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音一晚上都没睡好，迷迷糊糊的，还做了噩梦，本来今天他可以多睡儿的，可六点多就被惊醒了。
醒了也再没睡着，想着不知道自己爸爸开完会回来没有，就下床出去找他。
但并没有他爸爸的身影，只有他妈妈在厨房做早餐。
“爸爸呢？回来没？”他揉着有些酸涩的眼睛走过去。
他妈妈回头看他一眼：“还没回来，刚刚早上五点半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回来，说还在联系，不回来吃早饭了。”
“那他说没说以崇哥怎么样了？”
周汝蓁摇了摇头。
程音的心又一下子沉了下来。
现在是早上六点多了，M国那边是晚上六点，很多事入了夜，办起来就麻烦。
“先去洗漱，吃早饭。”周汝蓁转回身继续做早饭，“你也帮不上忙，静静等待消息就好。”
道理自然是这个道理，可是程音现在哪儿还吃得下饭啊！
不过今天九点半还要去公司那边听demo，他的确得收拾自己去了。
收拾完自己出来，正要吃早饭，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张昱勉的微信消息：
“橙子，起床没？看热搜了吗？”
“在吃早饭，什么热搜？”
张昱勉直接甩了个链接给他。
他都还没点进去看，就看见了“谢以崇”的字样，知道是谢以崇的事，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点进去——
#谢以崇被传叛逃#爆
@XL娱乐：著名青年科研工作者、病原生物学专家、青科协成员谢以崇被传“叛逃”。谢以崇与另外4位病原生物学、病毒学专家于8月18日抵达M国参加国际病原生物学研究大会，原定在昨日NY时间上午9时回国，但不知什么原因，其他4名专家登机后，不见谢以崇踪影，随即有人传言其“叛逃”。具体情况和原因，相关部门与大使馆正在核实调查中。
“静待真相[抱拳]”
“相信崇爹为人，静待真相[抱拳]”
“不信谣不传谣，等官方消息。”
“XL娱乐你[马]死了，官方都没证实的事就在这瞎说？能不能好好写新闻？明明就是谢以崇在登机时失联，为什么写成被传叛逃？？？没了流量会死吗？”
“叛逃是什么意思？留在M国不肯回来了吗？我记得之前说过谢以崇家里很穷，他读大学全靠的奖学金，不会真因为M国钱给得多就留在M国了吧？”
“啧，之前天天炒作，不就是为了红？现在想钱想疯了留在美国不肯回来了？”
“真恶心，国家花了那么多钱培养他，他最后居然叛逃？就该发红色通缉令枪毙他！”
“有句俗话说得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读书多是负心人[微笑]”
“第一次听说科学家叛逃的，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
程音越看越气，有些营销号和评论真是什么东西，脑残一样，他们知道谢以崇是什么样的人吗？
知道谢以崇为了待在国家实验室拒绝了很多私企的邀约吗？知道谢以崇每次致谢第一句话都写“感谢祖国”吗？知道他买的第一辆车就是“红旗”车吗？
Md，就知道听风就是雨的，以前造神造得有多轰轰烈烈，现在毁神就毁得多么冷漠无情，试图用否定他人来凸显自己的价值。
要是被谢以崇看见这些话，得有多寒心？
“这些人真脑残！”他气得忍不住咒骂。
对面正吃饭的周汝蓁见了，忍不住看向自己儿子：“怎么了？”
“妈妈你看看他们说的！他们懂什么啊，就在那乱说！”
周汝蓁接过他的手机，略略浏览了几页，蹙起柳叶眉，却也没有程音那么生气，把手机还给他，道：
“没什么好生气的，他们不了解以崇，也容易被人煽动，再加上又是互联网，戾气会更重一些。”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明明不了解崇哥，还这么骂他！”程音气愤地说。
“别人的评价和谩骂没有必要放在心上，你又不是第一天当公众人物了。”周汝蓁劝慰道，“马上就会有消息的，到时候是非对错肯定会有结论的。”
她望着程音，总觉得自家儿子有些过分的激动——平时他自己被骂都没那么激动。
不过她也知道程音跟谢以崇关系好，因此只当是儿子为关系要好的兄弟鸣不平。
程音听了自己妈妈的劝慰，也不说话了。
是的，真相总会有的，到时候一定狠狠打这些人的脸！
*
程音想自己发微博为谢以崇说话，可是他的微博是半自由状态，有些事可以发，有些事不能发，要是经纪人还是钟宇，他肯定发了，可是现在经纪人换成了许利华，自己要是发了微博，许利华肯定要找上门来。
他决定先等等，要是中午12点以后还是没消息，他就上微博帮崇哥说话——大不了到时候，就说谢以崇是自己特别要好的哥哥，看不过下去了才上去打抱不平的。
许利华要批评或者罚他，他都认了。
九点多点他回了公司，大家都到了，就赵骏一还在路上，许利华在一旁阴沉着脸，很不高兴。
众人也都不敢造次，各自坐在座位上玩手机，偶尔探身说个话。
程音想着还没开始，自己先去联系一下自己爸爸。
于是跟许利华说：“利华姐，趁着人没齐，我去上个洗手间。”
许利华沉着脸说：“快去快回。”
“好的。”他赶忙起来去了厕所，拨通自己爸爸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直是接通的长“嘟”声，程音站在隔间里，听着这声音，心里却十分焦躁。
怎么还不接？难道还在开会吗？或者说还没联络到？
现在都九点多了，M国那边是晚上九点多，要是再晚，那边要睡觉了，就要再等一夜了。
“咔哒”一声，接通了！
“喂？什么事？”电话那头，他爸爸的声音很疲倦。
“爸爸，崇哥的事有消息了吗？”他急忙问。
程文立“嗯”了一声，说：“那边大使馆刚刚传来消息，说是CIA怀疑以崇窃取NY实验室的机密资料，所以在安检的时候把他扣下了。”
“什么？！”程音觉得不可思议，“窃取机密资料？？？他们有证据嘛就乱说！”
想了想又问：“……所以不是叛逃？？”
“当然不是叛逃！”程文立这次底气十足，“以崇怎么可能叛逃？”
“那就好。”程音稍微松了口气，“那是不是检查完了，崇哥就能回来了？”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程文立的沉默。
程音的一颗心又提起来了：“怎么了，爸，难道这事很严重吗？”
“很严重。”程文立叹了口气，“以崇怎么可能窃取他们的资料？M方就是用这种卑劣的借口想把他扣押下来，我怀疑之前他们就在打以崇的主意了，以崇不同意留下，他们就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想毁了他。”
“轰”一声，程音如遭雷击。
还能这样？
2021年了，一个国家还能这么卑鄙无耻？？？
真是想直接东风快递包邮炸了他们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