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胸膛紧贴着,她能感受到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很平稳, 轻缓的吐息洒在她的头顶上。

如果说在发生上述动作之前, 最多就是被‘鬼’尽职尽责的给恐吓。

而现在……咳, 谁吓谁可就不一定了。

两个人躺在一张**被发现,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

白悠悠静静屏住呼吸,害怕被发现。

而进来的人也开始对话。

“哪里有人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 这个房间里刚才发出了‘咚’的一声,我很确定!”

“不是, 要是有人你就自己来看嘛, 最多就是游客上来了,你还拉我一起来?”

“人家害怕嘛~”这声音有点尖细,有点像女生, 但也有点像没长大的小孩子。

随着说话, 两个人拉开了屏风。

白悠悠紧紧闭上眼睛, 大脑一片空白。

被发现了吗?

她忍不住环上了他的腰, 脸颊贴在他胸前, 恨不得整个人能够缩在他怀里, 鼻尖里飘**的都是洗涤后散发的薰衣草香。

白悠悠等待着被恐吓,可是并没有。

有人嘟囔着:“没人啊。”

“果然是你听错了吧?”

“这年头可不兴鬼吓鬼啊!”

“啧, 要不咱们这里面坐会吧, 趁着游客还没来,话说可真慢啊!他们!”

鬼屋员工抱怨着。

“摸鱼被发现可是要扣工资的。”另外一个人小声说。

“就坐一会, 马上就出去。”

“好, 好吧。”

她听到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一张病床传来吱呀一声, 看来他们是在那里坐下了。

她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就在刚才她鼻子有点发痒……可能是空气里的灰尘勾的。

好,好想打喷嚏。

她咬牙忍耐着,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旁边的鬼屋员工还在聊天。

“你胆子这么小还来鬼屋扮鬼?”

“我找不到别的工作……”

“啊?工作还是挺好找的吧?你这小身板,小心有暴力的游客揍你啊!一拳你人可能就没了,说起来,你扮得是什么?哈哈~你这个舌头伸出来好长,好好笑啊!看得我想吃猪舌了。”

“……”

“哎,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声音听不出来啊,这里又这么黑。”

“是,是男孩。”

“你多大?”

“我十六了。”

沉默了一会,另外一个人跳脚起来,“他们居然雇佣童工?哎呦~”

“你没事吧?”

“有什么绊了我一脚。”

“啊!!!是人骨头!”一个人颇为凄惨地叫起来。

“别喊了,是人体模型而已啦!”

“哦?哦!可好吓人啊!”

那个人顿了顿,奇怪道,“这个模型……我记得我是摆在**的,怎么在地上?”

“这里,不会真的有人吧?”

这话一出,白悠悠心里咯噔一声,鼻子上的痒反而被忽略了。

那个男孩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哥,我叫你哥,你别吓我了!”

铁直男大咧咧说:“我吓你干嘛,真的,我亲手给它盖的布,哎哎!你别揪我,疼啊疼啊!”

“我去看看,你别拖我!”

脚步声又继续往这边逼近。

这下是真的要被发现了!白悠悠心想,别藏了吧!她推了推年尧,抬眸望去,却一愣,因为距离很近,所以能清楚看到他眼眸似乎有什么……

外面还在拉拉扯扯着,大抵就是铁憨憨直男让小男孩放开他一点。

“真可爱啊。”他小声说着。

这样因为害怕被发现而快速眨动着双眼,竖着耳朵一副警惕的模样,像极了可爱的小松鼠。

她这样害怕而安静的表现真是可爱极了,在海盗船上他就发现了,要是她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心想,与此同时,一种早已在心底潜伏许久的喧嚣正在不停地放大。

“真想……”年尧的声音在她耳边暗哑拂响。

在这里狠狠侵犯你。发出点动静,让人知晓我们在此胡作非为,放浪形骸。

如此,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将占有你,我也独属于你。

忍耐着,忍耐着,可是现在不需要了。

因为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他可以不用再隐藏自己了。

年尧挑开了她脸侧的发丝,他低头下去,终于去采颉着唾手可得的果实。

碰,碰到了,真实的,不是想象的。

全身都在回响着汹涌澎湃的潮汐之声。

身体,血液,到灵魂深处都在震颤,共鸣。

他在,做什么?他疯了?

在这即将被人发现的档口,他居然……

这突然袭击让她措手不及,柔软湿滑海绵体撬开了她的牙关,试探着舔了一口然后就纠缠上来。

接,接吻。

白悠悠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她一只手被按在**紧扣着,她另一只手捶在他的肩头,他一定是疯了!

而近在咫尺的屏风也被人移开,现在除了盖在他们身上那一层薄薄的白布,什么也不剩了,那两个人只要掀开一看,就会发现他们在这里做非常羞耻的事情。

意识到这一点,她一点也不敢动了,心里有点绝望。

被人发现在鬼屋里……也太丢人了。

“咦?这下面是什么?”

白悠悠闭上眼睛满脑子:吾命休矣。

怎么也要揍他一顿!

太可恶了!

外面突然爆发出了非常巨大的**,落后他们很多的游客终于发现了正确的路径而冲到了二楼。

“哥,哥,别看了!来活了!”

“可是,等等!这底下绝对有什么东西!”

“可能是有另外的员工重新布置了,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被发现在偷懒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拉了!行行行,走吧。”

几乎就在头顶的声音终于远离,急忙出门,门被关上。

走,走了,居然还有这种峰回路转的情形,真是太好了!

白悠悠庆幸着,而当最紧急担心的事被放下,在被吻着的触感立刻就无比清晰的体现出来。

这个人,这个人!他简直无药可救!

她恶向胆边生,狠狠地咬了下去。

吃痛之后,他睁开了半阖的双眸,有微光在其中闪逝,他手撑着,顶着白布,掀开一些,并没有完全起身。

纯素白色的床单半拖在地,半披在身,衬的他面容姣好如圣洁的待嫁新娘。

圣洁?新娘?哪个都不是。

只是一个披着白床单的魔鬼而已。

年尧舌尖被咬出血,他啧了一声,大拇指揩去了嘴角的血迹,在脸上抹上了一道胭脂痕。

舔掉手上的血迹,他想,嗯,比想象中的还要美味啊!

“他们走了。”

白悠悠被圈在他的手臂之间,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极堕落魔域的天使。

“你刚才拉着我躲什么?”她勉强压住心里的恼怒和……羞涩问道。

既然不害怕,也知道进来的是人,干嘛还要故意躲避?而且还要……

她想到这个,整个人都有种被雷劈中的麻意,被自己写的角色亲了,还是舌吻,啊!!!!

白悠悠感觉好像听到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破碎掉了。

听闻她这么问,年尧突然哼笑出声。

大概是因为气氛到位,她感觉到了平日里完全不是乖巧的那一面。

他掀开床单,按住了她环抱着自己的姿势不变,贴在她耳边,先是贴着她的头发蹭了蹭,然后才撒娇一般缓缓说道:“我只是害怕他们会被我们吓到……”

白悠悠:我替鬼屋工作人员谢谢你了。

“那,后来呢?”她抬眸问,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来啊!”他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想她在指什么,然后盯着她的嘴唇上看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地说:“啊!你是指这个啊?”

他完全不在乎刚才被咬的疼痛,又轻吻了一下。

白悠悠:!!!

现在开始一直捂着嘴说话会不会太可笑了?

可是他的偷袭简直防不胜防。

白悠悠看着他嘴角勾起的笑意,他不再伪装,她也终于不再感觉到什么乖巧和纯情了。

明显他是恶劣的,充满恶趣味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喜欢你,我被你迷住了,可你似乎都并不当真呢。”他耸了耸肩,

“刚才不过是情之所至,率性而为罢了。”

“现在,你相信了吗?”

这一番话,毫无疑问是将白悠悠冲刷了一遍。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有很多疑问。”他突然凑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白悠悠这次吓得真的捂住了嘴。

他本来并没有那种想法,可是看到她的动作在原地愣了愣,忍俊不禁嗯抖着肩膀捧腹大笑起来。

白色床单也滑落下去,铺在了地面,落上了灰尘。

“哈哈哈哈……居然这样,我又不是色魔。”

“呐。不过一直以来,你对我都太警惕了,是你不喜欢乖的?看起来也不是啊,你明明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用……”他没说完。

居然还责怪对他的防备,脸上在想到什么后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白悠悠:……

你不是个鬼!你就是!

他似乎很好的接受了她的变化,也很好的转化了自己的性格。

理由当然地拉她起来,“先出去吧,趁着‘鬼’在忙着抓别人。”他单眨了眨眼睛促狭说道。

外面的‘鬼’果然被那些游客吸引走,出来以后就上了三楼,再找到院长室打开门以后眼前灯光骤然一亮。

在黑暗里呆的久了,接触到光,白悠悠不适应的遮住了眼前,只听到“砰!砰!”两声礼花。

“恭喜你们逃出生天!”她看到那个断头的引导员站在最前面笑嘻嘻的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说出这句恭喜的话。

她往旁边看了看,果然看到那个和他们同行的男人也夹杂在其中。

看来她猜对了。

不过,这个鬼屋的工作人员一定没少挨打吧???

她脑子上冒着十字,这样吓人,连她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拳头。

“你们是第一个,”引导员看到白悠悠和年尧始终紧握的在一起的手,改了到嘴边的话,“额,第一对出来的玩家,当当当~这是我们鬼屋全体员工给你们准备的礼品!”

大概是知道自己有挨揍风险,引导员从后面拖出了一个大大的写着奖品的泡沫板把自己挡住。

上面写着精品住房,免费入驻,两天一夜,内赠三餐好酒。

这个奖励还挺丰厚的,抵了鬼屋门票,这可能是他们一直口碑不错的原因?

在被要求和奖品牌子合照以后,奖券也是终于发到了他们手上。

“你们是情侣,还是夫妻啊,感情真好哎!”那个引导员目光不由自主的下落,完全不怕死地说。

白悠悠顺着人目光,看到还握在他手上,她面无表情的想,她企图挣脱过,只是结果是以失败告终的。

他面色不改,出来以后就一点也看不出他在两个人时候表现出来的邪恶模样。

不过白悠悠还是对着引导员认真回答,“我们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侣。”

引导员:“哎!?”

年尧看了白悠悠的脸庞一眼,意味不明的笑着,随声附和说道:“嗯呐~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哦!”

一副很宠溺,真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白悠悠看到鬼屋人员集体把怀疑目光落在她身上,当看到她内心疲累而导致完全面无表情的脸后,顿时纷纷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的神情,再齐刷刷把同情的目光转向了年尧。

懂了懂了!他今天一定是因为左脚先踏出家门而惹女朋友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