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

听见隔壁传来低低的呻吟声,正在看书的乔泽玉:……

这墙壁的隔音也太差了吧!!而且裴容白你会不会太禽兽了一点,赶了一天的路你就不能让我家松儿休息休息????

真是非常想揍人。

他面色尴尬地转身看了一看明空,只见他正在**打坐参禅,双目闭合,双手结印,好似完全没有受到隔壁房间的一丝影响。他不禁心想,果然是大师,真是好定力!

不过明空长得是真的俊美啊!

作为男子,他自己长得也算好看,也见过美男子,毕竟他大哥、裴容白,容貌都算是一顶一的出色了,但是这些人的俊美都带着锋芒和世俗之气,可这个明空法师呢,俊美得就像禅诗中的明镜台,不沾染一丝的尘埃,沉静渺远而空灵,他若是个女子,一定会爱他,他若是个男子……他也爱他!

嗯,是佛爱众生的爱,佛可以爱我们,凭什么我们不能爱佛?

乔泽玉心里这样想道。

“乔御史看够了吗?”

“啊?”乔泽玉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就见明空正直直地看着自己,他立刻别开脸,假咳了一声,道,“抱歉,我就是看书看累了……”

“看书看累了就看一会儿贫僧?”

乔泽玉:“额……”

“贫僧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功效。”明空说着,唇角不可抑制地扬起来。

乔泽玉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温润俊美的脸上带着些绯红:“法师不要取笑我了。”他想了想,又说,“不过今天的事,还要多谢法师出手相救。”

“不客气,出家人慈悲为怀,若是换了别人,贫僧也一样会出手的。”明空平静地说道。

乔泽玉心里有点不高兴,心想你这个和尚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换了别人你也会救,难不成在你眼里我与旁的人是无差别的么?他忍不住道:“法师的意思是,我在法师眼中,与旁的人无异?”

明空那双明静澄澈的眸子看着他,面色平静而坦然:“众生平等,乔御史与旁的人,与树上的一朵花,与溪水中的一条鱼,都无有区别。”

乔泽玉听了,更不高兴了,拿我跟旁的人比也就罢了,居然还拿我跟那些花鸟鱼虫作比!他转了转眼珠子,心生一计,心想你跟我谈论佛理,那我也跟你谈论谈论佛理!他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那么法师,我请问你,佛爱众生,这话对么?”

明空略一怔忡,随即点了点头:“对。”

“那出家人可是也爱众生的?”

“自然爱。”

“也就是说法师你也是爱众生的。而我就是众生中的,所以我也可以说,法师爱我咯?对也不对?”乔泽玉温润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星眸微漾地看着明空。

明空怔了一怔,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绪,随即却是坦然,道:“对,贫僧也爱御史。”

乔泽玉本想逗他一逗,却见他没有一丝羞涩和尴尬,竟如此坦然而平静地说他爱自己!真是一点都没有成就感。

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是不是长得不够好看,所以调戏起来才逗不动明空?若是换作他弟弟那样的美貌,说不定连明空也要脸红吧?

因此,他将凳子搬到床边,又好奇地问近在咫尺的明空道:“法师,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还是我弟弟长得好看?”

明空好像有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也诚实地回答了:“贫僧说过,外表只是皮囊而已,美也是空,丑也是空,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不成在你眼里,我们大家,都是一个一个骷髅?”乔泽玉有些恼怒地问道。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此乃《金刚经》精髓也,故所谓‘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者是也。”明空却淡淡地回答道。

乔泽玉彻底被他激怒了,心想好你个和尚,你非说我是骷髅,我可偏偏要叫你用不一样的眼神看我,你就给我等着吧!

等夜深了,两人终于洗漱睡觉了。

乔泽玉睡在里面,明空睡外面一半,刚睡下的时候,乔泽玉故意拿自己的手碰他的手,碰了,又说:

“不好意思,我一个人睡习惯了,无心的。”

明空自是不与他计较。

过了一会儿,乔泽玉又拿脚碰他的小腿,蹭了蹭,说:

“呀?是你的脚啊?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呢,我小腿痒痒。”

明空仍是不与他计较。

乔泽玉便觉得没意思,想想自己这么大年纪了,也挺幼稚,刚想安安分分睡觉,忽然听到外面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猝然划破寂静的长夜:

“啊——”

他一睁眼,就见明空已经从**坐了起来,低低说道:

“不好!”便起身披了件僧衣跑出去了。

乔泽玉也连忙披上外衣跟着跑出去。

出门的时候裴容白和乔松玉都披着外衣出来了,乔松玉脸上还带着绯红,只是现在的脸上满是恐惧和慌乱,一只小手紧紧地握着裴容白的手。

“尖叫声是从西南方向传过来的!”裴容白对乔泽玉道。

“嗯,明空法师已经追过去了。”乔泽玉应道,“我们也去看看。”

“松儿要去看吗?”裴容白转头问乔松玉。“不去的话我叫江上过来陪你。”

“不,我也要去!”乔松玉虽然非常害怕,但还是努力做出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来,只是那只小手紧紧地抓着裴容白的手。

裴容白唇角一勾,握紧了乔松玉的手:“好,一起过去。”

几人走出院子,往西南方向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类似小花园的地方,有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下有口井,有个人横卧在井口,上半身趴在井沿上,手和头都悬空着。

明空和裴容白的两个侍卫提着灯笼站在边上,另一边还有一个厨娘,披着外衣,瑟瑟发抖地坐在地上,口中还念念有词:

“是妖狐……是妖狐出来杀人了!”

“爷,我探过脉细,人已经死了。”其中一个侍卫向裴容白禀告道。

裴容白刚想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转头一看,便见傅笙披着一件外衣,急匆匆地小跑了过来,见到底下卧着的人,他悚然一惊,停住了脚步,叫道:

“阿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