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合二为一
“圣母？”李志贤在唐赛儿的茅屋就怀疑，入山服侍自己，很可能是凌茹雪的主意，此时听起来，倒不像是凌茹雪主动的，“圣母为何让雪儿姐随我入山？”
“照料你的饮食起居，让你一门心思制作火柴，为圣教积攒银子，自然是原因之一，”凌茹雪道：“圣母知道你并非常人……”
“难道圣母怀疑我，让你跟在我身边监视……”
凌茹雪摇头，“自从前日当面问过，圣母就说，你是圣教不可多得的人才，圣教的兴盛，将来必是在你身上，让我以后别再杞人忧天……”
“嗯？”
“圣母知道你对圣教忠贞，尽管圣母对你亦有许多不解，”凌茹雪继续道：“年纪轻轻，就能医治重伤患者，现在还在叫安镇假扮神医；带领兄弟们从茫茫大海南下，彻底摆脱官兵的围捕；抓住唯一的机会，让圣教在叫安镇僮人生活区落地生根，等等，只要走错一步，圣教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
“圣母说，如果不是你，或者说，如果没有你，圣教可能躲不过这场劫难，”凌茹雪背过身，将锅里多余的米汤舀去一部分，“圣母说，她也看不透你，正因为看不透，她才放手让你……如果说好奇，我比圣母对你更加好奇……”
“所以，你就向圣母请求，主动要求入山服侍我，就近观察我的一言一行？”
“志贤，我没有恶意，也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好奇而已，”凌茹雪面色绯红，却没有否认，“不过，从今日之后，我和圣母一样，不再过问你的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圣母相信你，我更相信你!”
“谢谢雪儿姐的信任，”李志贤道：“既然圣母相信我，为何同意雪儿姐随我入山？”
“圣母也是关心你，”凌茹雪的脸色恢复如常，“圣母说，你的事情，她实在帮不了你，唯有一样除外!”
“什么？”
“武功!”
“武功？”
“你的武功，圣母可是知根知底。”
“我这点武功，难能入得圣母法眼？”
“你修习武功时间尚短，很难自保，别说官府的追兵探子锦衣卫，便是东瀛的武士也打不过，”凌茹雪道：“所以圣母让我上山，表面上是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实际上是加紧传授你武功!”
“传授武功？”李志贤十分惊讶，“上次圣母亲自传功，还帮我打通了任督二脉……”
凌茹雪点头，“或许圣母早就认定你是能将圣教发扬光大之人，只是我并没有完全看穿!”
“所以雪儿姐总是好奇!”李志贤心中暗喜，唐赛儿不再疑心，令他心中释怀，“雪儿姐，并非我要隐藏什么秘密，我已经说过了，我也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秘密!”
凌茹雪叹道：“连圣母都不想再探究，我又何必多事……只是……圣母怀疑你是……”
“是什么？”李志贤满脸惊讶，唐赛儿不是不再探寻自己身上的秘密了，为何又怀疑自己？
“暂时不能告诉你!”凌茹雪轻轻笑着摇头，蹲下身子接过李志贤摘好的青菜，用清水洗净，“志贤，知道你闲不住，去山下弄些山泉过来!”
“好吧!”李志贤明白，让凌茹雪完全透露唐赛儿的心思，那是不可能的，透露这一点点，应该是她的底线了。
凌茹雪对唐赛儿忠贞不二，能如此对待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唐赛儿对自己还有一丝疑虑，但只要唐赛儿不干涉自己的行动，自己就能为圣教建功立业。
我心可昭日月，时间会证明一切!
李志贤拎起水桶，缓缓离开了茅屋。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焦大典他们从树丛里回来，或许他们并非优秀的猎手，收获并不大，只带回一只山鸡两只野兔。
能吃上野物，五人都是欢喜不尽，不过，要收拾野物，还要烧熟，需要不少时间，众人先是坐下吃饭，野物只能当夜宵了。
晚饭之后，凌茹雪将碗箸收拾停当，焦大典和圣教的两位兄弟前去收拾山鸡野兔。
凌茹雪悄悄拉了李志贤一把，“志贤，身子累吗？如果感觉疲劳，就去修习《元纯经》吧!”
修习《元纯经》，不仅让人心平气和，还能消除疲劳，但李志贤并没有疲劳的感觉，“雪儿姐，我不累!”
“今晚月色不错，如果不累，咱们去那边练剑吧!”凌茹雪伸手向前一指，“天黑之前我就看过了，那边有一块空地，正好可以练剑!”
李志贤并非醉心于武功，但生活在这样的世道，随时可能被官兵追捕，有武功在身，必要的时候可以自保。
更重要的是，陪着练剑的还是凌茹雪。
“雪儿姐，练剑!”
“那就走吧!”凌茹雪抓起长剑，率先向谷中的那一片空地走去。
李志贤随在她的身后，山谷中没有茶树，一向人迹罕至，连上山的小道都没有，谷中的五人都是圣教的弟子，再不必隐瞒什么，他不必带着白发粘上长须扮老神仙，而是换上了黑色夜行服。
软风习习，月华如水，稀疏的月影静静地泻在凌茹雪和李志贤的身上。
两人各执长剑，相距不足一丈。
李志贤暗中调息真气，先是体内贯通，又从掌心溢出，灌注剑身。
凌茹雪拢了拢耳鬓的留海，长剑缓缓抬起，“志贤小心，我要攻击了!”
“雪儿姐，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李志贤熟悉如意剑法，但实战机会不多，实际上只有一次临敌机会，就是在东海郁洲山遇上倭寇，当时并非单打独斗，而是利用人数上的优势与倭寇混战，除了第一剑灌输了足够的真气，以后就是死缠烂打，怎么杀敌怎么好，根本没有章法，真气更是很难及时灌注剑身。
凌茹雪要试探李志贤的武功，帮助李志贤将如意剑法和《元纯经》合二为一，所以一上来便是强攻。
长剑如风，一剑紧似一剑。
开始的时候，李志贤还能勉强应付，随着凌茹雪的剑法越来越快，加在长剑上的内力越来越重，十数招以后，他感觉越来越吃力，速度、力量都是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