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虹摔得很惨,半天没爬起来,却没有人任何将关注点放在她身上,就像一个无关痛痒的透明人。

她气急败坏,正想发飙,可逐渐发现不对劲。

投胎转世?!

棺材里陪睡?!

什么意思?!

钟繁睿真被鬼上身了?!

那要找他的是谁?!

简燃手里的符纸怎么回事?!

他什么时候,也接邪祟鬼魅那种活了?!

秦虹表情几经转换,暂时没敢出声。

“我已经跟他再无瓜葛,你说破天,我也不会回去。”钟繁睿嗓音冷冷的,抬脚就要迈过被简燃砸的一片狼藉朝楼上走。

沙发并肩而坐的两人都没制止,任由钟繁睿离开。

然后将视线投递在秦虹的脸上。

毕竟来这里的目的不止一个。

“你、你们要干什么?!”秦虹察觉到危险,终于开始害怕起来,单手朝后趴着。

简燃翘起一边嘴角,“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挺嚣张?一口一个小贱人?”

“你本来就......”

“表姨,我算是知道你的伎俩了,”简燃笑声道,“为了给钟繁睿增加魅力,你不惜花钱招魂?”

“我真是佩服你,”

“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了!”

秦虹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外强中干地嚷嚷道,“你真是大惊小怪!谁家的财富积累不是血腥的,见不得光的!”

“为了达到目的就该不择手段!”

“你不也是?勾引了一个又一个?!”

她正狡辩着,却见简燃忽地起身,脸色阴沉地朝自己走来。

从前是不怕的,还能踩上几脚的人,如今却浑身散发着惹不起的骇人气息。

秦虹觉得自己是撞了鬼了!

“说,谁帮你做的法事?”简燃缓缓蹲下来,“如果隐瞒或者不说,那些被你召唤过的小鬼......”

“你别吓唬我!”秦虹梗着脖子打断他,“我不怕!”

简燃浅笑,眸光狡黠,“也行,反正暂时我不想听。”

他又掏出一张符纸,飘在半空瞬间燃着,直接跑到秦虹的头顶,散落金光,“表姨,祝你日日安眠,”

“千万别醒。”

简燃起身,招呼着沙发上岿然不动的人,“走,回家。”

“好。”陆延庭起身,唇角笑容无害,只是望向秦虹时,露出同情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将死的人。

“你凭什么走!赔钱!我家全是古董!卖了你都赔不起!”

秦虹还在后面喊着,却没有追出来的意思。

走出钟家宅院已是深夜,简燃站在门口回头张望,果然瞧见躲在二楼窗帘后面的钟繁睿。

脸色阴沉如水,眸光淡漠凛冽。

有几分杀手的影子,几秒钟之后却消失在窗帘后面。

简燃敛回目光,耳边响起陆延庭的声音,“不怕他跑吗?”

“怕什么?”简燃嘴角翘起肆意的弧度,“反正棺材里的人已经嗅到味道了,很快就会追来。”

陆延庭微微颔首,“那就好。”

银色宾利犹如巨龙,没多久就消失在夜色中。

——

凌晨时分,走廊里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有压抑恐惧的嗓音顺着门缝穿进去,“繁睿给我开门!有鬼追我!”

“繁睿!是妈!”

“快开门!”

秦虹一边小心翼翼地敲着,一边惊恐四下张望,“快一点快一点,不然我就......”

房门突然打开,她穿着白睡衣就钻了进去。

“你——”钟繁睿蹙眉看着她,却被捂住嘴,

“嘘别说话!我给于峰翼找的小鬼来了!它说我没给它钱,它要把我困死在电梯里!”秦虹的模样已然有些癫狂。

钟繁睿兀自叹气,将她的手掰开,“自作孽不可活。”

“我没作孽!本来就死了的鬼被我用用怎么了?!”秦虹瞪大眼睛,血丝可见。

这话她说的十分心虚。

专门有那种困住魂魄,不让转世的法子,利用它们来为祸人间赚钱。

尤其秦虹请的小鬼,是堕胎的阴灵,对于女人来说,有致命的危险。

“既然如此,谁都帮不了你,”钟繁睿拉开房门,“出去!”

“你撵我走?!你是我十月怀胎......”秦虹满脸怨毒。

钟繁睿紧接着说的话,却让她僵在原地,“你的孩子早就死在肚子里了,我不过是你领养的。”

“你、你怎么知道?!”秦虹以为自己隐瞒的天衣无缝。

钟繁睿不想解释,直接将人推出门外。

一阵婴儿的啼哭,响彻整个走廊,

“不要过来,妈妈不是故意的!”

“不要爬,”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钟繁睿却面无表情地走回床,机械般躺上去闭上眼睛。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他猛地坐起,便瞧见身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多日不见,你倒是变了样子?”

“你——”尽管表情仍旧寡淡,但微微颤抖的嗓音却出卖了钟繁睿的惶恐。

镇南王弯唇,“怎么,看到朕,惊喜的说不出话?”

“盛乐?”

“朕没叫错你吧?”

钟繁睿翻身下床,“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盛乐。”

他刚站直,就感觉脖颈传来一阵凉气,

是镇南王鼻翼细细嗅着什么,

“当然不会认错,你的味道,朕永远都记得。”

“那两个小鬼,还算有点本事,朕找了这么久......”

钟繁睿往前迈一步,打断他的话,“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你我之间本来就是孽缘,不该在一起!”

“因为我已经害死那么多......”

百姓。

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钟繁睿就感觉下颚一痛,被迫扬起脸来,唇瓣冰凉一片。

“朕不喜欢你话多,”镇南王嗓音沙哑,“跟朕回去。”

“我不!”钟繁睿挣扎起来,却发现镇南王的手骨犹如桎梏的铁锁,紧紧缠住身子挣脱不开。

“听话,”镇南王语气霸道,不容置喙,“不然你害死的人会更多。”

钟繁睿不动,眼泪簌簌滴落。

镇南王一一吻去,唇齿不清道,“看到朕,你就没有半点高兴?”

“朕找了你这么久......”

“我宁愿从没认识过你,”钟繁睿抬头。

镇南王眼中忧伤一闪而过,“现在后悔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