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忐忑地走过去,将酒杯斟满,“陆少,请。”

他半蹲在沙发边上,不敢去坐,垂着眸子,睫毛微微发颤。

陆宇寰饶有兴致地望向简单,忽然凑近,对着他的耳畔吹气儿。

简单心里猛地一惊,下意识就要躲闪,结果却被陆宇寰牢牢摁住肩膀,“别跑。”

“就问你一件事,”

“认识简燃吗?”

简单一愣,眨了眨眼睛,脱口道,“不认识。”

“真的?”陆宇寰敛回身子,挑眉睨视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如同吐信的毒蛇。

简单重重点头,“真不认识!”

娱乐圈鱼目混杂,

谁知道简燃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事?!

他哪里敢承认两人的血缘关系!

还是安全点好!

刘琦闻声凑过来,“陆少,你说的简燃,是那个最近炙手可热的流量明星吗?”

“听说他有点本事,好多大家族都找他......”

陆宇寰横眉扫过去,嗓音陡然凌厉几分,“一个披着戏子外皮的神棍而已,被传得神乎其神,你们也真信了?!”

“可是......”旁边有纨绔想插嘴,却被刘琦瞪了回去,后者转头就笑,

“不说那些,喝酒喝酒!”

见陆宇寰没再多说,而是操起酒杯一饮而尽,简单松了口气。

没多久,包间里又换了一批服务生。

简单趁着混乱赶紧溜出去,却没注意到,身后一道阴鸷目光紧紧锁定了自己的背影。

临近后半夜四点,简单快下班了。

可最后一个包间的胖子似乎喝太多,拉住他的衣袖不放开,疯言疯语地追到门外,

“多钱出场?!说个数,老子付得起!”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正经做生意,没有额外服务,”简单嫌弃地蹙起眉头,高挑的身姿莫名带着一丝傲骨,“不然,我帮你叫代驾吧。”

“切,来这里能有几个正经的,你装什么纯?!”胖子说着就要搂上去亲,简单暗暗握紧拳头,作势要打。

却发现一道人影,竟比自己快了一步,直接砸在了胖子的鼻梁上。

“啊——玛德,是谁——”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鼻血横流,恶狠狠地扭头,瞧见陆宇寰那张英俊却狠戾的脸。

后者缓缓走过去,掏出一沓钞票,洒在胖子脸上,“拿着医药费,”

“滚!”

胖子不认识陆宇寰,撑着地砖就想起来,却被以刘琦为首的另一波人围住。

刘琦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你特么想死吗?!”

“在这闹事?!”

“知道打你的是谁吗?!”

胖子当然认识张扬的刘琦,脸上顿时恐慌起来,

就算是财阀家族末位的人,他也惹不起,于是,赶紧抱拳陪着笑脸,“刘少,我错了,”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泰山,”

“您高抬贵脚,放我一马,”

“就当我是个屁也行!”

“刘少......”

后面的求饶声已经不太清晰。

简单一脸诧异地被陆宇寰带出了酒吧。

接近凌晨的城市,天边鱼肚泛白,街上行人寥寥无几,除去马路上停靠的豪车在诉说昨晚奢靡与繁华,剩下的只有**褪去的寡淡。

“谢谢你。”沉默半晌,简单开口,“但是我得走了。”

早上九点还要上课。

迟到会被扣分挂科。

上大学的机会很不容易,他倍感珍惜。

“去哪?”陆宇寰嗓音有点哑,应该是酒没少喝,“我送你。”

“不用了,我骑电瓶来的。”简单抬手指了指路灯旁停靠着的小刀。

陆宇寰微微颔首,旋即道,“那你送送我吧。”

“啊?”简单有点懵。

“我没开车。”

“这......”简单十分犹豫。

“我也没做过这种车,”陆宇寰一脸诚恳,“我想试试。”

简单,“......”富人都有这种猎奇的心态?!

没啥大病吧?

于是,迎着清晨的微风,陆宇寰在后座搂紧了简单的腰,忍不住喊了一声,“哎呀,这玩意挺刺激啊!”

简单,“......”真的有病!

——

简燃刚起床就顶着鸡窝头卜了一卦。

卦象很怪,凶险难测,还隐约显示与陆家有关。

简燃眯起眼睛,单手捏着下颚,喃喃自语,“简单的桃花与陆家有关?”

“会是谁呢?”

“那天吃饭也没瞧见年龄相当,适合恋爱结婚的女人啊?”

他想了一会没搞明白,正好门铃响起,于是起身去开。

打开门就瞧见陆延庭那张帅得叫人合不拢腿的脸,“这么早?”

简燃联想起昨晚摸腹肌的画面,不由自主地脸红了,视线别过去,“我还没收拾呢。”

“时间够用,”陆延庭微微颔首,然后从门缝中挤进来,“我等你。”

简燃没啥理由拒绝,侧过身给人让路,望着他笔挺的背影,愣了愣神儿,不经大脑地问道,

“陆家有待嫁的女儿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陆延庭猛然回头,漆黑眸子透出一丝凌厉,“你有想法?”

简燃尬笑,“我能有什么想法?”

“我一四大皆空玄门学徒......”

陆延庭挑眉,“四大皆空?”

简燃被看得有点心虚,紧忙接着说,“我先去收拾,要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他一溜烟地跑走。

陆延庭便坐在沙发上安静等待,蹙起的眉心却始终没舒展开。

怎么还不表白?!

难道我撩得不够多?!

该露的地方也露了,该展示财力的时候也展示了......为什么还不主动献身?!

书里写的都是假的?

什么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形式出现......全是狗屁?!

陆延庭想到这,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很快,两人一同出现在剧组大巴前,被工作人员塞了一张机票,就急忙赶往飞机场。

途中,简燃将困惑问了出来,“你家老爷子为破除诅咒想尽一切办法,我懂,”

“但为什么非要拐弯抹角地拍个电影呢?”

“我直接去一趟南城岂不是更快捷?”

陆延庭脸色沉了沉,“那样太明显了。”

“明显?”简燃歪了歪脑袋,斟酌半晌问道,“你们究竟避讳提防的是人,还是......”

陆延庭转头,眸光深邃,磁性嗓音吐字缓慢,“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