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参与进来的晚,我是提前半年就准备的,和大山子打过几次交道。派出人和大山子交涉,大山子这人行踪诡秘,每次约他见面他都换三四个地方,还要搜身就怕谈话内容泄露出去。听说他结仇很多,怕有人要弄死他,去哪睡觉他都来回的换,开哪辆车也要换。所以为什么保护伞被抓却没抓到他?太狡猾了。最关键的啊,我听说查抄大山子的家里什么都没找到,存款现金都没有,他每天赚那么多钱,钱哪去了?肯定携款潜逃了。他们这种人护照都能有十几本。方便逃跑啊。

不过白总,我挺佩服你的,我们想竞标的时候就是和大山子交涉,被他百般刁难。听说你是绕了一个大圈,这真不错,我家是没有你家风头正盛,你也知道我家的,现在说不上什么话,你这么做我非常佩服,我也要谢谢你呢,虽然我没有标到那块地,但是我看上栾市另外一块地,大山子完了,我做生意也方便多了,有机会一起喝酒,一起做生意啊。

白鹤鸣满口答应着,挂了电话对庄蕴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你不要急,这时候更不能乱。不要逮谁骂谁。控制点脾气,慢慢想。”

庄蕴从背后抱住白鹤鸣的脖子,揉揉他的心口。

“知道你生气,但现在需要你。能调动的人脉关系,我和王润都能帮你搞定。安全也没问题,你不要在给自己压力了。二哥虽然危险,但医生说不会有性命之忧。你要是乱了,那就更乱了。”

白鹤鸣闭闭眼睛,长出一口气。捏捏庄蕴的手。

是,他非常急切暴躁,一直在压抑着要杀人的冲动,他恨不得把大山子千刀万剐,越是找不到他越暴躁。越暴躁越控制不住。一想到二哥昏迷不醒的样子,一想到李丽想哭有倔强不掉泪,想到父母,五心焚烧,神经都在蹦。

好多的愤怒着急心疼堆积在身体内,他感觉自己随时都要爆炸了。火冲脑门。

庄蕴像一缕清风,一股清泉,软软的,缓缓地,安抚了他躁动暴力的心。

王润在客厅走了几圈,看看庄蕴,看看白鹤鸣,走几圈,再看看,在走几圈,庄蕴亲了亲白鹤鸣的脸,就看到王润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样子。

“哥,你怎么了?”

王润这状况不太对劲啊。

“啊?啊……那个,就是吧……”

王润被叫住了,然后磨磨蹭蹭的走过来,屁股挨上了沙发的边边,做的距离稍微远一点。

吞吞吐吐的着和平时的王润不一样啊。

白鹤鸣和庄蕴都看着他,有什么话你说呀。

“就是吧,我吧,我前后琢磨了一下。”

庄蕴这想起来,王润好半天没说话了,一直低着头沉思呢。

“那天开庆功宴的时候,是不是我多嘴造成的啊。”

王润挠挠脸。满脸的不好意思。

“就是那天,我不是喝的有点多吗?然后一桌吃饭的聊天,说栾市太乱了,问鹤鸣怎么拿下的竞标,我多句嘴,说了那是鹤鸣饶了一个圈子,和巡视组,后半句不是让你打断了吗?是不是哪句话我泄了底,让有心人听去了。”

白鹤鸣庄蕴的眉头都皱起来,想起那天一桌吃饭的都有谁。

“那一桌都是咱们这个城市有头有脸关系都不错的,和你家也没有利益往来,和鹤鸣也没结仇啊。都很高兴的祝贺鹤鸣标下这块地的。”

“不,有我大哥。”

庄蕴想起来了,那一桌有庄谦。

“开席前我大哥和我说,庄琪就在楼下车里坐着,希望我下楼把庄琪请上来,就算我们三个和解。我没去,庄琪一直在车里。”

“难道是庄谦告诉给庄琪的?所以庄琪就和大山子联系上了,要杀死鹤鸣?大山子不认识鹤鸣,就把鹿行误以为是鹤鸣了,下的毒手?”

“我觉得这是解释最通的。”

“但是庄琪怎么和大山子联系的呢?”

“他们都喜欢打牌,庄琪也许偶然间看到了大山子,就想起了借刀杀人。”

白鹤鸣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不然大山子怎么会对白鹿行下毒手呢。

庄蕴一下就不干了,抓起桌上的果盘就丢向王润。

“就你话多!喝点酒嘴上没有把门的,什么都说!”

王润狼狈的躲开,一个苹果还是砸到了肩膀。王润站起来就跑。

“我那不是太高兴了嘛,喝多了,这,这我哪知道啊!”

庄蕴绕过沙发就追王润。

“喝喝喝,天天喝,喝多了就现了原形!你要不说呢,白鹿行要出点什么事呢,明年他三月份他就要结婚了,现在受伤这么重,婚礼推迟怎么办啊!他推迟婚礼我们俩结婚就没时间了!你怎么这样啊,你还是我哥吗?我把你当亲哥你把我当一表三千里的表弟啊!今天是白鹿行,过几天要是对白鹤鸣下毒手呢,他要死了我是出家还是殉情啊!我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对我好的人,你还拆散我们,他要出点什么事儿我和你没完!”

庄蕴嘴巴变成机关枪发射,哒哒哒的对着王润一顿喷,喷的王润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跑。

把王润追的围着客厅绕了好几圈,王润最后夺门而逃。站在门外对着白鹤鸣大吼。

“管管你家小疯子!”

白鹤鸣坐的四平八稳。

“我不,我老婆给我出头呢,我看戏,老婆,你教训他,给我出出气!”

“王润,你给我站住!今天不收拾你不行了!”

王润一口气冲出大门。身手异常矫捷。

“庄蕴,你是个泼妇吗?”

“我和你势不两立!”

把庄蕴被点燃了,庄蕴追出门去。

白鹤鸣噗嗤笑出声,摇摇头,叹息出来。

虽然这事儿发生的突然让他们焦头烂额怒火中烧,但是,庄蕴这么极力维护自己,该温柔的时候温柔,对外那么凶,还是安慰了白鹤鸣的心。

我家有妻,我家有喜。

“拉着他听戏,就听钟馗除妖,斩美案!”

庄蕴没追上王润,气哼哼的回来了,一屁股坐到白鹤鸣身边,对白鹤鸣温柔一笑,声音低了八度,和刚才的小泼夫样儿判若两人。

“你别生气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喝多了。”

白鹤鸣往庄蕴的肩膀一靠,握紧他的手反复地摩挲。

“庄谦没那么大的本事,听出点什么来个反间计,从中挑唆左右拱火,借刀杀人,他想不出来的。我估计是他和庄琪一说,庄琪理解透了,只要晏柒找到庄琪和大山子认识的证据,那就能证明这事儿是庄琪干的。也能证明庄琪也没有离开本市,一共这么大的地方,找人不是难事,肯定会找到的。你就别着急了。”

“庄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去找庄谦问问是不是我们猜测这样。你去医院看看你二哥吧。晏柒那边你也放心,他人手众多,城南城北他都满翻,势力很大的,肯定会带来好消息。我已经派人去接你父母了,你亲戚兄弟们也会陆续过来,我都安排在山庄内。我也找了本成最好的医生专家给你二哥治疗。”

“还好有你。”

“在我的地盘我还能让你发愁吗?”

白鹿行的身体素质很好,医生说需要观察四十八小时,麻醉过后他就清醒了,侧头就看到了窗户外的老爸老妈和老婆,手指动了动,很快再次昏睡过去。

医生说他的伤不致命,但是失血有点多,需要慢慢的养。

白鹿行来来回回的清醒几次,最新一次清醒,看到他已经到了普通病房,白鹤鸣正坐在床边翻看资料。

白鹤鸣猛地抬头,看到白鹿行睁开眼睛了,瞬间笑出来。

“我老婆呢?”

白鹿行找了一圈,病房内没有李丽。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男人都这臭德行是不是?还没结婚呢,就不问问老妈守了你多久啊?”

“我怕把你二嫂吓坏了。”

“二嫂两天没休息了,老妈怕她身体撑不住,带着二嫂回去休息了。我就过来看着你。哪不舒服吗?要喝水吗?”

“是大山子干的。他的通缉令我看到过,错不了。”

“晏柒已经再找了。”

“都是设计好的,包括车被扎,这就是个圈套。我换备胎的时候,看到有人影靠近,就听到大山子喊,白鹤鸣去死吧!把我当成你了。”

白鹤鸣沉默了下,和他想的一样。

“二哥,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呀。我当时还想呢,幸亏是我,从小咱们打架你就打不过我。这要换成你就不是被捅一刀的事儿。我怎么和弟妹交代。”

白鹿行不当一回事,对白鹤鸣笑笑。

白鹤鸣心里暖,嘴巴还是不饶人。

“小时候我打不过你那是你比我高,等咱们俩成年以后我不是打的赢你了吗?”

“小时候我打你那么多次,你都输掉了。长大了你就和我动手一次,不还是让老爸把咱们俩狠狠抽了一顿吗?”

白鹤鸣笑了,说不出什么特别肉麻的话,但他们知道兄弟情深。是真的情深,不是庄家那种表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