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对二婶使眼色,二婶看看四婶,看看大嫂,抬抬下巴往侧面指了指。

白妈恍然大悟,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塞给庄蕴。

“你二婶不提我都忘了,见面礼!”

三姑憋不住了。

“大嫂,我是问你要不要继续打麻将撒。”

三姑一口的川渝口音。

二婶一听也开口了。

“难道你对我使眼色不是对我说,他很帅吗?”

四婶摇头反驳。

“你不是告诉我去开空调吗?屋里热开空调啊。”

白鹤鸣重重叹气。

“我就说吧,人太多脑电波乱发射肯定要串台了。”

这不就乱套了吗?四个女性长辈已经串台了,各说各话了都。

庄蕴觉得没带沈安过来太失败了。

“大嫂,我还是想打麻将,我胡九筒!”

三姑手痒痒的要命,见侄媳妇儿真没有打麻将重要。她这麻将精一天不打牌就难受啊。

“你陪庄蕴说说话呀。”

“所撒子哟,幺儿,搞麻将撒!”

三姑拉着庄蕴的胳膊。他们川渝一带任何事都没有打麻将重要,虽然和三侄媳妇第一次见面,也不是不能打麻将啊,可以一边打麻将一边促进感情和交流啊。牌场见人品啊!一圈麻将打下来都是好牌友。

“搞嘛搞嘛,老汉儿,来嘛!”

“人家是修道修仙的人,怎么可能跟你打麻将。你们自己去玩吧。”

白爷爷嫌弃他三闺女是个麻将精,不耐烦的挥挥手。

“幺儿,包包拿哈。”

三姑也塞给庄蕴一个红包,完全不等庄蕴推拒说不要,拉着三位嫂子赶紧去搓麻将。

白妈不想去,这是她三儿媳妇,她不管不招待,这怎么行啊。

白鹤鸣推推他妈。

“去吧去吧,三姑三缺一难受的要死啊。让他喘口气吧。”

庄蕴和女性长辈真没什么话聊,还会很拘束。

女性长辈撤了,周围都是男的了。

白爸觉得他要做个好公公,不能冷落了未来的三儿媳妇。

对着庄蕴一笑,指指茶杯,一只手做了一个往嘴里倒的手势。

“你,喝,茶!”

反复做了三次往嘴里倒水的动作,一个字一个字的蹦。

庄蕴瞪圆了眼睛,看白鹤鸣,你们家里人对我有什么误会吗?你到底说了什么?

白鹤鸣头疼的要死了。

“爸,他不是哑巴也不聋,他只是不那么爱说话,你给他做哑语手势干嘛呀!”

庄蕴特别想回去,被打击了。

背后那几个堂兄弟放声大笑,尴尬的气氛一下就打破了。

都笑出来。

白鹤鸣抱怨着。

“让你多说话吧,你不愿意,看看,都把你当成小哑巴了。”

庄蕴的脸都红了。

“你笑起来有点像你爷爷。那时候你爷爷也就和你差不多大,他分给我一块饽饽,我特别感激,我说回去以后我请他吃烤鸭,肥的流油,他口水都流出来了,我就笑他,他笑得特别不好意思。孙儿啊,来来,我和你说说你爷爷啊。”

白老爷子对庄蕴招手,白鹤鸣推推庄蕴,去吧,爷爷肯定和你说这些事情的。

庄蕴从白鹤鸣手里接过长条锦盒,这是给白老爷子的贺礼。

长辈们跟着一块进了书房,客厅里就剩下白鹤鸣这些兄弟了。

大哥责怪的白了一眼白鹤鸣。

“挨个打电话告诉我们他不爱说话,让我们不要什么都问,不要让他觉得格格不入,他不爱说话不要拉着他强行说话,这下好了,都选择当哑巴了,弄这一出,别把人家吓着,以为咱们家不欢迎他。”

“我哪知道你们什么都不说啊!”

白鹤鸣就是怕家里的女性长辈们一直问,你家爹妈多大年纪了,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呀,你爱吃什么呀,你为什么喜欢修道啊。一连串的问题会把庄蕴搞的很烦,还要耐着性子,他会应付的很疲惫,更排斥和人接触了。

哪知道家里长辈们反应过度,干脆嘴巴一闭什么都不说了。

“气质真好,杨柳之姿玉石做骨,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干净。”

一直身居国外的二堂弟感叹。

“他今天穿西装了,在山庄的时候经常就是宽袍大袖。我在山庄住过一晚,那都晚上了,他在亭子里练剑,穿了一身白色的练功服,哎,太帅了。”

白鹿行称赞三弟妹,能静能动,练剑的时候特别潇洒飘逸。

“他在山庄里不出来不是因为他不想出去,是因为那山庄谁住进去都不想出来,景色非常漂亮。三弟妹会赚钱啊。”

“鹤鸣,你和我说说那个城市,是否可以发展旅游?三弟妹那里是旅游热点吗?”

话题很快就从庄蕴身上,转移到城市上,这位堂兄明后年改选就能到庄蕴的城市去工作了,需要政绩的。提前做好准备,了解那座城市,就不会摸不清头脑。

白鹤鸣也把自己看到的体会到的,当地的风土人情,经济情况,都一一介绍给堂兄。

庄蕴话少,但是和白老爷子聊天是不需要说话的,白老爷子打开话匣子以后,那就源源不断的说。

白爸压低声音告诉庄蕴,不用琢磨这找话题,就等老爷子说完了,你感叹一句,就因为有了革命先辈的抛头颅洒热血,才有现在美好生活。这就好了。

庄蕴点点头,他对他爷爷还真没有多少了解,只能从一些勋章内知道,他爷爷曾经也是抗美援朝的英雄。

他爷爷去世的很早,王润家里的长辈在世的时间长一些,所以后来两家发展起来,庄家就没有王家那么家大业大。

他们家里就连爷爷的一张照片都没有,那些勋章被庄爸收了起来,也听过爸爸说过爷爷的事情。但很少。

这些事情白鹤鸣他们从小听到大的,庄蕴是第一次听,还听得津津有味。

“我一直惦记着你爷爷,但是后来失去联系了,想请他吃烤鸭都没机会了。你爸找到我让我帮忙,我肯定要帮忙的。只要能保住你们家的生意,什么忙都可以。改革开放以后,国家对老英雄老先烈有很多优抚政策,你家的生意就是你爸这么一点点的打拼下来的,换句话说,也适用你爷爷的英雄身份换来的,保住你家的生意,就是保住一切。庄家的生意绝对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给你是最好的。我也很支持你爸这个决定。”

庄蕴一听白老爷子这话,内心画了一个问号。

淡淡一笑。

“和鹤鸣的合作案已经缓解了庄家的危机,这就很好了。”

“不不不,那只是一个开头,你放心吧啊,鹤鸣不会贪图你家财产,他要不好好帮忙,我就揍他。”

“白爷爷,听您这意思,就算我不和他结婚,他也会不予余力的帮助我家?”

“这是必须的呀,你爷爷对我有恩,虽然他没了,但是恩情还在,帮你家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就是帮忙!”

庄蕴眉头轻皱,不对呀,根据白老爷子的话来说,白鹤鸣的帮忙肯定就是义务性质的,合作案是共赢的,那为什么,他要用合作案庄家生意爹妈要坐牢的各种借口,死活要和自己结婚呢?这不就和他爷爷的叮嘱背道而驰了吗?

白老爷子突然打住了,想起白鹤鸣了。

“老三是不是在合同上占便宜了?你把他叫来我打他!”

“没有。很公平的。”

“我这几个孙子都很乖的,我说话他们都听,不能占便宜就是不行。”

白老爷子还是很相信他们家的教育,非常成功。

庄蕴喝了一口茶,状似不经意的继续追问。

“白爷爷,难道我们俩的婚事,也是您决定的?”

“怎么可能啊,我年纪大了但我不是老古板呀,婚姻自由呀。是你爸妈提议的。我还劝了你爸妈,孩子的事情不要多管,就算没有婚事,鹤鸣该帮忙还是要帮忙。但是你爸妈说,这都是为了庄家生意为了你。”

庄蕴一垂眼,这里边还是有事儿啊。不是强婚强娶这么简单恶俗。

“我是没想到鹤鸣还真动了心,他走之前还特意过来和我说,婚事和生意不能混在一起,谁知道他过去也就几天功夫就给他爸妈打电话了,说你特别好玩,要多留几天。鹿行过去帮他的忙,他妈就一直给鹿行打电话问你和鹤鸣怎么样,相处的好不好。鹿行说,都是鹤鸣在吹牛,说什么你对他千依百顺的都是假的,他搞定不了你,也该有个人管管他了。”

白老爷子越看庄蕴越喜欢,干干净净的,没有时下年轻人那么张扬。

“鹤鸣和你说过我的要求吧。就是我们白家娶媳妇儿的标准。”

庄蕴点点头。

“那就是克制这些小子们的。”

白爸笑着解释。

“女孩子爱玩也不会什么都干。这小子长大了就管不了了。你看看外头,一群和尚蛋子,站起来比什么都高主意正着呢,家庭在这摆着,什么不敢干啊。乱啊,这个圈子特别乱,年轻人喜欢追求刺激,我们看不惯但没办法啊,飙车喝酒泡网红,蹦迪胡闹抽大麻,什么都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