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将砂石所透露的情报仔细又过了一遍,池罔突然道:“砂石,你怎么一下子变厉害了?以前你这些事情可一窍不通,突然自己都整理得出条理了。”

砂石骄傲道:“这次升级,我做了一些矫正。除了更新对鸡爪子的流向计算,还强化了一个被我搁置的功能……嘿嘿嘿,池罔,等下次机会合适,我给你看看。”

池罔点了点头,看着自己面前喝完了粥也不说话安静坐着的子安,不动声色地对砂石说:“你给我看看,这盆儿的人物档案。”

子安慢慢抬头看了池罔一眼,“池施主今天去行医救人吗?”

池罔如常回答:“我一会去找那个叛出天山教的人聊聊,了解一些天山教的事,就先不去了。”

子安点点头,告辞道:“那我先去兰善堂帮忙了。池施主,傍晚再见。”

池罔一直观察着子安,却发现他步履稳健,并没有出现上次砂石破解步染时,步染身体所出现的不适症状。

砂石却已经念道:“子安,S级;人物身份,禅光寺挂单的和尚。所属阵营,呃……?”

顿了一下,砂石才语气奇怪道:“人家步染忠于长公主,可这和尚就算不忠于佛门,怎么会莫名其妙成了你这边阵营的人?”

池罔愣了下,那一瞬间他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去追问砂石,而是立刻去转头寻找子安的踪迹。

子安有着宽厚的肩背,即使是一身僧衣,也能看得出他的身体线条流畅,是习武之人特有的结实有力。

他个子高,还有个光溜溜的脑袋,这都会让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可是距离离得远了,他高大的身影也显得那样渺小,池罔回头看他时,他已经走到了长街尽头处。

“了不得啊池罔!你什么时候连和尚都勾搭上了?”砂石语气夸张的惊叹道,“还别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你真勾动他凡心了,他对你的印象非常好,可以说是有点喜欢了……”

池罔感到了意外,子安对他的态度一直温和自持,克己守礼。不会故意找他多说话,却也没有特地避开他。

若不是砂石不会错,池罔绝对不敢肯定,这和尚真对他有意思。

“不过你长得这么好看,谁看了你后还不喜欢你?”砂石叽叽喳喳的说,“我要是有身体,我就……我就天天给你倒洗澡水!哪里用麻烦你自己来?伺候你沐浴、更衣什么的,我老愿意了,我还能给你梳头发、编小辫呢。”

“哎呀,我跑题了。我想说的是,这和尚跟着你、睡你房间,果然是有想法的……诶?”

砂石短暂地卡了一瞬间,而池罔并没有立刻察觉。

他的视线追随着子安的背影停在长街弯处,这和尚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原地回头,似乎远远地忘了一眼客栈的方向,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客栈在他眼中,应该只剩下一个不大的小块,坐在里面的客人,更应该是如米粒般大小,他在这个距离下,根本看不清里面的谁是谁。

但池罔就是觉得,和尚在那一刻停下回头,就是看了他一眼。

……然后才重新迈开脚步,转过街角,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池罔看着那已经没有了和尚人影的长街尽头,心里有一种奇妙却陌生的感觉,这让人感到矛盾,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样的心情了。

“池罔,这档案有个东西有点奇怪,我不确定是不是我出了错,但我觉得还是先告诉你一声。”

砂石的声音有点迟疑,“这和尚对你有两种好感度。一个很奇怪,是灰色的。另一个就是我刚才说的,他现在对你应该是有一些超出于朋友的喜欢,嗯……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池罔没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结,“他真的只是个和尚吗……如果他的身份如此普通,为什么会得到S级的评价?”

这问题砂石也答不出来,他虽然比以前能干了,但本质还是个傻孩子。

砂石只能交代自己确定的事:“他身上和步染不同,有一套我看不懂的东西,不过我刚刚追踪了最近变化的数据,嗯……池罔,似乎都和你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砂石:我愿意伺候你洗澡!我老愿意了(/≧▽≦)/

子安:……池施主,你的系统活泼过头了。

第69章

池罔留在客栈的这段时间中, 子安去了兰善堂行医, 并受到了医馆里的热烈欢迎。

没人因为他是个和尚,就不许他进来帮忙。一来是因为和尚认识的人是池罔,来头怕也不小,二来是因为他的医术好, 兰善堂里的大夫见识过后, 没一个不佩服的,在闲暇时都像跟在池罔身边那样,跟在和尚身边学习医术。

门口房流正耐着性子,在和萱草堂江北的大掌柜扯皮,他偶尔会瞥一眼在兰善堂中的子安, 眼神里露出一点隐晦的提防。

等房流皮笑肉不笑地打发了萱草堂的管事, 就立刻脚底抹油地回客栈里,去守着他小池哥哥了。

直到傍晚时, 这一天来兰善堂问诊的病人才处理好了, 子安也终于有了些空闲。

夕阳西下时, 他离开了兰善堂, 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池罔所在的客栈。

他去了一趟今城外的佛寺, 在这里得到了佛门的最新信息——自固虚法师中毒至今, 体内余毒无法完全清除,一直缠绵病榻。

但是固虚法师以大局为重,约束门下弟子不许召回身在江北的子安。北边佛寺中的佛门弟子在救护瘟疫疫民外, 闲暇时也会为远在南边禅光寺的掌门念经祈福。

子安先是看了几个前来佛寺领药的病人, 把这里的病人也处理了, 才去借了一间禅房静修。

他昨夜一夜未睡,此时独自一人在禅房里打坐,闭眼默诵佛经,至到深夜月上枝头,才重新睁开眼。

子安看着自己眼前闪烁的一行金字“7/???”,过了许久,才长长出了口气,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他点开了这一串数字,身体仿佛仍在如常的修行打坐,意识却立刻陷入这一段破碎的记忆中。

在那一年入秋时,庄衍换了位给他讲书的儒士。

原来那位为他单独授课的大儒,几日前选择前往南边游历,在等一阵子后天气寒冷后,宽江上冻,那他到明年前都只能留在南边不回来了。

在大儒离开前,向庄衍推荐了一位自己的好友,这位好友也是江北有名气的名儒,在江北开课授徒。他开办的学堂里,所招收的弟子,大多都是出身江北贵族名门的公子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