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墨云旷懒得和对方解释自己为何要握着个匕首割脉,他只觉得自己被另一个男人箍在怀中的姿势格外别扭,想要对方松开然后离对方远一点。

简书就好像吃错了药一样,听到墨云旷这话,眸子愈发深邃,只觉得墨云旷是对他厌恶至极,不想与他有任何的接触。

不知为何墨云旷说完那话却觉得箍着自己的手收的更紧了些,箍得他隐隐生疼。

“你做什么!”

墨云旷眉头紧锁,板着张脸语气并不怎么友好,“简书,你若要杀我便给我个痛快,若不想杀我便赶紧放我离去。”

他现在很烦,再加上蛊虫因为饥饿而产生的躁动,这叫他无法平心静气地同对方说话。

看着墨云旷如此生疏冷漠的模样,简书的心不经隐隐作痛,他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墨云旷时,对方坐在椅子上都是眉眼含笑的模样,从未像这般冷淡疏离。

“云旷……”简书被伤了心。于是更不肯放开对方,将对方搂得更紧凑在其耳边喃喃道,声音悲伤无奈。

被猛地这么叫了一声,墨云旷浑身一抖,就算他知道对方是阿四又能怎样?他还是接受不了其是男主的事实。

他很喜欢阿四,喜欢到可以和他一起生活一辈子,但男主不行,男主会要他的命。

虽然两者是同一人,但这并不矛盾。

简书抱着墨云旷,他念极了对方的体温,他曾和对方肢体纠缠整整一夜,明明该是最这世上最亲密之人,可此刻对方同他却好像是陌生人一般。

甚至憎恶。

可是为什么?就因为他是正派?还是因为他骗了他?

简书在那边痛苦沉思。

墨云旷这边同样不知道简书到底想要做什么,片刻垂眸看见自己身上饿疯了的蛊虫竟朝着简书蜂拥而去,犹有要将对方吞噬殆尽的意思来。

墨云旷感受着自己对这些蛊虫的控制正逐渐淡去,蛊虫嗜血,没有了血,它们就会失去控制。它们为他所用,而他也同样以身饲养着它们。

眼看着蛊虫就要钻进简书身上,终于狠下心将简书猛地推开,力道之大,硬生生地将对方推得踉跄了几下才站稳。

如此一来,蛊虫们更加焦躁不安,各种尖锐的声音出现在墨云旷的脑海中,每一只都在催促着墨云旷,让墨云旷的神经愈加敏感。

真是够了。

墨云旷的神色变幻不定,感受着自己神经的絮乱心头无比躁动,纵使平日里再不容易生气,眼下竟然也生出了几分怒意来。

随手捏起身上一只蛊,指尖稍稍用力对方便失去了行动力。

接着墨云旷便将那只死了的蛊扔到地上,就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怒气一般,其余蛊虫感受到了同伴的死亡发出阵阵恐惧,但那种躁动很快便变得平稳。

感受着心头的平静,墨云旷这才觉得好受多了。

尽管已经来这两年了,眼下这些蛊依旧难管至极,墨云旷不知道原主在刚开始练蛊时遭受过怎样的痛苦,而他现在也只不过捡了原主的便宜罢了。

简书看到墨云旷眉头紧蹙,他自觉墨云旷是受了什么伤,刚想上前查看却被墨云旷喊住了。

“你别过来。”

墨云旷自认为蛊虫躁动难以压制,他不想误伤简书,这才让对方别再靠近。

简书乖乖停下站在那边,看着墨云旷的眼睛里却划过一道轻易就被察觉到的难过之色。

“你帮我把那柄匕首捡回来给我。”

墨云旷自己被蛊虫折腾的有些疲倦,说完想了想墨云旷还是无奈地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他从来都是一个惜命之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去死。

简书还是有些担心却还是听话地将之前被他扔出去的那柄匕首捡了回来,擦拭干净后迟疑了片刻还是将那匕首递还给了墨云旷,却不想对方刚拿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

“墨云旷!”

简书心头一紧,语气也重了起来,看着那映入眼帘的鲜红顿时就想上前,谁知这回墨云旷早就提防着他,巧妙地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你别动。”

墨云旷又提醒了简书一句,接着便只觉得一阵阵酥麻感自手腕涌上全身,再朝着手腕看去,只见那手腕伤口上早已爬满了蛊虫正在那边贪婪吸取着墨云旷的血液。

“我没事,只是喂养罢了。”

墨云旷见着一旁那人渐渐沉默下来,怕这一幕给对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于是开口解释了一番,“以血养蛊,再将其为我所用,各取所需罢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蛊虫这么听我的话?”

蛊虫没有情感,墨云旷不过是它们的饲主罢了。

简书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一时难以接受,就站在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直到所有蛊都饱食完毕又回归了原位。

再朝着手腕上的伤口看去,血早就不流了,有些蛊虫的唾液有治疗伤口的作用,按照墨云旷以往的经验来看只需包扎几天便能愈合如初。

“吓着了?”

看见简书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墨云旷只觉得他是被这一幕吓到了,毕竟说起年龄,对方还比自己小上几岁,常年待在无峰山上,怕是很少见着他这般练邪门功法的人。

简书听到墨云旷如此询问依旧沉默。他不会怕墨云旷,他只是觉得心疼罢了。

墨云旷一直以蛊防身,人人都忌惮他,却不曾想过这蛊又何尝不是以人为食。

“是不是很痛?”

简书看着墨云旷手腕上的伤口,即便已经止血却依旧略显狰狞,而此刻贴近细看,简书才发现那白藕般的手腕上早已布满了一道道蜈蚣般狰狞的疤痕,映在简书眼中格外刺眼。

“还可以,不算很痛。”

墨云旷一边将绷带缠上手腕一边下意识地回答,他说的其实是实话,蛊虫吸血时真的不是很疼,更多的是瘙痒和酥麻,让他难受至极。

“抱歉。”

简书的声音极轻,在这个狭小的山洞里却清晰地钻入墨云旷耳中,墨云旷愣了一愣,他不明白男主为何要突然同他道歉,本想再调侃调侃,却不想刚张开口,却在看到对方眼角突然闪烁的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时整个呆在了原地。

救命!系统!男主他他他……这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