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墨云旷便运了功,脑海中那千丝万缕的蛊虫声响起,他找到放在阿四身上的那一只,对方的位置却已然是出了这个林家院子。

墨云旷满脸诧异,他不解明明最欠揍的是他,怎么反而阿四会被抓走。

系统看着面前这一切,幽幽说道:【明眼人都知道你有多喜欢阿四,不抓他抓谁?】

“……”

墨云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声音极冷地问了一句:“他现在在哪?”

宋云依旧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只是看着墨云旷。

墨云旷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一直只为了自己在行动,若是害了别人,他只怕会内疚死。

【你不是有蛊吗?冷静一点。】系统察觉到了墨云旷情绪的不对劲,自打对方穿到这本书里以来,已经很久没有情绪波动这么大了。

对,冷静一些,他能找到阿四的。

墨云旷感受着整个脑海中各类蛊虫的鸣叫,丝丝缕缕,对方一点点地给他传送着信息,刺激着他的神经。

片刻,他终于寻到了阿四的位置。

这个方向……墨云旷想起来了。

他们刚来这个小镇时住的那个庙。

墨云旷猛地睁开眼睛,接着伸手便点了面前那人的穴。

“放心,若是阿四出事,你肯定是第一个给他陪葬的人。”墨云旷面若霜雪,即便再明艳的长相此刻都被盛怒盖过,他在宋云眉心轻轻叩了一下,拿开时对方眉心已然多了一个红点。

“你最好祈祷一下阿四没事,否则你便等着被这蛊毒腐蚀殆尽吧。”

原主并非废物,杀招也很多,只是因为墨云旷自己的关系他一直都不敢使,眼下竟是他第一回对人下死手。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简书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回想起自己当时在屋内,明明早就听到了动静,却因为身份的原因只能被这些人抓至此处。

抓他的人是个蒙面的女子,武功并不高,可却也是一个擅长用毒之人,简书被迫喝下一杯掺了毒的茶水,眼下只得装作虚弱地坐在地上。而对方也并不在意他,仿佛将他抓来也不过是为了引来谁。

简书有种不祥的预感。

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踏入这个庙中,简书便知道自己并未猜错。

墨云旷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带着刺骨透彻的寒风,让庙内原先温暖的环境一下子冷了许多。

一进来,墨云旷便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阿四,只是对方面色惨白,看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

“不知会我一声就擅自将我的人带走,是不是不太礼貌?”墨云旷面色平静,话语也并未带着过多的怒意,整个人的模样清冷平淡,但简书一眼便知道,墨云旷是真的生气了。

墨云旷平日里头总是带着笑意,满不正经,却是很少见眼下这般模样,那双一直以来清晰温润的茶色眸子里边此刻只剩下了浓郁悠转的冷意。

为什么?

简书坐在那边不自觉地想,是因为他吗?

墨云旷并不知道简书此刻的情况怎样,他望着庙内将阿四擒来的罪魁祸首。

没想到会是个女子。

对方带着斗笠和罩纱,墨云旷并不能看清对方的长相。

原以为对方会顺着他的话回应,没想到对方就好似在端详他,许久才发声,朝着墨云旷问道:“你……是南疆的人?”

“……”墨云旷眼中划过一道不解,他只是一个小炮灰,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世背景。

南疆……

墨云旷并不清楚。

“我是哪的人与你何干?”墨云旷并不想同对方扯东扯西,他现在只想着快些将阿四带回来,“若不想宋云死无全尸,便快将我的人还我。”

虽这样说,墨云旷却已经做好了要与对方大打一场的准备,却只听那个女子声音温顺绵和的应了一声:“好。”

“……”这一声竟是让墨云旷不知道回什么,他心头不解为何对方会不按套路出牌。

“这是解药,只需回去每日服一颗,连三日便没事了。”

那人直接抛给了墨云旷一只瓷瓶,看瓶身依旧是靛身金边,和之前林铃儿给他看的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说完,那人似乎自己觉得有些有趣,竟掩唇轻笑了一声,“虽然我知道这毒对你而言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墨云旷感受着手心尚且温热的瓶身,满眼都是疑惑和不解。可心头的担忧让他先走到了阿四面前,蹲下查看对方的状态。

“大人,我没事……”阿四的声音有些虚弱,但瞳色尚未涣散,应该没有中很严重的毒。

将瓶中的药丸倒出一颗,看着那淡红色的药体和略微熟悉的气味,墨云旷终于明白对方为何会这样说了,这毒他也会调,是一种叫做银曲散的毒,威力并不大,只是制作的工序复杂了些,中毒之人初时便可丧失行动力,若不及时解毒,渐渐的便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

“这银曲散于我而言已经很难了,调了许多次才成功。”

那女子就好像根本不在意要死了的宋云,反倒是拉家常一般和墨云旷聊了起来,“有些事,果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墨云旷确认这解药并无问题后便给阿四喂下,看着阿四的脸色渐渐带上了一丝红晕,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他直起身子正视着那个女子,对方就好似很久没人同他说话了一般,即便墨云旷不回话,她还是一句句地在同他讲。

“来中原这么久了,总还是能想起南疆那边的风景,也难为会睹物思人。”

“……”墨云旷不知道该如何回对方,干脆便不说话了,脑子里开始思索起怎么将回魂丹和假死的药从对方手里诈出来。

可还未等他开口便只听对方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着竟直接走到了墨云旷身前,自袖子掏出了一张写着字的纸和另一支瓷瓶,递到了墨云旷手中。

“这便是你要的东西,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墨云旷抬眸,想问对方为何要这般做,可对方并未再说什么,转身便朝着庙外走去。

看着手中的东西,墨云旷抿了抿唇,终于开了口:

“等等。”

墨云旷迈开步子,追上了对方,当着对方的面划开了自己的掌心,将瓷瓶中的药取出,接着将自己的血倒入其中,递给了对方。

“给宋云服下就行了。”

“好。”女子接过瓶子,罩纱被风轻轻掀起,对方的下颌若有若现,隐隐闪过两道泪痕。

墨云旷眸子浮现一抹惊讶。

对方这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