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来。”秦枫连忙回答同事的话。

秦枫现在就是得多做一些事情, 不能让同事觉得他就是靠着他叔叔的关系待在这边,他得展现更多的能力。

陆建泽骑着自行车带着徐琴回到家里,他已经把米饭做下去, 就等着炒菜。

没有手机就是这样,人们就不能打一个电话说回来吃饭。

徐琴今天也不知道陆建泽回来, 她之前还想着去食堂吃饭。

“这几天又比较冷。”陆建泽感觉到天气变冷, 春天也有几天比较冷, 空气湿度还高,“别少穿衣服。”

“知道。”徐琴坐在厨房盯着火, “回来, 还做饭,不累吗?”

“不累。”陆建泽就是想跟妻子一块吃饭, 他会做饭,自然也不觉得做饭有多么困难, 做饭对徐琴是一件难事, 对他就是一件能跟妻子拉近关系的事情, “我们还能一起吃饭。”

徐琴心想他们从食堂买饭回来也可以,只不过陆建泽总喜欢自己做饭。

“以前,你在信里说你有做饭, 还想着你都会做什么,是不是就只有信里的那几样菜。”徐琴和陆建泽通信的时候,他就经常写一些琐碎的事情。

陆建泽没有过多说训练的事情, 有的事情不能说,他就不会去说。

“就那几张纸,总不能所有的内容都写到里面。”陆建泽道, “想要多写, 也不好多写。”

陆建泽可以写很多字, 奈何不好写,就只能少写一点。两个人往来的书信,有时候还没有等到回信就又开始写新的一封信,邮局送信件的速度慢,有时候可能一个月才收到。

“你们寄信出来是不是要被检查?”徐琴好奇。

“一些简单的信而已。”陆建泽道,“就是稍微检查一下,也没有什么,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有检查。”

像陆建泽这个层次的人,他知道的事情也不是特别多。

“火好像小了……”徐琴想自己就坐在这边,还以为陆建泽把火烧起来,自己稍微加加柴火就行,再来就是把柴火塞进去一点,避免柴火掉出来。

结果……徐琴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自己看火都看不好。

烟多了,徐琴还打了两个喷嚏。

“我来。”陆建泽没少看见妻子这样,她总是很难看顾好火。

徐琴看陆建泽就是把柴火移动一下位置,那些柴火就烧得热烈一点,火势也大很多。

“……”徐琴就不明白了,同样的柴火,都是放在一个灶里,怎么自己就不能把火烧好呢。

“烧火也要有些技巧。”陆建泽道。

“怎么还要技巧?”徐琴无奈,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她觉得自己是真的不适合烧火。

“你要是在野外,最好是身上有食物。”陆建泽道,“要你烧火都烧不起来。”

“要钻木取火吗?”徐琴问。

“条件恶劣的时候,确实要。”陆建泽回答。

“野外有野果吗?”徐琴问。

“看季节。”陆建泽道,“那也要爬树,总不能,你直接把树给砍了吧。”

“确实……”徐琴想要是把树砍了,下一次就没有那些果子,砍树也容易有响动,容易让别人发现他们。要是不砍树,那就得爬树。

徐琴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的,自己这样的人在野外就活不过几天。因此,她就不要想着自己十项全能,没有十项全废就已经不错。

“术业有专攻。”陆建泽道。

“是。”徐琴点点头,必须是这样,她干嘛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比,“就是别人的丈夫都是回去就有热乎乎的饭吃,你是得你自己做。”

“这有什么,不是说男女平等吗?你回家有热乎乎的饭吃,不也可以吗?”陆建泽道,“总不能让你总是在家里等我,还什么东西都没有获得。”

“哪里。”徐琴认为陆建泽做得很好了。

徐琴曾经看过很多青春都市的爱情剧,只不过电视剧到底是电视剧,现实哪里都能跟电视剧那样。她就是想要一个温馨幸福的家,而不是一个总是空****的没有人情味的家。

陆建泽很快就把菜炒好了,徐琴把菜端出去。

“拿着布。”陆建泽担心徐琴被烫到。

“又不是才从锅里拿出来的,没有那么烫。”徐琴道,从锅里拿出的碗筷才烫,她就不可能徒手去拿。

两个人一起坐在饭桌的时候,陆建泽还问了一下吕茹的情况。

徐琴没有不高兴,吕茹怀的是死去的芋子的孩子,陆建泽这些人都很关心吕茹的情况。

“下个月就该生了。”徐琴道,“等她生了,就知道孩子如何。”

“应该没事。”陆建泽道。

“你们都是担心她一开始那么伤心难过,会不会影响到孩子。”徐琴道,“孩子在她的肚子里,看不出来。”

要是有那些高科技仪器,她就能给吕茹做B超,可惜没有。

徐琴就想幸好她当初也学过中医,不然,每一次都要靠仪器检查,这个时候的条件又没有那么发达,他们不能就想着等看检查报告。

“有的人好生养着,孩子还有问题。有的人瞎折腾,孩子却好好的。这都说不准。”徐琴道,“没有医生能在光看表面情况,就给下判断。”

徐琴记得网上有一条热搜,孩子嘴里是一个莲子壳,而根据孩子家长的表述,一家医院判定肿瘤待定,一家医院用镊子去拨弄莲子壳,这才发现是莲子壳。

而吕茹的情况跟这个还不一样,他们看不到内里的东西。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徐琴道。

“芋子就这么一个孩子。”陆建泽道。

“是,知道,明白。”正是因为这些人都那么担心,所以徐琴就经常过去看看吕茹。

等到以后,孩子要是有个感冒发烧的,这些人还会担心。

“我倒是还好,就是问几句,要说多担心,也不可能把他们放在心里非常重要的位子。”陆建泽看着徐琴,他心里最重要的位子当然是自己的妻儿,“是子航。”

芋子是在子航的面前冲出去的,也算是死在郁子航的眼前。

郁子航比其他任何都在乎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活着,郁子航才能安心一点。

最近一段时间,郁子航几乎每天都回家,大家也都能理解,也都没有让他值班。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就没有说出来。

“人情再深厚,也有消耗完的一天,哪怕是人命。”陆建泽道,“但有的人会牢记一辈子,无法忘怀。”

“你们忘记不掉吧。”徐琴道。

“不是,时间长了,我慢慢地就淡忘了,芋子的死对我的冲击力不大。”陆建泽说的是大实话,人不是为了救他而死的,也不是死在他的面前,他哪里可能有那么多感受,“是郁子航。”

他们都说吕茹的第一个孩子是郁子航的宝,郁子航以后必定更加疼爱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他们夫妻最重要的孩子。”陆建泽道。

“嗯,就是也别太宠着,宠着宠着就变成捧杀。”徐琴道。

“孩子还没有出生,等孩子出生后,看看他们怎么做。”陆建泽道,“等我们有了孩子……”

“也许快了。”徐琴想到她这个月还没有来大姨妈,都已经过了时间。

“什么?”陆建泽睁大眼睛。

“还不能确定。”徐琴道。

陆建泽起身,他很高兴,他走到了徐琴的身边。

“好好吃饭。”徐琴道,“现在都还没确定呢。”

万一是他们去了首都,她水土不服,大姨妈来晚了呢。她曾经还遇到有病人夏天来大姨妈的时间间隔比冬天的短,冬天就间隔多几天。

徐琴本来没有打算说的,避免空欢喜一场。

陆建泽激动得还把妻子抱起来,徐琴连忙道,“放下,万一不是呢。”

“那就等下一次。”陆建泽道。

“吃饭。”徐琴道,“都还没有吃饱呢。”

“对,对,对,吃饭。”陆建泽连忙把徐琴放下,他又拿着侉子给妻子夹菜,“多吃一点。自行车好不好骑,要不,就坐车去。”

好在医院过来的公交末班车也不是太早,陆建泽想着自行车还得骑车的人踏着,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别放心。”徐琴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月底的时候,徐琴做了检查,她确实怀上了孩子。她升职没有多久就怀孕,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又不是要卧床保胎,依旧能上班。

卓如君得知徐琴怀了身孕,她也为徐琴高兴。

“最近,你就不要值夜班了。”卓如君道,“好好养着。”

“就是得麻烦你们。”徐琴道。

“有什么好麻烦的,那些男同事,他们的妻子工作的话,不也是这样吗?”卓如君道,“人就是得相互体谅,这日子才能过得舒心一点。”

要是每一个人都那么斤斤计较,那完蛋了,说一句话都得想半天才能说。

像卓如君和徐琴这样,她们说话就没有特别注意,她们都知道彼此的性子,也就不觉得对方说的话有什么问题。要是换一个人,可能就觉得那些话有问题,是不是挑拨离间,是不是瞧不起自己。

“等到以后,我怀了孩子,不就得辛苦你嘛。”卓如君嬉笑,“到时候,你推都不能推。”

“是不能推。”徐琴点头,“就不知道到时候还有没有在一个科室。”

“……”卓如君看着徐琴,“你是想让我早点怀上孩子吗?这也不是不可以。可这样的话,两个孕妇,谁照顾谁啊,我不着急。”

徐琴从来都没有听过卓如君说过孩子的事情,有时候听到,也是卓如君亲戚的孩子过来。

“你结婚几年了?”徐琴问。

“三年了吧,就是还没有孩子。”卓如君道,“我婆母还总是说让我看看大夫,我看了啊,又没有问题。我婆母就是喜欢带孩子,把大伯子家的孩子都带过来。”

卓如君夫妻也无奈,公公早就没了,婆婆把那些孩子拉扯长大。卓如君的丈夫能耐一点,大伯子差一些,但是大伯子结婚早,生孩子也早。

婆母要把大伯子的孩子带过来,卓如君夫妻也不能拒绝。要是他们多说一句话,婆母就说她用她自己的口粮喂孩子。

按理说,婆母应该是跟着大儿子的。但是大儿子没有那么有出息,卓如君的丈夫就让母亲过来,正好卓如君的婆母也是有这个意思。

卓如君怀疑就算她丈夫没有开口,婆母也要开口。与其等着婆母开口说他们不孝,倒不如他们自己先开口。

“你怀孕了,你婆母过来吗?”卓如君道,“不是所有的婆婆都很好相处的。”

“我自己不会做饭。”徐琴道。

“也是,你自己不会做饭,要是突然间饿了,又碰上家里没有现成可以吃的东西就麻烦了。”卓如君道,“就算你买了东西,那些东西不见得就是你爱吃的。有个人照顾你,也是好的。”

卓如君没有说徐琴的兄弟姐妹,她都见过了徐琴的大嫂,大嫂都是那一副德行了,就别指望徐琴的娘家人照顾她。

“你一个人在家也不行,真要有什么事情也没有人搭把手。”卓如君道,“去年,就我们那边的街道,有一个孕妇自己在家里生孩子,等她家人回去的时候,她大出血,孩子是生下来了,人没了。”

“没来医院?”徐琴问。

“她生过几个孩子,就想着不用来医院,来医院还费钱。”卓如君道,“这不,就出了事情。是有人在家里平安生下孩子的,可也有不少人出事的,为了省这几个钱,把人命给搭进去。”

“我们不可能在家里生的。”徐琴道,他们这样的人又不缺那几个钱,他们自己就是医生。总不能因为自己是医生,他们就不来医院,“还是得来医院。”

“婆媳生活的时间长了,她们是这也不满,那也不满。”卓如君道,“稍微没有注意一点,就说我们这也不做那也不做的。”

卓如君想到这一点就来气,她的丈夫还叫她忍着一点。她能有什么办法,婆母为了儿女牺牲那么多,她这个当儿媳妇的就只能稍微忍一忍。

要是她的婆母过分了,她也跟她丈夫闹,她的丈夫就只能让他妈少闹腾一点。她丈夫也不想失去她这个妻子,两个人还是有些感情的。

他们两个人真要是离婚,她丈夫未必能找一个跟她这么好的女人。

“你多注意一点,要是不想受气,等几个月再让人来也行。”卓如君道。

“看看吧。”徐琴不能保证自己和婆母之间就不会有争执,她在首都的时候也就是待十来天的时间,在婆家就跟客人似的。

到了周末,陆建泽回来的时候,徐琴就跟他说她怀孕的事情。

“你说,要不要让妈过来?”徐琴问,“家里没有其他人……可要是让妈过来,会不会不大好,就跟让她当保姆一样。”

“有什么不好的,她先前还说等你怀孕的时候过来。”陆建泽道,“你要是一个人还好,等生了孩子,你还要工作,哪里照顾得过来。大嫂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大嫂的父母前几年还想把孩子带过去。”

“大嫂娘家那边不也有孩子吗?”徐琴问。

“是有,只是……这里头有一些事情。”陆建泽道,“大嫂的父母以前是在孤儿院工作的,他们养了很多孤儿,也曾经收养过孩子。亲生的孩子,就大嫂一个。”

因此,陆大嫂的父母就很希望能多带带外孙和外孙女。

陆建泽还没有结婚的时候,陆大嫂的父母还想给他介绍对象,让他早早结婚,让陆母早点到他这边来。还说陆父陆母帮助大儿子带孩子多年,也该帮帮小儿子。

“很伟大。”徐琴道。

“战争年代,有的孩子前一天还有父母,后一天就成为孤儿。”陆建泽道,“还有的孩子就是前线的战士留在后方的。”

被陆大嫂父母收养的孩子,他们也都知道他们的身世,当他们长大以后也没有多麻烦养父养母。

两个老人退休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他们就想着带带外孙和外孙女。

“过年的时候,无霜他们不是到除夕那天才回来吗?他们就是待在他们的外祖父那边。”陆建泽道,“妈要是过来的话,估计爸也跟着一起过来。”

“行啊。”徐琴没有意见,“就是我也不会做什么家务……”

“爸妈来了,他们会做。”陆建泽道,“不用担心别人说你不会,你要是样样都会,我哪里还配得上你呢。”

“瞧你说的。”徐琴轻笑。

“我去跟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一件事情。”陆建泽道,“他们早点过来也好。”

陆建泽就想着自己又不能天天待在家里,妻子待在家里真要是出什么时候,要是左右邻居没有听到响动,那可不好办。

“好。”徐琴点点头,“让他们来吧。”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让他们带过来?”陆建泽问。

“坐火车都要四五天,带什么吃的啊,不用带。”徐琴道,“妈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

“那就他们自己看着办。”陆建泽道。

当陆母得知小儿媳妇怀孕了,她当然很高兴。小儿子开口让他们过去,她怎么可能不过去。她去照顾小儿媳妇也好,省得跟亲家母争孩子带。

陆母回到家里就开始准备要带去小儿子那边的东西,她差点还忘记跟老伴说,“小琴怀孕了,你小儿子让我们快点过去呢。”

“是要过去。”陆父点头。

“小琴以后还要工作,家里也没有人带孩子,我们可能要在那边待久一点。”陆母道,她倒也不怕不习惯,他们年轻的时候到处跑的。

打仗就是那样,他们跟着队伍走,吃过很多苦头。

现在的日子都特别好过,陆母也不觉得换一个地方生活就不好。

陆母多多少少知道徐琴的一点情况,徐琴的亲生父母都不在,那就是她这个当婆母的多照顾孩子。

“你到了那边,你别跟你妹妹那样,说儿媳妇这也不做,那也不做的。”陆母道,“人家是不会烧火做饭,可人家那一双手能救很多人。”

“知道。”陆父想他们都还没有过去,妻子就开始说自己的不是。

“有的人老了,这脾气就变得不好,你千万别那样。”陆母道,“要是你变坏,你就待在这边。”

“……”陆父无语,自己哪里变坏了。

“得准备一些布,小孩子穿的衣服一定得柔软。”陆母道。

“把老大家的那些小衣服……”

“大老远的带那些旧衣服过去吗?”陆母翻白眼,“老大家的就留给老大自己,他以后要是再有孩子,就让孩子穿那些衣服。”

陆母可不想让小儿子的孩子穿老大家的留下来的,那些衣服都比较破旧。再说了,他们家又不是没钱没票的,他们还是能给孩子穿上新衣服。

“多带一些衣服过去。”陆母道,“不好带的话,就寄过去。”

“可以。”陆父哪里能说不可以。

当陆大嫂夫妻得知徐琴怀孕之后,他们还拿了两罐麦乳精来。

陆建泽待在家里的时候,他就把院子又重新整理一下,怕道路不平,怕妻子一不小心就滑倒。

“收拾得很好了。”徐琴真不觉得院子里的那些东西有什么好收拾的,顶多就是有一些竹子,那些竹子是之前种植豆子留下来的。

“你坐着。”陆建泽道,“以后出去要带手电筒,要是晚点回来,光线太暗不好走,手电筒也能用。”

“有路灯,光线还好的。”徐琴道,“哪里有那么黑。以前不也这样走吗?”

“以前就叫你带,你还忘记,以后不能忘了。”陆建泽道,“你现在是两个人,以前摔一跤,可能就是屁股疼,现在呢……”

“好了,好了,别说了。”徐琴表示陆建泽比自己这个当医生的还要啰嗦,“都记下,还不成吗?”

“别就只是嘴巴上说。”陆建泽道。

“一定记着。”徐琴就差伸出手对天发誓了。

“你也别背着你的医药箱上楼下楼的。”陆建泽道,“他们真要有问题,自己就过来找你。”

正当徐琴要开口的时候,陆建泽又道,“除非是腿脚不方便的老人,你也该多注意你自己。”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不顾虑自己的人。”徐琴想自己真的没有那么圣母,他们别把她看得太过无私,“妈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徐琴企图转移话题,他们就别说她义诊的事情。

“就是这十天半个月的事情。”陆建泽道,“回头,我多买一些吃的放在家里,你要是饿了,就吃点。”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懂得自己吃东西的。”徐琴笑着道。

另一边,上官倩跟她的兄嫂发生了争执,她真的不能再给他们出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