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济南有一段时间了,许松这孙子终于想起了我,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嘘寒问暖。

“最近怎么样。”许松问。

“好得不得了。”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看得出来,这么开心,最近应该是有**。”许松说。

“说实话,并没有,但是预计很快就会有。”我换了一条腿翘起来,顺便抖了抖。

“哎哟,不错。到时候一定通知我,我和我老婆飞过去喝你喜酒。”许松说。

“那肯定的,你小子跑不了,你还得给我当伴郎,再忙也得来。”我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公司外走,办公室闷,出门透透气。

“哎哟,这还真有这个计划?”许松问。

“有啊,排队找我结婚的一大把呢。”我说着,对前台小姑娘挑了挑眉毛。

“别装逼,说真的,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年龄不小了,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最近相处了一个,如果能行的话,就想着尽量早点结婚,早点安定下来。”一到公司外,我立即折返,外面太冷。

“这次看来还真的有谱啊。”许松说。

“当然了,都说了等你过来当伴郎呢。份子钱就不用见外了,多给点,咱俩谁跟谁。”再次经过前台,我又对前台小姑娘挑了挑眉毛。

“滚边去,老子还不一定去呢,你可别邀请老子。”许松说。

“不来的话也没关系,不用见外,份子钱直接手机转账就行。”我说。

“你放心,一分钱都没有。”许松说。

我笑了笑,说:“不开玩笑了,没准真的很快。我现在特别渴望稳定的生活,我特别渴望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而且我觉得我现在完全可以做到。”

我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说真的”,许松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你结婚的那一天,会邀请她吗。”

“谁?”我翘着二郎腿,心却沉了下来,这孙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松并没有说类似于“这还用问”或“你知道的”之类的话,他直接说:“于暖暖。”

许松说出的这三个字像一把长枪瞬间直击我胸口,一刹那的疼痛让我再也说不出话,只能保持长久的沉默。

“或者说……”许松试探着缓缓说道:“如果有一天,于暖暖结婚了,她给你发了请帖……你会去吗。”

我依旧没有说话,秋末的空气像刀子,透过办公室的外墙一支一支戳进心里。窗外的天空寂寞而冷清,办公室里的钟表嘀嗒嘀嗒逼逼个没完没了,我心里一团糟。

“你会给多少份子钱。”许松不识趣地步步紧逼。

“我不会去,份子钱,一分都不会给。已经过去的事情都应被尘封,就像出土的兵马俑,出土前是彩色的,但是一但出土,几分钟内就会被氧化,须臾之间色彩尽失,未来永远只能看到它们的黯哑颜色。”

“没什么”,许松顿了顿,“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于暖暖已经在和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在相处了,再晚些,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笑了笑,说:“让林恩恩帮我带句话,告诉于暖暖,祝福她。不,算了,不用带话,就当我不知道吧。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我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我有我的生活,她有她的未来,本该平行的两个人,何必强行交集。

她总有一天披上美丽婚纱,新郎不是我,我也笑笑了之。

也许她婚礼的那一刻,我正在超市买菜准备回家烧饭。

天各一方,彼此过着不咸不淡的生活,蛮好的。

再见了,我深爱的姑娘。

再见了,我爱过的人。

我是真的祝福你。

“人若变记忆便迷人,情另眼浅了便情深。

认识一场,如雷雨一闪,就此没有下文。

难忘你,好听过若无其事没韵味。

你真人,其实陌生得可以记不起。

毋忘你,精彩过别来无恙如游戏。

我本人,明白什么都总有限期。”

——《我本人》吴雨霏,词: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