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一言为定
“还不是为了你？”凌茹雪白了李志贤一眼，“圣母说，你和大典兄弟都是男人，又要制作火柴，哪有心思照顾自己？如果不是圣母的命令，我才懒得去往凤凰上……”
“这……”李志贤迟疑着道：“可是，雪儿姐去了凤凰山，圣母怎么办？”
唐赛儿淡笑道：“志贤不用担心，那布峒这边，不仅有丘治他们，还有不少兄弟!”
凌茹茹恨恨地一跺脚，“太阳快要下山了，你走不走？”
“走，走，这就走，马上走!”
李志贤心道，有雪儿姐跟在身边服侍，自己何乐而不为？雪儿姐心细，自己劳累之余，总有一口热汤饭吃，他向唐赛儿一拱手，“多谢圣母!”
唐赛儿含笑不语，只是向李志贤挥挥手让他快走。
李志贤出了茅屋，接过凌茹雪臂上的竹篮，用力掂了掂，道：“雪儿姐，带上锅碗瓢盆做什么？”
凌茹雪回身一瞪眼，“没有这些锅碗，你在山中每日喝露珠吃竹笋？”
李志贤这才想起，自己携带了制作火柴的一切材料，唯独忘了吃饭用的锅碗，却故意嬉皮笑脸，“喝露珠吃竹笋……如此一来，我岂不成为凤凰上的山神？不，有雪儿姐在，山神怎么也轮不到我，应该是雪儿姐，雪儿姐那么漂亮，如果说不是仙女下凡，我都不敢相信!”
“就会贫嘴!”
起初的时候，凌茹雪故作生气状，不太理会李志贤，行不过两地三里，却是将竹篮要回去，“竹篮还给我，小心摔坏了，我可以一走了之，你就要在山中受罪了!”
“我就知道雪儿姐疼我!”李志贤两手提了不少包裹，也就没有再争，将竹篮还回去。
凌茹雪悠悠叹道：“这次真不是我疼你，而是圣母……”
“真是圣母？”
“谁说不是？”凌茹雪见焦大典三人远远走在前面，对压低声音道：“圣母说，你和大典兄弟的武功都不好，万一凤凰上有野猪，当心被野猪吃了……”话未说完，自己就“噗嗤”笑出声来。
“就算是圣母的意思，也要雪儿姐同意才行!”李志贤如何不知道凌茹雪的心思？或许在圣母面前，她说过一些担心的话，否则唐赛儿一直由雪儿姐服侍，如何离得开雪儿姐？
刚才离开的时候，唐赛儿脸上的表情就十分古怪……
凌茹雪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而是岔开话题悠悠地道：“志贤，说实话，你是如何想到制作火柴的？”
“雪儿姐的心中还有许多疑问？”
“也算不上疑问，”凌茹雪缓缓摇头，“其实，就是……就是好奇而已……”
好奇和疑问，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都是要探听自己的秘密，可是自己的秘密太大，又太过荒诞，便是说出来，雪儿姐能相信吗？
雪儿姐在很多时候都代表着唐赛儿，唐赛儿又能相信吗？
不，绝对不可能!
凌茹雪听不到声音，侧过脸一看，见李志贤犹豫不决的样子，遂道：“志贤，做了青衣使者，就不理雪儿姐了？”
“雪儿姐永远是我的雪儿姐!”李志贤道：“我还以为雪儿姐在生我的气呢!”
“我是你的雪儿姐，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凌茹雪装做很老成的样子，悠悠探口气，“你这人身上有太多的……不可思议，算了，你不说，以后我就不问了。”
李志贤面色一暖，很慎重地道：“雪儿姐，在别人看来，我身上似乎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秘密，这些秘密，连我自己都说不清!”
凌茹雪没有说话只是抬眼打量着李志贤，目光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可是，雪儿姐，我有任何事情，从来就不敢欺瞒雪儿姐，更没想着欺瞒圣母和圣教内的兄弟!”
凌茹雪扬起小脸，笑意如春天般和煦，“在你的心目中，雪儿姐有这么重要吗？”
“我家道中落，流落在外，是雪儿姐收留了我，安丘城外，圣教溃败，我随着圣母和雪儿姐突围，一路之上，雪儿姐从来都是非常照顾我，怕我受伤，怕我饿着，怕我冻着，比亲姐姐还要上心，”李志贤一边走一边道：“我能活下来，多亏雪儿姐，多亏了圣母和圣教中的兄弟，所以……”
“所以什么？”
“在我心中，圣教就是我的全部，我这一辈子，就是为了圣教和圣教中的兄弟而生，”李志贤抬头，迎着凌茹雪热切的目光，“这个世界上，雪儿姐是对我最好的人，所以圣教中的兄弟姐妹，雪儿姐是排在第一位的!”
凌茹雪慌忙低下螓首，避过李志贤的目光，小声地道：“那圣母呢？”
“圣母是圣教的精神所在，我忠于圣教，自然会忠于圣母，”李志贤又道：“可是，那是我的追求，是公事，但在私心上，雪儿姐就是我最亲的人，也是最重要的人!”
“我有那么好吗？”凌茹雪感觉到脸上热乎乎的，心中更是热乎乎的，她是唐赛儿的贴身侍女，心中从来只有唐赛儿和圣教，却没有自己，今日的志贤，将她放到圣母之上，她应该十分反感才对，但对李志贤，她实在无法真正生气，便是生气，也是做做样子，“其实，在安丘城外，你救了圣母和我，如果不是你杀了官兵的军官，圣母和我……算了，我们算是扯平了!”
“是不是扯平了我不知道，”李志贤道：“恩情是无法扯平的，我只知道，没有雪儿姐，我可能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哪还有机会报答雪儿姐？安丘城外，或是是上天给了我报答雪儿姐的机会，我希望雪儿姐一辈子平平安安，可是，万一雪儿姐遇到什么不测，我就是拼着性命，也要保护雪儿姐周全!”
“傻瓜!”凌茹雪不知不觉放缓脚步，与前面的焦大典他们拉开一段距离，“志贤，这些傻话，今日说了就说了，我当没听到，以后再也不要说了，如果让别人听到……”
“这些都是私事，也是我的心思，我自然不会轻易向别人透露，也就雪儿姐……”李志贤叹息一声，道：“今日说这么多，希望雪儿姐能明白我的心思，更希望雪儿姐明白，无论我身上有多少疑问，我对雪儿姐，对圣教，对圣母和圣教中的兄弟，始终会忠贞不渝!”
这话说得非常含糊，又非常清晰，凌茹雪无法反驳，也不能反驳，“好了好了，志贤也别烦恼，以后我再也不问了……不，以后对你，我再也不会好奇了!”
“雪儿姐，我也答应你，如果我能说得清自己，我会将我的事，第一个告诉雪儿姐!”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