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阅山居时, 车刚停稳,钟天然就冒了出来。他像个酒店礼宾员一般,彬彬有礼地给桑粒开车门, 然后探头朝那边的言落兴冲冲地笑, 感情饱满地喊一声:“姐夫。”

在微信上就跟他说了别乱叫, 怎么不听呢。

桑粒无语白钟天然一眼, 钟天然却不把桑粒的鄙夷放眼里——他眼里只有言落。

忽然被喊姐夫,言落乐得不行,笑着去看桑粒, 再把目光投向钟天然, 笑道:“想要什么春节礼物吗?”

钟天然老三老四地说:“礼物就不用了,姐夫给我发个大红包就行。”

言落:“可以。”

桑粒:“……”你俩玩够了没有!

桑粒让钟天然把兰花搬去给桑妈妈, 让桑妈妈决定摆放位置, 其余的花她全部带上了306房客,客房里正好有空的花瓶,她于是将银柳和桃花稍作修剪, 插到花瓶里。

混搭起来, 还挺好看。

水仙和言落送的花也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摆上。

言落趁桑粒忙活的时候,站到露台去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告知外婆这个过年他要和桑粒在阅山居过,等过些时候再回去看她。

外婆问他:“今年不用去参加那些什么晚会了吗?”

今年春节晚会的邀请, 言落让季杰全部推掉了, 他一个也不想去, 只想安静地过个年。他于是回答外婆说:“今年不用去。”

外婆倒是没怪他不参加活动也不回来陪她过年, 这些年言落忙工作, 过年总是不能回来,她早已习惯了, 不过外婆最后要求说:“到时回来,一定要带桑粒一起来啊。”

言落答应了。

挂了电话,他斜靠着栏杆站,目光伸进了屋内,见桑粒已经坐在画架前执笔作画,模样专注,似乎忘记她男朋友的存在。

日落西山,淡薄日光透过玻璃门,投射到她发丝上,使她的发丝也泛起动人的光。

言落静默注视她一会,终于忍不住寂寞,抬步朝她去,人站在桑粒身边,桑粒却依然没理会他。他把目光落在这幅画上,发现这是一幅非常庞大的画,充满历史故事的一幅画。

他缓缓俯身,动作轻缓从身后抱住桑粒,桑粒怕弄坏了画,提着笔顿住,言落这时附耳半开玩笑说:“桑老师,不打算来抱一抱你的小可爱么?”

啊……他好不要脸!

桑粒没想到自己竟然很吃这一套,她放下了画笔,站起了身,笑着拥抱了言落,然后仰起脸看着他:“你有没有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言落满不在乎:“脸皮不厚,怎么追老婆?”

桑粒反驳:“不是我倒追的你吗?”

言落昂了昂一下巴,挑眉道:“你真以为我那么好追?”

桑粒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好追吗?我觉得很好追啊,我还没怎么追,你就同意了。”

言落嗤笑:“那是因为追我的人是你,换别人来追我试试。”

好吧。

桑粒一转身,从言落的怀抱里逃开,到厨吧用温水泡了一大杯梅子水,见言落走过来,她将杯子递到他跟前:“咸话梅泡水,很好喝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言落深表怀疑的神色,但还是接过来品了一口。

“怎么样?”桑粒笑吟吟看着他,很希望他的口味这次能与她契合,不过看见言落皱眉抿唇,她就知道他肯定是不喜欢这个味道,果然——

言落直言不讳地说:“这个味道……说实话,一言难尽。”

“我就知道,”桑粒莫名觉得失望,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事,“我们的口味永远不会统一。”

“怎么会呢?”言落想了想,“大部分还是统一的,不是吗?”

“我喜欢吃榴莲,可你觉得榴莲很恶心,”桑粒脱口而出,抬杠似的,举例说道,“还有你喜欢吃香菜,而我讨厌香菜。”

言落捏了捏桑粒的脸,提醒她:“桑老师,上次我陪你一起吃榴莲,你忘了?”

桑粒立马正色道:“可你刚吃下去就都吐了啊,而且……”

后半句被言落的唇封住,桑粒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时他已抽离她的唇,温存地望着她:“桑桑,你不能要求两个人所有癖好都一样,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好吗?”

是哦!她为什么突然要纠结这个呢?

桑粒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小情绪感到抱歉,点点头表示答应,而后端着梅子水坐在高脚凳上,一口口慢慢喝。言落则自己倒杯清水,手握着玻璃杯,站着看她。

静默了一小会,桑粒说:“对了,今天季杰跟你汇报的,关于经纪公司和基金会的问题,是怎么回事啊?你打算要创业吗?”

“嗯,是这么打算的,”言落侧身倚在厨吧上,“我想成立专门救助听障人士的基金,让有需要的人做得起手术,你觉得怎么样?”

桑粒心里一动,看言落的眼神忽然多了几分欣赏敬佩与感激。不难理解,他要成立这样的基金会,肯定是因为她。

如此猜想,桑粒眼里便充满了柔情,微笑着问言落:“那这个基金会叫什么名字?”

言落提起玻璃杯喝了口水,看着桑粒说:“桑言基金会。”

……

除夕这天,阅山居的客房都空了,阅山居的员工也都放假了,只有小蓝留下来跟一起过年。

年夜饭是钟老板和桑妈妈准备的,钟天然和小蓝也跟着帮了忙,桑粒与言落则去银行柜员机取现金,特意要为钟天然准备红包。

不过,由于年关取现金的人多,他们跑了好几处银行才取够,回来时正好赶上开饭时间。

六个人围坐到桌前,钟天然第一个嘻嘻哈哈地举杯庆祝:“先祝我们阅山居生意兴隆!”

这话钟老板爱听,他满意地点头,举起杯说:“祝大家身体健康!”

“没错,身体健康最重要,”桑妈妈举杯说,“我祝孩子们万事顺意,都好好的。”

钟天然见没人接话了,连忙示意言落和桑粒:“姐,你和姐夫也说两句呗。”

钟老板和桑妈妈见钟天然口无遮拦地喊言落为姐夫,都望向了言落,见言落一副受用的样子,他俩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桑粒让言落先说,于是言落举起了茶杯。

环视大家一圈,他一下子感慨良多,真诚道:“首先,我非常感谢桑阿姨,允许我和桑粒在一起。同时非常感谢钟老板,给桑粒提供了一个温馨的家庭氛围。还有天然,你帮了我不少忙。最后是桑粒,谢谢你选择了我。”

被提名的人都觉得这太煽情啦,搞得人眼睛湿润是想干嘛啊。

桑妈妈第一个给回应:“小言,你可不能欺负我们粒粒啊。”

言落尚未回答,桑粒倒抢先说话,半开玩笑地说:“妈你放心吧,他要敢欺负我,我一定回来跟你告状。”

见小蓝被冷落在一旁,桑粒把焦点转移到小蓝身上,对她说:“小蓝,你也说两句?”

所有人看向小蓝,桑妈妈也附和让小蓝发言,小蓝一下子紧张起来,硬笑一下说:“我、我没什么说的……”

见大家似乎不打算放过她,她只好硬挤出一句:“那我祝大家新年快乐!”

于是所有人都把杯子碰到了一起,齐声说:“新年快乐!”没人在意,实际上新年还没到呢。

钟老板本要和言落喝酒,得知他不能喝酒,就没有勉强他喝。其他人都喝了,五个人,喝了两瓶葡萄酒。这里头除了钟老板,个个不胜酒力。

桑粒不知是因为开心,还是觉得这酒挺好喝,一顿饭下来,她不知不觉喝了三杯。

年夜饭尾声,钟老板和桑妈妈分别给四个年轻人派发了红包,而言落不但给三个年轻人了派红包,给钟老板和桑妈妈也分别孝敬了一份。

钟天然一拿到手,就知道知道里钞票不少,沉甸甸的,够他一年的零花钱了。小蓝不好意思地收下言落的红包,满脸酒气的红。

桑粒的脸也红透了,思维倒是还算清晰,她落落大方收了言落的红包,随口就附道一句:“谢谢言老板。”

钟老板和桑妈妈都说:“哪有小辈给长辈过年红包的呀,不能收不能收。”

言落想了想,说:“那就当是我请吃年夜饭吧。”

桑粒微醺状态,一听言落的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又接过言落手中的红包,分别塞给钟老板和桑妈妈,眯起眼卖乖地对两位长辈说:“祝老板和老板娘永沐爱河!”

大家都被逗笑了。

散席后,桑粒和言落回了306房客。

桑粒酒量实在不怎么样,回来306倒在沙里歇了一阵子,又洗了澡以后,她觉得酒劲越发上头了,走出浴室门时还绊了一跤,幸好言落及时抱住她,把她扶到到**去。

桑粒满脸通红,烂醉地倒下。

等言落洗完澡出来,她撒酒疯似的站了起来,无赖一般,伸手去揪言落胸前的衣服,把他揪得随她倒在了**,床垫动**了好一阵才稳住。

她痴痴地看着言落,傻笑了一会,说:“言老师今天好煽情哦。”

言落压在桑粒身上,两手肘撑在桑粒身体两侧,目光在桑粒脸上逡巡,最后停在她红唇上,他喉结滚动:“你这样子我会忍不住的。”

桑粒眼神迷离,傻笑一声,缓缓说道:“那就不要忍了,我……”

后面的话被言落吞噬,酒精让桑粒感觉到自己的感官变得很奇怪,她肢体迟钝,其他知觉却更敏感了。

窗外烟花声连接爆发,在夜空中开出一朵朵绚丽夺目的花,色彩斑斓,如同桑粒脑海里迸发的梦幻色彩。

除夕尾声的烟花落下,一粒粒花火坠落消失,夜空归于神秘的宁静。

桑粒依偎进言落怀里,听着言的喘息,她忽然笑起来,酒气的红消去大半,另一种满足的潮红爬上了脸,她笑着仰头,迷蒙看着言落。

半晌,她唤他名字,轻声说:“我愿意。”

言落一下子就领会过来,他的喘息蓦地收敛,呼吸都变得小心,但还是想确认一下:“愿意什么?”

桑粒一副宁静致远的神态,目光遥远地看着他,昏沉沉地说:“结婚。”

言落的反应却令桑粒看不懂,他让她等等,然后猛地起身,穿上衣裤,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桑粒最后一丝理智想等他,可惜酒精让大脑不听使唤,她的眼皮重得撑不起来,所以言落走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言落去车里拿了东西回来,见桑粒睡得香,便想算了,明天也不迟。于是,他把戒指放进了抽屉里。

他注视桑粒沉睡的脸,她半边藏进了暗影里,半边脸铺上了淡淡的灯光,手臂和肩膀**在被子外。言落暗自给此刻的她评价:性感诱人的天使。

他觉得这个评语很矛盾,但很贴切性。

他轻轻把桑粒的手收进被窝里,一边觉得迷惑,酒后乱性竟然是真的么,她竟然突然就同意结婚了,明天醒来会不会不认账了?

第二天,言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大年初二这天,周觅来了。桑粒没想到,易泽师哥居然跟周觅一同出现在了阅山居。

桑粒拿捏不准该给他们安排一间客房还是两间客房,趁易泽在和言落说话的当口,她找准时机悄悄问周觅:“你俩住一间?”

周觅坦**地微笑点头。

行李拿上客房,周觅行李还没放好,桑粒就要拉她到306客房去,还让言落在这边陪一下师哥,别回去打扰她俩说悄悄话。

306的房门一关门,桑粒就笑:“露丝周,快交代,你和师哥发展了什么程度了?”

“就你看到的这种啊……可以一起睡觉的程度,”讲起私密事来,周觅一点不觉害羞,她笑着在水仙花前嗅了嗅,“咦!这花香太浓了,呛人。”

桑粒没理会周觅对花的意见,又问:“那你们有没有……打算订婚结婚之类的?”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吧,才确定关系没多久,”周觅若有所思的看桑粒,“对哦,你和言落确定关系好也没多久,真的这么快就打算结婚了?”

桑粒走到厨吧旁,倒一杯水给周觅:“其实言落发微博官宣的时候,我还没答应他。”

周觅瞪大双眼:“那现在你答应了?”

“还没有,”桑粒有些苦恼的样子,“其实我有点害怕,我怕结婚以后,生活的琐碎会打破原本的美好。”

“关于习惯和相处方式,我们可能还有很多暂时没发现的问题,结婚以后要是发现了问题,越来越厌烦对方了怎么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万一到时克服不了问题呢……”

“哎停停停,”周觅忽然笑了,“小凌同学,我看你这像婚前恐惧症啊。”

“……也许吧。”

“也就是说,你是愿意嫁给言落的,只是你害怕婚姻会使你们的关系变坏。”

“……好像这样。”

“你愿意嫁给他,又害怕失去他,那说明你爱他呀!”周觅感情专家似的,“你爱他,他也很爱你,而且他还跟你求了婚。作为公众人物,言落官宣要跟你领证,这需要很大的决心和勇气的好吧?请问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桑粒陷入深思,默不做声。

晚饭过后,桑粒摆了一茶几的零食水果饮料,然后邀请周觅和易泽到306来聚一聚。言落在烧水泡茶,抬眼问桑粒:“不叫天然来吗?”

“不了,”桑粒诡秘地笑一下,“这是成人之间的聚会,他是未成年,不够格。”

桑粒给周觅安排的客房就在隔壁,因此他们到得很快。

易泽进来看见屋里桑粒的画,饶有兴致地一幅幅地拿起来又放下去地鉴赏,边说:“又进步了,将来声名大躁可别忘了师哥。”

周觅嗑着瓜子,接口道:“桑粒现在的名气就很大了啊,微博粉丝都快上百万了。”

桑粒忙说:“那粉丝数算不得数,不是真实数据,那些是言落带来的流量,不是为我的画而来的。”

言落往沙发后靠了靠,晦暗不明地看桑粒一眼。

易泽看完了画,过来沙发落座,喝了杯茶,然后想起了什么来,说:“对了,你那幅“听见”,卖给谁了还记得吧?”

“嗯,”桑粒点头,“记得。”

“前几天那幅画出现在拍卖行,”易泽有点故弄玄虚的样子,“你猜猜拍了多少钱?”

桑粒没猜价格,只好奇问道:“那幅怎么会拿去拍卖了?”

“哦是这样,”易泽说,“听说是那位老先生把画捐了出来,说拍卖的钱要捐给什么老年残障基金。”

周觅对画拍卖的价格更感兴趣,这时追问:“那到底拍了多少钱啊?”

易泽比出一个手掌,周觅脱口而出:“五百万?!”

……

聊到很晚,窗外的烟花开始肆虐绽放,大家便都站到露台去观赏烟花,成双成对的。

周觅依着易泽,两人窃窃私语,桑粒看过去一眼,想起周觅今日私下和她说的话,忽然心绪涌动。

桑粒抬头望夜空的月亮,发现月亮周围的星星不多,但旁边有颗星星很亮。她想起言落说过的话,于是向他瞥去目光。

言落总能及时接住她的目光,此刻也是。

两人默默对望,言落隐约觉得桑粒有话要讲,但碍于有旁人在,所以她只是看他。

也许是真的累了,周觅这时说要回房休息了,易泽当然是陪同她一起。

桑粒打算送他们到门口,却被周觅制止,她目光耐人寻味,看着桑粒:“不用送,你们继续。”桑粒莫名觉得周觅的眼神是在鼓励她答应言落,于是密谋地对她笑一下。

只剩下桑粒和言落了。

两人分别扶着栏杆不说话,气氛一下子掉入了奇怪的寂静中。

良久后,言落先开口:“桑桑,我第一次来阅山居时,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那么巧?”

桑粒幡然醒悟:“你的意思是那并不是巧合?”

“当然啦,”言落笑着望过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人为的蓄谋罢了。”

“原来是这样,”桑粒笑了,“那我要谢谢你的蓄谋咯。”

言落看着她,良久后问:“你还记得除夕那夜,你说过的话吗?”

桑粒想了想,说:“那天我喝了酒,头昏脑涨的……难道我跟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没有,”言落想,她果真不认账了,“你说了我想听的话。”

桑粒:“哦其实我……今天也有话想跟你说。”

言落淡淡看着她,等她说。

“我觉得我之前就是想得太多,我预想了很多我们可能出现的问题,并试图去证实它,我甚至会为我们的口味不一致而感到失望,但今天周觅跟我说了些话,我觉得她说得很对。”

“嗯,”言落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然后呢?”

“然后,”停顿半晌,桑粒终于说,“然后我想说跟你说……我愿意。”

说完,她看见言落笑了,如愿以偿的那种笑。随后他紧紧抱了她,又狠狠地亲了她一口,接着他说:“等我一下。”然后跑掉了。

桑粒有点懵,这种时候,他突然要跑去干嘛?桑粒没来得及细想,言落已回到露台,拉起她左手,往她无名指上套一枚戒指。

戒指尺寸居然很合适。

桑粒意外又惊喜,不过她更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变出这枚戒指来的,于是她问:“哪来的戒指?”

“提前准备的,”言落从身后围住桑粒,“本来昨晚……算了,我更喜欢今晚,你和我都是清醒的。”

“嗯,”桑粒不打算深究昨夜,她放心地把头往后靠,重量落在在言落胸前,眼睛望着天上的星和月,“我也喜欢今晚。”

凉凉夜色中,两人互相依偎,一前一后站在一起,打情骂俏的对话还在继续。

“小凌同学,”言落想起一个久远的问题,忽然又这样唤她,“听说你有一个高中同学白月光,他是谁?”

“没有,”桑粒说,“别听信谣言。”

“就算有也没关系,现在你身边人是我,我不信他能把我比下去。”

“那可说不定,“桑粒忍不住笑,“他比你年轻,还比你乖。”

“你刚刚不是说没有白月光吗?”

“那我现在承认行吗?”桑粒说,“有白月光,但不是同学。”

“哦,那是误传了?他是谁?以后我会会他。”

“他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等吊足了言的胃口后,桑粒笑着仰起头,亮晶晶地望着言落,缓缓说道:“十八岁的校草……言落。”

夜空中再次绽放出热烈烟火,桑粒嘴角忍不住上扬,觉得这烟花像是为她和言落而放。

目光上移,遥望永恒的月亮与星辰,她想到言落对她讲过的那句话——

你做我的月亮,我就是那颗最亮的星。

言落,其实你才是我的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

桑粒和言落重逢在阅山居306房

所以故事结局安排回了这里……

我爱桑粒和言落!还真有点舍不得

感谢相遇,期待和大家再次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