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奇门

茫茫天数此中求,世道兴衰不自由。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推背图》

车停在一座宅院外面,紫爽被赵先生扶着下车,适才他被剑光所晃后,视觉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而一旁灵灵虽然满脸鄙视的神情,不过现在任谁也看不到她了,还好她是灵体,不存在什么肉体的视觉效应,否则也像紫爽一样失去视觉的话,那可没人扶的了她。

反观阴离子现在却有点皇帝不急,急太监的味道。要说也不能怪他,他本来就没什么灵力,只学了一些旁门,这次让他来,也是装个样子,做个排场,没想到这小师兄突然失去视觉,明白自己几斤几两重的他,当然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赵先生把紫爽交给阴离子,自己便去敲门,而阴离子便趁这时问紫爽道:“小师兄,感觉如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阴离子可不想自己去面对危险。

试着睁了睁眼,发觉右眼火辣辣的疼,倒是死瞳这只眼一直都是阴凉的感觉,不过还是两只眼都看不见东西,于是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没想到这死瞳还有这功能,哎呀,好疼,怎么右眼不是啊。

见紫爽摇头,阴离子可没他那么坦然,不禁皱眉沉思起对策来。

这时院子的门被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妇女,见到赵先生后,便寒暄了几句,待到赵先生为妇人介绍紫爽和阴离子后,妇人却露出些许怀疑的目光,说来也是,本来紫爽就小,所以才叫阴离子跟着,可没想到这阴离子却是个二百五,穿成那样出门,不被人怀疑才怪,不过说起来,这妇人应该和赵先生很有交情了,虽然刚才露出些怀疑的目光,却马上收敛起来,现在也很恭敬的把众人让进了院子。

没待走几步,一只被链子栓住的狼狗便对着紫爽他们狂吠起来,如果紫爽没有失去视觉的话,他就会看到,那只狗其实是在对着灵灵叫唤。

女主人这时上前呵斥狼狗,可让她奇怪的是今天这狗不知抽什么风,竟然不听自己的话了,只能转过身略带歉意的对众人笑了笑。

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不过有人却明白,只见灵灵一反常态的凑近紫爽,小声说道:“喂,你想想办法啊,狗是守阳宅的,它这么叫下去,我进不了屋啊。”

听到这话,紫爽不动声色的伸出左手,拇指掐在左掌寅位上,口中急速念道:“云龙风虎,降伏猛兽```”一口气就念了七遍,最后重重的掐了下拇指。就这样在众人目光中,那狼狗便像被训练过的警犬一样安然退后,伏在地上。

这之后众人表现出的神态也是各不相同,赵先生是见怪不怪,妇人是一阵惊叹,灵灵是理当如此,阴离子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妇人可能是被这神通触动了吧,于是大大的奉承了几句,并再次请众人进了正房。

当几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的时候,妇人端上茶具,为三人倒好茶,便对阴离子和紫爽恭敬的说道:“大师,小师傅,你们先喝茶,我去叫我先生出来。”说完对众人点了点头,便和赵先生一起进了内室。

阴离子很恰意端茶喝了起来,紫爽却没有喝茶的习惯,再说他眼还没好呢,也没心情喝什么茶,反倒是灵灵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估计是在气妇人没给他倒茶吧。

貌似幽雅的泯了几口茶的阴离子,扭头对紫爽说道:“不曾想,小师兄还有这御兽的神通,那一会儿便烦劳小师兄了。”

此时紫爽却皱眉说道:“这避犬术是书上学的,算不上神通,倒是我这眼睛,现在还看不见,一会儿可能要你自己上了。”

本来享受着茶香的阴离子,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急忙放下手中的茶,忐忑的问道:“小师兄不是学了什么针法吗?难道不能自己医治一下。”

听到这话的灵灵,没待紫爽回答,就惺惺然说道:“这老家伙还真以为会扎针的就是郎中啊。”

虽然紫爽也很赞同这句话,但却没有这么说,眉头舒缓后,淡淡的说道:“鬼门十三针不是医术,而是法术,我其实也没和老师学过太多东西,会的也不是很多。”

这个解释彻底把阴离子那师兄出马一个顶俩的幻觉给打破了,只见他慌忙的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不少东西放在茶几上,一个一个的辨认起使用价值来。

紫爽听到声音,不禁小声问灵灵道:“他在做什么?”

灵灵没好气的回道:“不知道,拿出一堆奇怪的东东,难道想给你治眼?”

听到这个猜测,紫爽恶寒的摇了摇头,他可不敢相信阴离子的医术。

恰在此时,赵先生独自从内室走了出来,当他看到阴离子倒出一堆奇怪的东西之后,不禁走过来问道:“老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阴离子则边一一拿放几上的东西,边说道:“小师兄眼伤未复,在下正在需求解决之道。”

和阴离子私混已久的赵先生很自然的坐了下来,自桌上拿起一包像是香烟的东西,问道:“这是烟吗?没见过这个牌子啊?好啊,平常我有酒都是一起喝,你怎么跟我藏私啊。”

阴离子急忙抢过赵先生抽出的一根烟,塞回盒子里,不再装斯文的说:“别乱抽,这是整人用的,里面有蚂蝗,毛茛,天南星,草乌,你抽了会翘嘴歪鼻,不能说话。”

有些咋舌的赵先生暗自庆幸,不过又拿起另一个盒子问道:“这是什么?怎么还有大蒜。”

阴离子没好气的回道:“不要乱动,这是挨打用的。”

赵先生却绕有兴致的问道:“挨打?有什么用。”

忘了赵先生是灵灵的父亲的阴离子,用略带鄙视的口吻说道:“没看见我在办正事吗?倒什么乱啊,唉,这是先要把大蒜子塞进癞蛤蟆口中用布包好,倒悬三天,等它死了,把那大蒜子埋在土里,长出苗来取下的蒜子,含一片在口中,叫人打你都可以不痛不氧```。”说着说着才想起,做这大蒜的初衷,不禁看着赵先生恶寒起来。

赵先生倒是没啥反映,而是自顾自的看起桌上的东西,而灵灵却不干了,气气的说道:“这老家伙,竟然敢这么说我老爸,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和灵灵一起坐在阴离子对面的紫爽则小声嘀咕道:“你看不出来啊,你老爹和他是忘年交,没你插嘴的余地,说不准你老爹就喜欢和他斗嘴呢。”

灵灵却很不以为然:“哼!”

待到紫爽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先前那个妇人却扶着一个中年男子从内室缓缓的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落座之后,众人便是一番寒暄,这让还没入世的紫爽很不习惯,还好现在他一副残疾人的模样,人家才没有多套什么近乎。

没过多久,阴离子嫣然便成了今天的主角,又是推演,又是卜算,倒是一直闭着眼坐在一旁的紫爽落了个轻闲。

而灵灵看着高谈阔论的阴离子,却没来由的生起气来,于是对着紫爽小声说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在忽悠人家吧。”

紫爽闭着那略带黑眼圈的眼睛,好像沙加一样说道:“命盘说的不错,命柱解的也还行,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要看书才能知道。”

灵灵鄙视的回应道:“笨,你看师傅他老人家,只要手一掐就能算出来了。”

紫爽被说的有些无奈,不禁笑道:“我又不是学那个的,再说了,算好了,再去查书不是更好,还能节省记忆空间。”

灵灵更加鄙夷的说道:“我看你就是一个字,懒。还有你那个包包,难看死了,就不能换一个。”

满不在乎的紫爽,笑着说道:“习惯成自然,你看啊看啊,就不在乎了。”

“小气```”灵灵给了他一个这样的评价。

此时,阴离子不自知的打断了他俩的谈话,为中年男子引见道:“王兄,适才你也知道了,贫道道行尚浅,而我师兄虽然年纪尚清,可这道术比起我来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次前来,我乃协事,师兄才是主事之人。”

王先生见状,便与紫爽寒暄道:“没有想到,真没想到,小师傅真是年少有为啊。”不擅长和年长者交流的紫爽,敷衍般微笑着点了点头。王先生也很识趣,话头又转到阴离子那边,或许是把紫爽当成高人异士了吧,也难怪,普通人的印象中,灵能者不都是盲人吗?所以大街上的算命先生才清一色的带墨镜。

见紫爽没有表态,阴离子也只能自己接着侃,说来说去,他最终还是把问题归结于阳宅之上,于是背书般说道:“飞龙曰:能与世人造九坟,不世人开一门,水不可乱流,若误用穴位随意开门,不尊定向,其祸立至。门者扪也。在外为门札天子有九,正日午门,将曰辕门,官曰衙门。”

一脸不解的王先生不禁疑惑的问道:“大师,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家大门有问题?”

阴离子故做高深般笑着点了点头,这招无疑是和老太太学的,不过还真的很管用,望着一脸认真求教样子的王先生,阴离子缓缓的说道:“坐南向北开癸门,主损长子败家业,招凶事,不知所言有误否?”

听到这里,王先生神情一愣,惊讶万分的说道:“大师果然神通啊,我的确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总是跟一些狐朋狗友私混。”

听到他们的谈话,紫爽不仅暗自偷笑:这明显就是骗子算命的小品嘛,阳宅哪有只看大门的,这个阴离子,看你最后怎么收场。

不过还没待阴离子为自己说的话得意,屋门就被人从外大力推开,一个年轻人随既晃荡着走了进来,这还真是应了那句俗不可耐的套话,说曹操曹操到。

一直站在王先生身侧的王母忙对来人说道:“蛮蛮,这是你赵叔叔请来的两位朋友,你若是累了,就先回里屋歇歇吧,呆会儿,我就去给你做饭。”溺爱之情溢于言表,真是慈母多败儿啊。

而王蛮则很随意的站在那里,头一仰,很无礼的说道:“呦,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啊,有客人```让我看看,一个臭道士,一个瞎子。”在他眼神触及紫爽时,一种不知原由的恨意燃烧在蛮蛮的双眸之中,不过别人都没有发现。那后半句话或许就是由于这种狠意而阐发的吧。

当事人紫爽却不像他的老师那么可以料事于先,这时被蔑视为瞎子,也仅仅是心头不爽了那么一下而已,谁叫自己现在的确是看不见呢。

这个时候,背对着王蛮的王先生,却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他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让儿子给丢尽了,不过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否则那不是更丢人了吗。

而这王蛮在瞪了紫爽一会儿后,‘哼’了一声,便径自转身进了里屋,丢下了一屋尴尬无语的人。

王先生凭自沉默了一会儿,才深叹道:“这就是我那‘宝贝’儿子,小时候也不这样,哪知道大了大了,翅膀也就硬了,连我们的话也都不听了,成天惹事生非,打架斗狠,大师啊,这难道真的和我们家大门有关系?您给看看吧,我们一定会重谢您的。”

阴离子听到这话,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对于在外面骗了十年的一个江湖术士而言,想让他改掉这个贪财的意识习惯并非那么容易,不过好在他虽还没什么道心,但是职业素质还是有的,在还没有失态之前,便已把那副嘴脸埋在心底,口中确略显为难的说:“此次前来本是为了你的病症,赵兄也未透露令郎之事,我看不如改日再定宅如何,还是先看看你的身体比较妥当。”

王先生听后略感失落,可能在父母看来儿女永远比自己要重要吧,真是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待阴离子给了王先生一道灵符,又念了段被紫爽认做是打油诗的咒语之后,便号称,师兄微恙,不益做法,改日选吉时再来定宅。

虽然在灵灵看来,阴离子所做所为像极了十足的诈骗犯,不过人家王先生还是千恩万谢,拖着断腿愣是送众人到门外。

经过一番展转,众人回到赵先生的酒楼,紫爽被扶上了二楼雅间,还没进门,就发现一堆人排在门外,这样子像及了小诊所。

走在前面的阴离子到是通行无阻,反而是被赵先生扶着的紫爽被一众人等拦了下来。

只见一个看上去很事儿的大妈当先指责道:“我说大兄弟,你给儿子看病,也得先排队不是,大伙也都等半天了。”

赵先生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还给挡了驾,不禁有些好笑的回道:“大姐啊,您误会了,这位是大师的徒弟,刚出诊回来。”

这话一出口,就把这大妈给说愣了,不过和赵先生料想的不同,人家不但没有让路,反而把紫爽他们给围了起来。

“小师傅,您给看看啊,我这腰一下雨就疼。”

“师傅,您给算算,我老婆生男还是生女啊,能不能让她生个大胖小子。”

“大师啊,我想发大财啊,您给指条明路吧。”

“小哥,你看我能嫁个大款吗?”

叽叽喳喳,呜哩哇啦,说的本来就看不到东西的紫爽,感觉像掉入了无底洞,晕晕的就如天旋地转一般。

到是灵灵一反常态的没有做声,反而神情微妙的轻笑起来,从那无视周围的眼神来看,或许在意淫着什么吧。

就在紫爽快要抓狂的时候,雅间的门被轻轻打开,天天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适才还在围着紫爽的众人,这时却一窝风般向灵灵围去,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天天用还没变声的童音说道:“师傅奶奶让我告诉你们,凡是刚才问我师兄哥哥问题的,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一众人不禁齐声问道:“为啥啊?”

天天撅了撅小嘴,学着老太太的语气说道:“该上医院的上医院,该抢银行的抢银行。”说完越过愣住的众人,扶着紫爽便进入了雅间。

门外众人回魂之后,一部分人漫骂着离开,一部分人灰溜溜的开路,只有很少几个以及非老太太所指的人留在了门外。

反观雅间内,一人正对着老太太感恩带德的道着谢,见有人进来,便满脸欢喜的捧着手中的灵符告辞而出。

待到众人安坐,老太太对着尤在得意洋洋的阴离子说道:“你去旁边的雅间,给外面那些人理事,记得话不可说尽,解决不了的,再让他来我这。”

领命而去的阴离子到是很乐意做这事,干回老本行,当然是轻车熟路了。

片刻后,老太太问仍在‘闭目养神’的紫爽道:“事情顺利吗?”

紫爽颓然的回应道:“老师,我的眼睛出了问题,现在还看不到,至于那个事,阴离子他已经给敷衍过去了,我们准备改日再去。”

点了点头,老太太笑着说:“这样也好,那家的确是风水犯冲。”掐指一算,续而道:“后天便是吉日,你们到时再去一躺吧,记得带着那把桃木剑。”

听到这,紫爽摊出掌中的桃木小剑,询问道:“老师,可是我眼睛看不到啊,就是这把桃木剑晃了我的眼,这剑到底有什么用处?”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语带玄机的说道:“剑中有妙处,心明情自知,回去慢慢体悟吧,或许这是此剑给你的考验也说不定。”

紫爽懵懂之间,疑惑的说:“您是说这是个灵器?”

老太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便请赵先生送紫爽回去学校。

无比茫然的紫爽,到头来还是不知道老太太的用意在哪里?无奈之下,只好随赵先生离开,而灵灵早就和天天一起玩去了,看来紫爽想把灵灵当导盲犬的邪念也实现不了了。

车上一路无话,等到把紫爽送到宿舍后,赵先生便独自离去,幸好扬帆等人不在宿舍里,否则肯定会问紫爽,这个是你哪个爸爸啊```

此时,什么都看不见,哪也去不了的紫爽,只好独自躺在宿舍的床上,右手拿着那个貌似钥匙链的小木剑,靠在胸前,脑子里反复的想着老太太说的话。

由于精神的集中,他一直没有发现自己失去视觉后的不同之处。事实上现在他失去视觉后,完全类似于一个失明的人,这种情况与我们闭起双眼不同,呈现在他眼中的是一种完全状态下的黑暗,而我们如果在白天闭起眼,眼睛却还是能透过眼皮见到些许光亮的。

于是呼紫爽在那种完全黑暗的状态下,渐渐进入了冥想的状态,这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并且在他的手中,那个带有神秘纹路的桃木剑的花纹,也发出了阵阵淡光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就好象这把木剑正在呼吸```

人生命运的宝贵,财的多少,决定于出生第一声哭的时刻,这一时辰的天时以定了人一生命运的好坏,注定了人命的一切。

在大多数时候,婴儿都会伴随着啼哭声来到这个世界,也只有少数的孩子,他们是不哭的,当然,这里想要表诉的并非那些想哭却哭不出来的孩子,而是那种一出生,便嘲笑命运的另类```

紫爽一睁眼,便看到了一团雾气在眼前凝聚,最后慢慢化成了人形,这种怪异的早安方式,也只有灵灵才能做到吧。

凝虚化神后,灵灵就看到了一脸死相的紫爽,不禁恶向胆边生,偷猫的走过去,准备给他个‘惊喜’。

紫爽觉得有些好笑,直愣愣的看向灵灵,后者发现不对,于是刹住身形,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好了?”

紫爽没好气的回道:“好了,难道你希望我永远看不见?”

灵灵坏笑着说:“怎么会?哦,对了,昨天你睡了一天,错过了你小情人的电话。”

由于还没睡醒,紫爽有些迷糊的应道:“谁?哦,没什么。”说完便拿起床边的书包检查起装备来。

看着紫爽一件件的查看那些物品,灵灵郁闷的说道:“你怎么好象一点也不在乎?”

紫爽头也不抬,就这样反问道:“在乎什么?有什么可在乎的。”

无语的灵灵,觉得紫爽有些不可理喻,于是哼了一声,便径自离去。

紫爽可没她那么潇洒,上次去办事就被闪了眼,以至于什么都没做就回来了,这次当然不能再敷衍了。看了看背包里的各类器具,一应具全,于是呼这才穿好衣服,背上背包,一手拿钥匙,一手拿木剑钥匙链,就这样出了门。

等到会合了赵先生,众人坐车去那王宅,到得地界,已是有些时间了。

寒暄过后,阴离子在侧,紫爽主事,便准备对王宅出手了。

只见紫爽自背包中取出一个轮盘,放在手中,便开始饶着院子转起了圈。

王先生见此,不禁疑惑的问一旁的阴离子:“小师傅这是在做什么?”

阴离子一捻胡须,笑着说:“小师兄他正在堪舆,那手中之物,便是飞龙盘,可以定位,堪卦,便和那罗盘相似。”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王先生便吩咐扶着他的老婆道:“去买些菜吧,马上到饭点了。”顿了顿又转头对阴离子说:“大师不要介意,我这腿不方便行动,所以只能让大师吃些粗茶淡饭了。”

阴离子听罢,摆摆手,笑着回道:“无妨,无妨。”

于是王母放开拄着拐杖的王先生,进屋拿钱去了,待得拿上书包和钱,准备出门时,却被立于大门处的紫爽叫住。

王母不禁疑惑的问道:“小师傅有什么吩咐,我这正要去为大家准备午饭。”

紫爽点了点头,才严肃的说:“买只白鸡,恩```要壮一些的,还有,要活的。”

虽然是有求于人,不过王母心里还是一阵嘀咕:‘这小师傅还真难伺候’点头应是后,便出了大门,向那菜市去了。

而紫爽举着飞龙盘转了两圈后,便回到王先生身边,没待众人询问,便指着院角的一个小房子说道:“那个是厕所吧?”

见王先生点头,紫爽了然于胸,便拿着飞龙盘进了内室。

于是众人也便一起跟了进去,其间,王先生低声问旁边扶着自己的赵先生:“老赵,这小师傅真的那么厉害啊?”

赵先生边扶着王先生走路,边说:“那当然,唉,有些事不能跟你说,要不然,你就知道什么叫厉害了。”

听到这话,王先生也就不在多问,几十年的朋友了,还是比较了解的,赵先生在他心里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啊。

等到众人进屋,紫爽又在房子里东窜西窜了许久,才收起飞龙盘,走到沙发边坐下。

坐在对面的王先生见状,腿不是很方便的挪动了一下,之后身子前倾,为紫爽递上茶,然后才热切的询问到:“小师傅,怎么样了?”

起初紫爽不想喝茶,但看到王先生费力挪腿的样子,恻隐之心便油然而生,虽然这是对人家很不礼貌的一种感情,不过试问,这世上谁又能控制住自己的善意呢?善良其实和贪婪一样,都是一种欲望。

没办法,紫爽接过茶杯,泯了一口,便放下杯子,抬头说道:“王叔叔,这房子是买的还是自己盖的。”

王先生一愣,随口答道:“找人盖的啊。”

紫爽点了点头,续而又说:“恩```首先,这房子格局有些问题,那厕所在东北方,本就主疾,结果还是面北如厕,这便是大凶,祸来难测。还有排水渠,水走西南,凶难自来。还有````”

随着紫爽一点点的讲解,王先生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住在这么一个龙潭虎穴之中。

“您又是巽命之人犯艮向,先伤长子后自?。而且那飞龙盘显示,您家被下了镇物,恩```您是不是和那些瓦匠有什么过节?”紫爽没有顾及的说着,在他看来既然答应给人家看宅,就要言到其处,没必要像医生对待病人那样,得了绝症还瞒着人家。

见王先生茫然点头,紫爽便接着说道:“人们说不能得罪瓦匠,就是怕瓦匠暗埋镇物发凶,会伤人口六畜,招来灾祸。”

王先生听到这里,不禁大汗淋漓,当初他的确克扣了些工匠的工资,可没想到那个工头还真是狠,竟然给自己下了套。

不及多想,王先生急忙向紫爽请教化解之法,紫爽也没什么闲功夫吊人家胃口,他出来又不是挣钱的,只是帮老太太忙而已,于是想了想,便吩咐道:“准备一个坛子,还有一只雄鸡,恩```我已经告诉王姨去买只白鸡了,等鸡买回来,就可以做法了。”

王先生一听有法可解,旋既放松下来,听到要用坛子,便着忙的要起身去拿,还好赵先生劝住,代他去找了。

众人都对紫爽的要求见怪不怪,惟独一直生着气,许久也不和紫爽说话的灵灵,此刻找起茬儿来,只见她,斜瞟了紫爽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要炖母鸡啊?”

翻了翻白眼,紫爽小声嘀咕道:“这是老师交代的法事,有疑问去问老师去。”

“切```”灵灵不以为然的鄙视着。

等到王母买菜回来,已是到了午饭的时间,本来真打算给紫爽炖鸡的她,听说这鸡是用来做法的,微感讶异后,便把鸡笼放在客厅桌上,自顾自的去准备饭菜了。

紫爽看着这笼子里的白公鸡,嘟哝道:“白鸡,七斤以上,公的,健康。恩,可以了。”说完径自从背包里一一拿出一些事物放在桌子上面。

一众人大眼扑腾扑腾的看着紫爽拿出各式器具,却并没人发出疑问,想来,都自觉就算解释了,也听不懂吧,还不如看着人家捣鼓呢。

首先,紫爽从桌上拿起一对黑木牌,用朱砂在两个木牌上写了些字,这字看来,是公正有余而工整不足,恩,换言之就是,虽是一笔一画写的,但是写出来的字却不是很好看。

待到紫爽好不容易写好木牌,便抬头举起其中一个写着“南斗星君神位”的牌子,对一旁已经看入迷的王先生说到“找个台子把这个供在上面,位置就选东方。”放下牌子,又拿起另一个写着“翻行道祖神位的牌子”说道:“这个要供在桌子下面。”

王先生听罢,连连点头,之后谨慎的询问道:“有什么要注意的忌讳没有?”

紫爽边放下手中牌位,边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忌讳,供奉不供奉也没什么大碍,只要不挪动位置就可以了。”

见王先生点头称是,紫爽拿过桌上赵先生找来的坛子,比画了下大小,暗自点头后,便抬头对王先生说道:“还需要点您的指甲或头发什么的,噢,对了,我要行的是海水安身法,您这房子定宅是没什么指望了,搬家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才做这避祸之法。”

王先生听了,虽然不懂,但是还是狂点其头,取了剪刀,剪了些头发便交给紫爽手中。

接过这缕头发,紫爽便用一封红纸将其包好,再用塑料膜把包裹严放在桌上。

这时再看桌子上面,除了鸡龙和水坛外,就只剩一把小巧玲珑的木弓了,见到万事具备,紫爽示意阴离子和赵先生带上鸡笼和水坛,自己拿起其他东西,便来到了庭院。

把水坛放在院子中央,众人便退开数步,独留阴离子一人,手持公鸡,站在紫爽身边协助,从那苦瓜般的脸,以及在他手中折腾的公鸡来看,他应该很不乐意接受这个差事吧。

不过紫爽可不管这些,只见他立于水坛前,手握钥匙小木剑,便念起了老师教给他的请师咒来:“启眼观青天,师父在身边,敬请历代祖师,各位度师,谨请二十八宿,九耀星宫,十二士神,五敛四象,东西两斗,南北两星,三山五岳,普天神将,降吾坛前,助吾行法。”

没有跳大神的那些花哨,没有电视剧里那般神经,很随意的便完成了开坛这个步骤。

接着,紫爽便左手轻抚住装着半坛水的坛口,右手执剑划决,于水中画起清符,片刻后,收剑起身,自阴离子手中接过先前包好的头发,置于左手,右手剑指红包,又于上面比画起来,口中也没有闲着,隐约之间念起五雷咒来:“春雷霹雳震上发,夏雷离火正炎焱```”

待到念了三便五雷咒,右手才停下来。又弯下腰在坛水中胡搅一翻,口中纳纳念道:“化吾身,变吾身,急水滩脚去藏身,此地不是藏身处,又怕捞鱼网虾人;化吾身,变吾身,巴茅笼中去藏身,此地不是藏身处,又怕割茅打草人,化吾身,变吾身,万丈深渊去藏身,下有洪水万文,上有波浪千层,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便收起木剑,移步阴离子面前,只见后者用小刀划破公鸡鸡冠后,滴了些血在紫爽手中拿着的红包之上。

逮红包染血之后,紫爽又拿出一根毛笔,粘足鸡冠上的鸡血,便回到坛前,于坛外四周画起灵符,还好这符不算过于复杂,否则紫爽的手肯定是不够用了,怎么也要再找个人给自己拿书了。

等到壁符画好,丢了毛笔,将红包置于坛水中漂浮,后又取来一净红布,封住坛口,用红绳系紧,等到上盖绑牢后,又将小木弓绑在坛盖上面,这才直起身来,大功告成。

示意阴离子把鸡放回鸡笼,紫爽自己抱起水坛来到王先生跟前,徐徐说道:“王叔叔,可有什么隐蔽的地方。”

王先生听了,领着众人,来到后院,只见这杂草从生,开起来到是相当长的时间没人打理了,从那张的茂盛的杂草便可以看出,该是一处隐蔽的所在。

紫爽看罢,独自走入草丛,将坛子放在草丛正中,那坛顶木弓箭头正好指向先西方,试着摇了摇水坛,见基本上还算稳固,便起身回到众人跟前。

“王叔叔,这水坛就放在那里,不过千万不要开启水坛,而且不能让任何人去碰触。”见王先生郑重的点了点头,紫爽视线瞟向阴离子手中的鸡笼,又叮嘱道:“这个公鸡也必须要用鸡笼喂养,不能放出来,也不能让鸡死亡,它现在是你的命守神,万一要是鸡病死了,可以当天重购一只,并把鸡冠子上的血滴在那水坛木箭上,不过不可碰到那水坛,否则大祸速临,千万不要大意啊。”

王先生自然把紫爽说的话铭记于心,连点其头。

紫爽说完这些,便语气稍缓,续而说道:“七七四十天藏身期后,灾期便过,那时便可不再修此法,而这四十九天内,不能吃,牛,狗,鸡,无鳞鱼,否则法必破,还有不能杀生,最后能做些好事,培积阴德。”

坏处说够了,自然要给人家说点好处,否则还不把人弄的战战兢兢,茶饭不思的,于是呼,紫爽语气一转,续而道:“此法本是为老人借寿用的,一人只能行三次,一次可借寿3年,如果是有功德的人,每次可借3到7年,甚至10年,属于借气还魂的其中一法。”

本来还在提心吊胆的王先生,听说能增寿,自然是眉开眼笑,道谢不止,这世上但凡是一般人都该希望自己多活两年吧。这王先生自然也就免不了俗,正像那个流传甚广的对联一般,平民百姓期盼的不就是‘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吗?

吃过午饭,王先生与众人一一惜别,虽然只见过两次面,吃过一回饭,但那架势却好象在告别多年的好友,不习惯客套的紫爽早早便溜出了院子,留下阴离子与他人胡乱搅合。

出了院门,有些疲惫的紫爽蹲靠在赵先生的车边,随他飘出院外的灵灵见状,没好气的鄙夷道:“喂喂,你就不能不像个小流氓似的,站着会死啊。再说了要蹲去厕所,把我们家车划坏了,你赔呀。”

没心情和灵灵打屁的紫爽,有气无力把脑袋歪向一边,拿出一副对待透明人的架势来,那样子就好象在说:‘本人灵力下降,死瞳失效,看不见你的妖气。’虽然紫爽能看到灵灵的原因并非那死瞳```

望着紫爽赌气的成分居多,但确实有些疲惫的侧影,灵灵决定,暂时饶恕这个家伙,不过嘴上却是不能服软的,于是呼,刚想出声埋汰他两句,以示愤怒,却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抢了先。

只见王先生的儿子,王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紫爽的跟前,语气不善的说道:“紫爽?!怎么又是你?你总来我家做什么?”

紫爽也有些疑惑的打量着站在面前的王蛮,试探的问道:“你认识我?”

“哼”王蛮冷哼一声,不答反问道:“你小子跟邢瑞上过床了吗?”

紫爽被问的有些愕然,难道遇到了修过的?不能吧?要不还请自己来做什么?

不过对方马上就回答了他的疑问,只见王蛮有些得意的冷笑道:“哼哼,我看她只是想玩玩你罢了,你还真当真了。”

基本上了解了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的目的后,紫爽也懒的和他争辩什么,自顾自的从兜里拿出一根烟,靠在车边抽起来。

可能是在自己家门口吧,对方并没有在多说什么,冷哼一声,便自己进了家门,这种冷遇恰恰和他父亲对待紫爽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蛮走后,灵灵飘到紫爽身边,蹲下后,侧头望着紫爽的脸,口中小声的询问道:“这家伙什么意思?你帮他们家那么大忙,怎么他看见你却好像见了仇人似的?”

拿出嘴里的香烟,紫爽边弹着烟灰,边说道:“谁知道呢,可能在追邢瑞吧。”

灵灵看着紫爽若无其事的表情,讶异的问道:“怎么?你不担心吗?他可是你的情敌耶。”

淡淡的一笑,紫爽说:“又不是我想和她在一起,他要追就追贝,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灵灵听到这话,鄙视的说道:“你还真把自己当香饽饽啊,还人家想跟你在一起,臭美吧你就。”

无所谓似的仰了下头,紫爽继续抽起自己的烟,这反倒让灵灵有种怒其不争的感觉,真可谓皇上不急急太监啊```

只见灵灵飘起身,来到紫爽的正前方,占据了后者的大部分视线之后,才气愤的说:“你就不能像个男人,忍啊忍,忍的都跟快变缩头乌龟了。”

紫爽则无所谓的回应道:“我又没老婆,怎么可能变王八。”

见紫爽曲解自己的意思,灵灵怒道:“你```你去死好了。哼”说完,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飘走了。

独自呆在原地的紫爽,这时摇了摇头,自语道:“去跟他争?那才是找死呢,这可是桃花劫啊。”

不过当想到这王蛮有可能便是映劫人时,紫爽到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是情敌的话还好说点,不争就行了,要是其他的什么劫数,那便会更麻烦。暗中有了计较的紫爽,深吸了口香烟,才用手把烟在地上捻灭,之后便站起身,悠哉悠哉的钻进了汽车。

虽然紫爽这样避劫的确是一种办法,不过他却没有看准桃花的劫数,以至于当真正的情煞到来时,把这个一直装深沉的情种折磨的凄惨无比,真是‘落花本非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越是看起来玩世不恭,冷漠无情的人,当他深深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便会越发的炽诚,也就更容易被深深的伤害```

没过多久,从院子里出来的两位明显步履蹒跚的大叔便上了车,阴离子已经是烂醉如泥了,这个老酒鬼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放纵的喝酒,被赵先生扔到后座之后,这家伙就像中了化骨绵掌般委顿在座位上,眼看着就快出溜到下边去了,而赵先生却没敢喝酒,虽然身边带着个能知阴断阳的阴阳师,但这酒后驾车的问题,可不归紫爽管,所以本来也很好酒的赵先生看着阴离子喝成那样,就更郁闷,把他扔在后座就不再过问。

坐到驾驶席后,赵先生象征性的对着空气和蔼般说道:“灵灵,我这回可没喝酒哦。”由于他没带灵玉在身,所以还对着空空如野的副驾驶位置微笑了好久,那慈爱的目光,让坐在后面的紫爽偷笑不己,于是呼,便打消了告诉赵先生灵灵早就飞走了的想法。

一路无话,回到酒楼之后,赵先生先是小心的给不存在的灵灵开了门,自己才下车去扶后座阴离子,好不容易把这扶不起来的烂泥背起来后,便示意过来想要帮忙的服务生把车泊了。自己便背着阴离子,和紫爽一起进了酒楼。

自上次紫爽帮助王家避祸行法,已经过去了数日之久,这些天来,有一个人总是不厌其烦的找他的茬,便是他猜想中的情敌-王蛮,说起来,紫爽也是很无奈,明明没有那种想法,却被别人死咬着不松口,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敌对的态势也逐渐的升级,如果不是有次死党扬青的威慑唬住了王蛮,紫爽可能早就被打的体无完肤了,这种形式自然让一心想要用逃避的方式来躲过劫数的紫爽忧虑起来。

不过今天的紫爽终于可以轻松的大笑了,因为他收到一封信,一封邢瑞写给他的诀别书,小姑娘分手的理由很简单;‘不喜欢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成为这段只持续了一个月零十五天泡沫恋情的休止符,不管紫爽是不是善良到不忍心去伤害一个培蕾初开的少女,但那个少女离开他的原因却是相当直白。或许人家心里已经把紫爽归类为不敢碰女孩的变态少年了也说不定```

而跟邢瑞有着惊人般相似想法的灵灵,此时就望着快要手舞足蹈的紫爽,说出了一个相当贴切的形容词“变态”

不理会白痴的疯狂,灵灵好象瞬移般飘飞而去,只留下紫爽一个人在宿舍里发花痴。

等到紫爽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才想起,今天还有结业大会,而过了今天便是高二会考期了,这让紫爽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是啊,马上就要升高三了,这半年来紫爽一直在学习道术,课本早就丢到一边去了,甩了甩头,紫爽不再去想这些烦人的东西,虽然有些对不住望子成龙的父母,不过自己真的很难再对道术以外的东西产生求知欲了,何况和老太太初次见面时,就知道了自己只能在这个学校再呆个一年而已了。

叹了口气,紫爽拿起床上的包,喃喃自语道:“虽然不甘心,还是算了吧,混过这半年好了。”说完便径自走出了宿舍。

虽然一切都像紫爽想象的那样发展,不过事实上一件事情过于顺利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一个不好的结果,这该算是命运的嘲弄吧,只是对命运一知半解的紫爽当然不会察觉到这一点,就在他全力避免命运走向的时候,却反而加速了命运的进展,这就好象,如果命运是一条河流,当你用泥土堵住水流时,虽然会一时截断水势,但却必然使河水积蓄力量,当那力量越过爆发零界时,自然而然的便会怒放,带来更加强大的冲击。不过就算他现在知道了,也来不及后悔了,因为命运的齿轮已经咬合的十分紧密了```

当紫爽来到阶梯教室的时候,教导主任已经准备开始训话了,于是紫爽装出一副比较低调的样子,走了进来。

但是,出呼意料的,那个被所有学生喻为恶魔的教导主任,今天却没有为难紫爽,连句‘下次注意’都没说,只是面无表情的示意他进来坐好,这让紫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中还道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不过他却没有看到教导主任望向他背影的那种好似看死蟑螂般的鄙夷眼神。

就在紫爽坐到自己班所在的区域之后,教导主任便开始了结业总结,这是每个学期的惯例,除了会说一些废话之外,还会宣布一些让某些同学愤恨的事情。

只见像所有学校一样万恶的教导主任,在废话之连篇之后,便拿起了那个好象生死簿一样的花名册对学生们念道:“下面宣布对一些同学的处分决定。”

同学区自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不过主任可不会口下留情,依然霸气十足的说道:“高一二班,罗健,无故矿课19节,给与记过处分```”

听到头一个中标的人就是骡子,紫爽摇了摇头,却没有为这个哥们担心,话说骡子以前和自己一个年级的时候因为打人被抓到派出所,也只是开除了事,而当第二年骡子卷土重来从上高一时,紫爽还真惊讶了很久。

紫爽听着教导主任宣判学生的罪状,注意到马蛋和王伟也分别受到了处分,真不愧为贱客三人组,连处分都一起。

还没待他会心一笑的时候,却被教导主任摆了自己一道,只见教导主任用一种瓮声瓮气的声音念道:“```高二三班紫爽,下半学期上课26节,给予留校查看处分。”

这话自然让很多同学反映过来之后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却没有让紫爽很难堪,因为他已经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仇了,包括旷课,吸烟,打架在内,他已经处分无数了,真难想象,学校为什么不直接开除自己,难道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等到烦人大会结束,已经过去N个小时了,所有人都如释重负的离开会场,其中却不包括紫爽,因为他被万恶的主任给留下了。

在经过一番警告,批判以及数落之后,紫爽才完全知晓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再犯任何事情,就会被直接劝退。

虽然比预想的早了些,不过紫爽也没有被吓的失态,其实他阅历还不高,对于人情事故还不太了解,否则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虽是个稍有本领的少年,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像他这样的人就是吃饱不怕天塌,怎么会为未来苦恼呢。虽然学校这个地方确实扼杀了很多学生的未来,甚至变成了一个权钱之地```

许久之后,紫爽才被有罪释放,边走出已经没有学生的阶梯教室,边心中反省道:‘还是注意些好了,被开除又不是英雄,说不准又能逃过一劫,高中毕业呢。’

无比乐观的紫爽就这样走过了走廊,该说他无知还是无畏呢?以为知道了未来,摆脱了自己的劫数,其实却仍然处于命运的泥沼之中,而接下来的几天补课期中,更是有了让紫爽来不急反映的一连串发展,或许,人永远只能追随命运的脚步吧?谁知道呢。

翌日,紫爽像往常一样一觉睡到自然醒,庸懒的更衣起身后,便进行了每天必做的早课-鬼门十三针的练习。

说起来,鬼门十三针其实是民间流传下来的一种法术,它本是专门用来惩治邪病的。在我们现实的生活中,有人会得上一些莫名其妙的病,不管去多好的医院,找再好饿医生,他们也都将望病兴叹,束手无策,甚至把人当成精神病来治疗,很多拥有阴阳眼的人就是被这样判做为幻听幻视,住进安定医院,反倒被电击弄成神经病的。

姑且不论真假虚实,在阴阳界的理论中,却把这些邪病归为阴性病的范畴里面,阴性病是多样化的,在生活中比较普遍的就是“邪病”,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中邪”“附体”“鬼上身”等。

对于这一点,有些人经常会说,人的八字轻,身子弱,就容易被上身,其实不然。八字的轻重并非判断灵感力大小的尺码,易经讲过:一阴一阳之谓道。人其实也是分为阴阳二性的,既肉体与灵魂两部分。人死了,阳衰而阴盛,虽肉体已死,但灵魂却尚未泯灭,它仍存在于阴界之中。而我们阳界的人如果正行衰运,阴气较重,却又不知深浅的进入一个阴气浓烈的绝煞之地,自然容易被它附身,控制亦或主宰人的灵魂。

至于鬼门十三针到底怎么样来治疗这些病症,暂且不提,留待日后以见分晓。

反观仍在练习针法的紫爽,如果被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估计会被当成COSPLAY东方不败吧```的确用针的高手惟有他算是臭名远样了,就连紫爽也是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修炼鬼门十三针这样一个法术,这还要怪他自己的灵力只能运用在那细如毫毛的针体之上,虽说他灵力沉淀坡快,比那阴离子不知要好多少倍,但是真要用道家标准来衡量的话,他也只不过刚刚入门而已。

正所谓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练习总是苦闷的,大约1个小时之后,紫爽才行完三趟针术,悠然收势后,他把各类器软放回书包,便背着书包去水房洗漱了。

说起来,这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有的甚至为了风度,天天早起去洗头。哪像那大学生,甚至有的天天连牙都不刷,那个臭脚就更别提了,都能当毒气弹用了,不是有的男生的袜子往外一甩,都能粘在墙上吗?

还好紫大仙人现在还是个五讲四美的大好少年,虽然人家学校并不这样认为```

洗漱好后,他便出了宿舍楼,犹豫了一会之后,他决定还是去上课好了,毕竟学生来学校不上课,那还叫什么学生啊。

就这样,紫爽边吃着住宿生必备的过冬食品,边走入了阔别已久的教学楼。待溜达到教室门外的时候,人家正在上课呢,自以为是个文化人的紫爽,当然不能打扰别人学习,一溜烟,就进了男厕抽那饭后烟去了。

等到紫爽顺便排完毒之后,下课的铃声也已经响过多时了,收拾收拾阀门,紫爽提起裤子,就出了男厕。

进班之后,那注目礼才叫壮观,也是,紫爽差不多半学期都没来上课,所以不管迟不迟到,能进班来,就是个奇迹了。

寒暄的寒暄,打屁的打屁,那样子还真热闹,就连一直在宿舍朝夕相处的扬帆也赶上前凑热闹,真是个人来风,让紫爽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还好这上课铃解救了他,否则定然被淹没在群众的唾沫之中。

正所谓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自以为有文化的紫爽当然上课就要看课外书了,还好老师基本上已经放弃他了,倒是能安静的看会书。看着手中的天师密录,紫爽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抓狂的感觉,虽然还不能堪透里面的玄机,不过表面功夫却已经下的差不多了,会十三针,能开坛,符咒术可以照着临摹,基本记住十几条咒语密术,人家紫爽现在也算是道士里的小资阶级了,当然这是他自封的。

就在他看的正开心的时候,屁股下的凳子突然被踹的震动起来,原来是坐在后面的史旭影发送的召唤信号,这个女孩比较另类,外号蚯蚓,人称史蛋,人送绰号史骚气,她还是紫爽的初恋对象,当然是紫爽单方面暗恋了,不过现在已经基本调明了,紫爽虽然股起莫大的勇气,给人家一个伟大的表白,可是人家没理他这茬儿,只回了一句‘我现在不能没有李臣了’。还得说紫爽骨头贱,人家都说的很明白了,他还死性不改,不禁依然是暗中送那秋天的菠菜,每星期还送人家回家,还好灵灵没在这件事上侮辱紫爽,可能是不忍心摧残一个真诚的心吧,否则紫爽定然一败涂地,在灵灵面前永远抬不起头了。

说归说,紫爽这种朦胧又纯真的感情还是值得尊重的,从初中开始到现在,这样一个跨度,也多亏老天爷帮忙,让他们进了一所高中。反正老天爷估计是准备玩一玩紫爽,恩,说的好听点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就在他回过头之后,史蛋好奇的问道:“听说你跟那小姑娘掰了?”

能以大无畏精神无视老师存在的紫爽,反而有些扭捏的回应着史蛋:“额`就那么回事,没准人家根本就没打算真交。”

听到这话,史蛋摆出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说道:“就是嘛,早就跟你说了```”话已出口,才觉得不对,于是运起变脸神功,转换语气,续而道:“算了啦,赶明姐姐给你介绍个好的。”

紫爽哦了一声后,便借故转回身去,虽然他还没有那种察言观色的能力,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在史蛋心中就压根没有自己的一点位置,虽然自己的爱可以真挚到掏心挖肺,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看淡了自己心中那份季动般的情感,也为他日后走入真正的情煞,打开了那个潘多拉的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