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士气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秦开泰和他的一什护卫兵赶到思明州，直接来到李府。
李志贤刚刚回府，听到田健丸传讯，亲自去府门口迎接，“开泰怎的认识李府……咦，赛儿、开山，你们也在？”
秦开山向李志贤行礼，唐赛儿莞尔一笑，“我现在是唐铭!”
“奥，难怪着的男装，赛儿，你不会是……”
唐赛儿盈盈一笑，“你们说话吧，我去休息了，连着赶了一日一夜的路，我累了……”
李志贤当晚设宴，宴席上只有他和唐赛儿、秦开泰、秦开山四人，也不用婉月侍候，四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商量接管营兵、出征罗山峒的事，直到亥时，方才歇了。
翌日一早，李志贤带着唐赛儿、秦开泰、秦开山及护卫兵去了军营。
周桂迎上前，“先生来了？”
李志贤点头，“周哨官，兄弟们军律学得如何了？”
“回先生，兄弟们还不会背军律，但已经能明白大概，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兄弟们已经做到心中有数!”
李志贤笑着让秦开泰和月白上前，“周桂，这是新任把总秦开泰和亲兵什长月白，让兄弟们列队，欢迎秦把总就任!”
周桂和秦开泰、月白见过礼，方才小跑着回去，让军士们在操训场排出纵队。
周桂小跑着回来，向李志贤、秦开泰拱手，“兄弟们全部在此，请把总大人训话!”
“周哨官，请!”秦开泰上前，站在队列前，不动如山，随后扫了军士们一眼，接过月白递过来的长刀，用刀柄在地上一戳，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军士们吃了一惊，他们从这一戳之中，感受到巨大的力量，地面跟着震颤起来，然后震颤的是心。
秦开泰抱拳向军士们示意，“我叫秦开泰，营兵的新任把总!按理说我们应该有个适应过程，不过，时间紧迫，两日之后，我们就要攻打罗山峒，有什么事，我就直说了，希望兄弟们理解!”
“两日？”
“我们才百余人，有些兄弟还是新募入营，尚未操训，两日之后怎的可能攻破罗山峒？”
“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李志贤脸上变色。
秦开泰面色一沉，粗着嗓门道：“谁有问题，大声说出来!”
军士们吓了一跳，被秦开泰的大嗓门镇住了，队列中顿时沉寂下来，连站在一边的周桂都显得有些尴尬。
秦开泰大声道：“如何打仗，是军官的事，士兵们只要执行军官的命令即可，胜利了，是大家同心协力的结果，有功劳大家同享；若是失败了，是军官指挥不利，所有的责任，都由指挥官承担!”
“嗯？”军士们想要一轮，但看到秦开泰的脸色，只得将要说的话生生吞咽下去。
秦开泰又道：“我知道，有些兄弟是新募入营，便是原先的兄弟，也是操训不足，”他顿了一顿，扫了眼军士们，“难道操训不足就不能打仗了吗？如果操训永远不足，难道我们永远不能打仗？那州衙养着我们做什么？”
“……”
军士们大眼瞪小眼，周桂的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新任把总没有明着说他，但他原先是营兵的从百户，军士操训不足，难道全部是百户官的过错？
新任把总说得不错，按照原先的习惯，军士们的操训一直不足，难道永远不能打仗？那组建营兵有什么用？
“其实，想要打胜仗，并不是一件难事，”秦开泰道：“操训的时候，就两个字：军律；打仗的时候，也是两个字：执行!”
“……”
“什么是执行？军官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执行!”秦开泰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上阵的时候，你们不是送死，因为，军官永远冲在你们的前面，最强大的敌人，交给军官；最难攻破的堡垒，交给军官!”
“啊……”军士们都是长舒一口气，但看了秦开泰的目光，谁也不敢小声议论，秦开泰虽然保持着微笑，但微笑中自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威严。
一阵风吹过，操训场周围的枝叶沙沙作响，把军士们吓了一跳。
“罗山峒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峒子，罗山峒的峒民，不过是没有操训过的普通百姓，”秦开泰看了眼紧张得有些无措的军士，继续道：“将普通的百姓当做对手，不是我们的荣幸，而是我们的耻辱!”
“……”
“兄弟们，我们不仅是州衙的营兵，也是圣教的护卫兵，罗山峒的阿准，绑架了圣教的孩子，残忍地杀害了圣教的传教人员，至今兄弟的尸体还下落不明……兄弟们，你们昨日已经向圣教宣誓效忠过，你们说说，我们要如何为圣教讨回公道？”
他原本是背诵李志贤整理的台词，但说着说着，自己有有些动容了，自从皈依圣教以来，从未有人杀害过圣教的传教人员，赤露露地打脸圣教……
他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兄弟们，罗山峒欺辱圣教，你们答应吗？你们说说，答应吗？”
“不答应!”军士们小声道。
“像个军人的样子，大声说!”
“不答应!”士兵们齐声高呼，声嘶力竭!
秦开泰又是大声道：“我们要如何为圣教讨回公道？兄弟们，回答我!”
“攻破罗山峒!”
“活捉阿准全家!”
“将阿准千刀万剐!”
李志贤和唐赛儿对视一眼，都是微微一笑。
秦开山也是咧着嘴笑，他多希望，这些**气回肠的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的，可惜，他现在是秦开泰的亲兵，思明州的操训场，他注定只是过客。
秦开泰有些哽咽了，“兄弟们，圣教传教人员的尸骨，还有被绑架的孩子，如今都在阿准手中，我们只有两日的准备时间，两日之后，”他将手中的长枪指向长空，“我们共同杀向罗山峒!”
“杀向罗山峒!”
“剐了阿准!”
“血债血偿!”
声音由近而远，一浪高过一浪，蔓延在整个操训场，悠扬、久远……
唐赛儿看到军士的士气，她的胸前剧烈起伏，仿佛又回到她熟悉的青州，熟悉的战场!
秦开泰等声音小了些，又是高声道：“这两日时间内……今日操训，本官和本官的亲兵打头，明日休息一上午，下午整顿行装，后日一早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