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男人女人的。”

李可唯也感觉季想说的不是什么好话,皱了皱眉:“我给你捧场,是因为……你歌唱的好听,我喜欢,并且愿意给你花钱。”

“而且这段时间我就在台下看着,根本就没骚扰你,顶多你下班的时候偷偷跟了一段路。”

“作什么这么凶……”

“……”

季想没想到那人会是这种反应,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但却自知理亏地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大雄来找他,他才松开压着李可唯的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提腿跨上了摩托车,“轰”地一声消失在了雪地里。

大雄倒是回头多看了李可唯一眼,只见那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羽绒服的帽檐把整张脸裹了起来,望上去竟比他见过的女生都白皙小巧。

李可唯望见了大雄,朝他热情地挥了挥手,结果反倒把那人吓得踉跄了几步,像看见了鬼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地窜上了摩托车,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几个月后,在他坚持不懈地“氪金”下,终于混成了季想他们乐队的“内围”,和大雄还有另外一个键盘手周嘉的关系也更近了一步。

有时候演出完,他们还会邀着一起去隔壁的小吃一条街上吃烧烤。李可唯比季想他们大个三四岁,大雄便会一口一个“李哥”地喊他,而周嘉呢,会叫他“可唯哥”。

但自始至终,唯独只有季想始终对他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不仅不喊“哥”,有时候连全称都欠奉。

直到平安夜的这一天,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有了转变。

这天晚上,一场橙色预警的暴风雪席卷了整个C市,大街小巷中那些红红绿绿的装饰和彩灯都被淹没在了接近纯白的世界里,连酒吧街原本的圣诞表演都被迫取消了。

李可唯和大雄他们躲在一家烤肉店喝烧酒,本想着待在原地等这场暴风雪过去,却不料一直等到凌晨,这风和雪还是没有半分收敛的趋势,反倒愈刮愈猛了。

期间大雄为了把手靠到炕上取暖,不慎将自己的羊毛手套点着了,手忙脚乱地抢救了半天,最后还是烧得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指套,把众人惹得哄然大笑。

李可唯也笑了,一双眼睛眯得只剩两道缝,白皙的脸被酒气熏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望上去手感特别好的样子。

大雄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被燥的,一张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

他那时候既没有一身粗狂的肌肉,也没有满下巴成熟的络腮胡,整个人都散发着青春期少年独特的单纯气息,心里头根本藏不住事儿,那点敏感的小心思不用人戳破,自个儿便从脸上四面八方地漏了出来。

季想在一旁喝烧酒,瞥见大雄耳朵上那抹刺眼的红,一股突如其来的烦躁感从心底涌了上来,全身上下都极其不舒坦,连嘴里头的酒都没味儿了。

到了半夜,一群人吃饱饮醉后,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门口。

周嘉说雪下得太大了,他要在附近的网吧里打一宿游戏,等明天再回去,便提前同他们道了别。

李可唯的靴子里不小心进了雪水,单单踩在地上,凉意便直接从脚底板一骨碌地窜了上来,跺脚也不是,不跺脚也不是。

这个点肯定是坐不了公交也打不到车了,就在他犯难之际,向来寡言的大雄突然壮着胆子提议道:

“不如就在附近的旅舍将就一晚吧。”

季想闻言看了他一眼,大雄话音一滞,脸上也憋出了柿子般的颜色,但还是借着酒劲继续道:“这附近的旅舍都挺便宜的,住一晚就几十来块,还能洗热水澡。”

李可唯眼睛先是一亮,但随后又苦恼起来:“我没带身份证。”

“没事没事,我和那旅舍老板挺熟的,你要去的话我跟他说一声就行。”

大雄连忙殷殷地道:“那我先去把我的摩托骑过来,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诶……!”

李可唯眼睁睁看着大雄那憨实的背影消失在了大雪里,根本来不及唤住他,懊恼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我今天不仅没带身份证,连钱也没带够……”

烧酒店要打样了,店老板锁了门之后,他和季想两个人便像被全世界遗忘的两根石柱般杵在原地,耳边尽是呼啸的茫茫风声。

“季想你应该是直接回家吧。”

半晌后,李可唯望着远处被雪掩得朦胧的路灯,忍不住地打破了沉默:“我听大雄说,你在这附近租了房子,好像在阳光花园旁边对吧。”

季想没有回话,他只是转过头,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李可唯。

良久,他冷不防地开口道:

“要不要来我家?”

“……”

李可唯疑心自己听错了,瞪直了眼睛。

然而季想却把头转了回去,淡淡地道:“我会用短信跟大雄说已经把你送到旅舍了。”

话里那心照不宣的隐义与暗示已经明显到了一定地步。

李可唯是个成年男人,自然明白季想的言外之意。

可恰恰是因为明白,所以就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那人口中说出来的了。

“……你再说一遍?”

季想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套上那全是绒毛的帽子,便迈开腿冒着大雪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李可唯像个刚出蒸笼的包子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热的,连那被冰水泡着的双脚都透出了一股奇异的烘然暖意。

他的眼睛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握紧了拳,便大步地朝不远处的黑色背影跑了过去,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了两串交错的脚印。

不知是否是平安夜的风雪格外地大,从烤肉店到季想租的房间距离也就一公里左右,两个人都默契地选择不说话,硬生生地走了半个多小时。

等到看见那人拐进一个没有路灯的小巷时,李可唯才忍不住问道:“你家往这里走?”

季想没有说话,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走进了一家还亮着灯的杂货店。

李可唯跟在他后面,本想凑过去看看他要买什么,结果当看到那人手上印着“超薄”和“XXL”的鲜艳包装盒时,眼睛像被烫着似的,整张脸又“腾”地一下涨红了。

说来惭愧,他作为处男活了二十多年,也只在超市结账的时候见过这些东西,连怎么拆、怎么用都不知道。

季想却好似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一般,将那方形的盒子揣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回头瞟了还愣在原地的李可唯一眼:

“走吧。”

阳光花园是前几年新建的安置房小区,小区里有绿化带,有健身场所和儿童公园,环境十分优越。但季想租的房子并不在阳光花园里,而是在它与另一个小区交界的筒子楼里面。

“我还以为你在阳光花园里租房子。”爬楼梯的时候,李可唯喘着气道。

“想什么呢。”

季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串生锈的钥匙,把楼道里的灯摸了出来,低着头挨个找出开大门的那一个:

“我要是能租得起那里的房子,就不用去酒吧驻唱了。”

门锁“咔嚓”响了一声,铁门往里面推开,一股冰冷的潮意便迎面涌来。

里面就是一个不大的单间,一张大床便把宝贵的空间占得所剩无几了。

李可唯有些踌躇地站在门口,看着季想走了进去,将身上那间羽绒服脱了,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一片静寂的黑暗中,他忽然听见了包装上的塑料膜被缓缓撕开的“刺啦”声。

这一刻,那清脆的声音让所有的忐忑与不安无处遁形,竟然还令他萌生出了些许退意。

“进不进来?”

那人静静地站在原地,声音却泛着股冷意。

李可唯深吸一口气,心下一横,两只脚都踏了进去,指尖颤了颤,把那扇铁门给“嘭”地一声重重地推合了。

还没来得及后悔,下一刻他便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被重重地掼到了**,一个结实有力的身躯压了上来,握着他的腕子举高地按在床头边。

羽绒服被踹到了地上,一只宽阔而冰凉的手从他的毛衣里直直探了进去。

奇异而陌生的感觉令李可唯惊叫了一声,他本能地挣扎起来,不料下一刻自己的嘴便被另一人的唇结结实实地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战战兢兢。

季想将自己的衣服完全脱尽了,露出一身漂亮的腱子肉来。他看着李可唯,喘息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某种危险即将发生的前兆。

李可唯的脖子被咬疼了,“啊”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

平日里季想私底下总是冷冰冰的,他从来没见过那人如此暴虐的一面,恍如一只食肉的猛兽终于露出了嗜血本性一般,让他感觉有些害怕。

当看见散落在床边的裤子,感觉自己的脚腕被双炙热的手给握住时,李可唯的心突然像走钢丝一样高高地吊了起来。

但闻到那人身上熟悉的薄荷味时,他的心还是下意识地放松了下来,迫着自己的身体去最大限度地接受那个人。

他不断地默念着:

那是季想。

那是季想。

那是季想……

直到最后灵魂被不断撑胀撕裂的那一刻,李可唯才终于被逼出了眼泪。

季想将他困在那小小一片地方,把所有能想象到的姿势都无情地来了一遍。

最后李可唯被折腾得声音都哑了,全身上下都是痕迹,连脚趾都在余韵中**了许久。

那人以前从来没唤过他“哥”,但唯独这个晚上翻来覆去地压着他叫了很多次。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

作者有话说:

木有存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