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观上讲,现在的生活很平淡,没有什么大风大浪让自己烦心。

可是从主观上讲,我的内心每天都是阴雨天。

我一直在为买房子的事情发愁,因为我知道,没有房子,我在这个城市就总是飘着的。

而且,如果没有房子,那意味着我和于暖暖是没有未来的。

是的,对于我们外地人来说,房子就意味着未来。

对于于暖暖这样一个本地女生,她父母接受我这一个没房子的外地人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我不太敢在她面前提起房子,也不太敢提起她的父母。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她家所在的地段,不管她家买这套房子的时候花了多少钱,现在已经升值到接近500万了。(这是三年前的故事)

你可能说,上海本地人家里肯定至少都有一套房子啊,不然人家一家人住在哪里,人家房子要住人的,又不能套现,500万又变不成钱有什么用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如果我现在要在她家那个地方买一套一样的房子,那可是切切实实地要花500万去买。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在上海,很多女生家长的观念是,宁愿让女儿找个本地有房没念过书打杂工的小伙子,也不愿找个外地没房硕士学历的上班族。

理论上,我是应该回自己的小城市工作生活了,可我不想打道回府,我想留下,我想要改变自己落后的起跑线,我想要我未来的儿子站在一个合理的起跑线上。

我有考虑过买商住房,商住房是什么,它不是普通的住宅房,它不是用来给人住的,是用来给公司办公或者开店面的。

但是很多开发商看好了这个市场,建了很多商住房给人住,说实话,这些商住房还真的蛮诱人的,价格相对来讲非常便宜,往往是普通住宅的一半价格,而且很多精装修的商住房结构非常好,装修也很漂亮温馨。

但是问题有很多:

一、商住房的产权只有40年-50年,而普通的住宅房产权有70年。

二:商住房的物业费,水电费都比住宅贵很多。

三:居住环境不好,里面大多数是各种小公司,住户很少。

四:不通燃气。我总不能一直点外卖和下馆子吃饭。

五:交易税高。也就是说,如果我想把它卖掉,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肯买商住房的人本来就不多,并且交易税高,比如我花200万买了它,我可能还要卖250万才不亏本。而且,十年后当我想把它卖掉的时候,它只剩30年产权,有几个人愿意去买一个只有30年产权的房子呢。

所以我真的很苦恼,究竟该怎么办。

今天,于暖暖突然问我:“陈恒,你想回母校吗。”

“母校?”

“对啊,难道你不想再回到那里看看,看看曾经的校园,看看曾经的城市,看看曾经走过的路,吃过的餐馆,住过的宿舍,上过课的教室,曾经的操场,还有那时的月亮。”

我说:“你这么一说,也勾起了我的很多回忆。我们是要回去看看!”

“明天出发?”于暖暖问。

“明天?这么急?”

“正好明天是周六。明日复明日,很多事情拖着拖着就永远做不成了,难道要等老了走不动路了才遗憾?”于暖暖说。

我说:“那么,要不要叫上许松和林恩恩?”

于暖暖说:“不,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说只有我们两个人,这听起来就已经很浪漫了。

说出发就出发,此时的高铁票并不难买,我和于暖暖当即买票订房间,准备出发。

“订两间。”于暖暖说。

“这是不是有点浪费?”

“AA制,房费你先付,我支付宝转你。”于暖暖说。

“我觉得这不合理。”

“有什么不合理?”

“干吗白白让人家酒店老板多赚一份钱啊。”我说。

“那是他应该赚的,不是多赚,少废话。”于暖暖说。

“哇,你这么凶干吗,不要总对我这么凶好不好,想当年我已经在上大学的时候,你还是个初中生小丫头呢。”我说。

“不凶你听话?”于暖暖说。

“我……”这于暖暖的性格还真是多变,有时候善解人意又温柔体贴,乖得像个小猫,有时候又凶又冷,让人捉摸不透。

我说:“只剩最后一个房间了。”

“我不信。”于暖暖说完,抢过我的手机,好巧不巧,手机里恰好来了一条微信,是苏紫的:陈经理,睡了吗。

于暖暖斜眼看了看我,把手机怼到我怀里,说:“你自己处理这些烂事情。”

我很尴尬地拿着手机愣了愣,说:“不理她就好了。”

于暖暖没再说话,我快手按下了预订,然后说:“真没房间了,凑合一下,凑合一下,嘿嘿嘿,嘻嘻嘻。”

于暖暖表示很无奈地白我一眼,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里又传来一条微信,是于暖暖发的:如果再让我看到一次她发的信息,你就从这里搬出去,绝对没有商量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