己唇的手,忽然吻住她的脖颈。

余檀一惊,双手改为推拒谢之煜,可她那点力道哪能推得动他。

她大声嚷嚷:“谢之煜!你干嘛!我要报警了!”

谢之煜抬头:“报警?你报什么警?”

余檀捂着自己脖颈,一脸防备:“你干嘛亲我脖子!”

“我不能亲?”

“你凭什么亲!”

“凭我是你结婚证上合法的丈夫。”

余檀差点忘了这事:“这样也不行!”

“怎么不行?”

“我没有心理准备。”

“那你准备准备。”

谢之煜耐心给了余檀两秒钟时间,催促:“准备好了么?”

“没……”

谢之煜再次吻上余檀的脖颈。

余檀想推他,谢之煜声线蛊惑:“别动。我试试吻痕和叮咬的区别。”

余檀又好气又好笑:“你神经病啊!”

“是这样吻么?”

“不知道!”

“这样?”

“别咬啊!”

不过谢之煜很快无师自通,他一向聪明。

轻轻吮着那处细嫩的皮肤,用舌尖轻舐,牙齿轻咬。

余檀白皙脖颈那处皮肤很快留下红色痕迹。

身体起了奇怪的反馈,余檀听到令人羞耻的声响,她握拳捶谢之煜:“不舒服!”

谢之煜退开,双眸盯着那处红痕,问她:“弄疼你了?”

那倒没有。

可是余檀感觉怪异。她觉得自己像是正在被烧的水,马上就要到沸点,体内所有的细胞都在翻滚。

太奇怪了。

如谢之煜所见。

吻痕和蚊虫叮咬果然不同,这也让谢之煜更加确定自己之前错误的判断。

脖颈上的吻痕,大多数时候也被称为草莓印。

青春期时,班级里多多少少会有人脖颈上有这么个印子。

谢之煜是男人,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得懂这些是什么。

男孩子凑在一起聊的最多的,无非那些。

哪个女孩子胸大,哪个女孩子身子软,哪个女孩子闻着香。

谢之煜没兴趣跟人研究这些,他抱着篮球砸断那些人的对话,问人:“闭嘴,恶不恶心?”

男孩子笑嘻嘻的:“煜哥,这怎么能是恶心呢?这是温柔香啊!你没亲过余檀吗?我看余檀皮肤那么白,是不是亲一口就红啊?”

谢之煜二话不说冲上去把人狠揍一顿。

说什么不好,说余檀,找死是吧?

和谢之煜关系好的那几个都心知肚明,你说什么都行,但别说余檀半句不好。别看谢之煜一天到晚挑余檀的刺,不是跟她斗嘴就是气她扯她马尾,但他护得要命。

典型的,我的东西我怎么样都行,别人哪怕看一眼都是挑衅。

那个谢之煜早已忘了姓名的人说得倒是没错。

余檀的皮肤那么白,亲一下就红。

谢之煜手指轻抚红痕,似一朵在雪地里刚印下的梅花。

没忍住,又在余檀脖颈处亲了一口。

余檀的面颊染上绯红,又气又急:“谢之煜!我警告你!快放……”

放不开。

谢之煜紧紧箍着余檀坐在自己腿上,吻从脖颈游弋到她唇上。

更加得寸进尺。

他说过回来再和她练习接吻,记得清清楚楚。

余檀一开始是本能地反抗,她觉得彼此这种状态实在怪异,和谢之煜之间完全谈不上男女感情,却做着如此亲密的事情。

谢之煜适时退开,用余檀陌生且亲昵的态度,声线暗哑:“小鱼儿,你教教我。”

余檀也不想教的,可是她从没见过谢之煜这副样子。像是被遗弃的猛兽,摇尾乞怜,视觉上形成巨大的反差。

“嗯?”

谁又能想到,谢之煜竟然如此纯情,连接吻都要别人教?

余檀是不信的,可是作为一个心软的女人,她又是极其好骗的。推拒双肩的手改为轻轻搭着,在谢之煜再次抵近的时候,余檀主动亲吻他的唇。

说经验丰富,余檀完全谈不上。事实上,她对这方面迟钝,也莫名有些排斥。和之前那位在一起的时候,余檀在这方面是个冷淡的调子,那位也忙。说是情侣,但又不完全是情侣的模样。

所以当柏蓉蓉知晓他们两人交往六年都没有那个过时,一脸震惊,说这哪算是什么情侣啊?你们简直比普通朋友还要纯洁吧!

余檀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倒没有觉得什么不正常,毕竟每对情侣相处的模式都不一样。

仅有的一点技巧,很快便黔驴技穷。

余檀投降,气喘吁吁。

谢之煜顶着余檀的额问她:“就这样?”

余檀心脏突突的,面红耳赤:“你还想怎么样?”

“想你只记得我。”

谢之煜用手指勾起她落在脸颊的发丝饶到耳后,仔细看着她这张脸。

余檀别别扭扭:“别看了。”

谢之煜反客为主,浅薄的理论知识加上鲜少的实战经验全部奉献给她,在她的唇齿内沾染他的气息,留下自己的痕迹。

占山为王,画地为牢,禁锢着彼此。

余檀呜呜呜的,被亲得晕头转向。

哪里有过这种经历,她体内腾起一道异样的热气,整个人似踩在云端,抓不住也放不开。

陌生的,却让人抓狂欣喜的。

原来真正的接吻是这种感觉吗?

余檀完全呈现被动姿态,软绵绵地坐在谢之煜的腿上,任由他索取。饶是如此,也觉得精疲力尽。

可谢之煜根本不懂克制,他本性开始暴露,丝毫不见刚才那副可怜模样。风卷残云,掀起惊涛骇浪。

余檀最后肯定:“谢之煜!你这个大骗子!你还要我教吗!”

“这算夸奖?”

“这是唾弃!”

“嗯,再来一次。”

“放开唔唔……”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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