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仇恨
阿横尚未离开，忽地急匆匆走过来两人，看到满地残缺的尸体和血水，他们惊得面如土色，“你们……这是……”
“你是谁？”阿横假装不认识捕快的服装，指着地上陈苏、马元的尸体，“你擅自进入罗山峒，定是他们的同党!”
“我们不是他们的同党，我们是……”
阿横喝道：“拿下，反抗者就地格杀!”
“是!”一群峒民冲上前，将两名捕快团团围住，刀枪棍棒各式武器都是指向他们。
两名捕快早就吓破了胆，再没有刚刚入峒的气势，忙躬着身子朝阿横打躬作揖，“别，别这样，我们的确不是他们的同党，我们是州衙的捕快……”
“捕快？还敢假冒州衙的捕快？”阿横冷哼道：“看你贼眉鼠眼的样子，明显就是这伙乱民的同党，”向着周围的峒民们喝道：“还不拿下？”
两名捕快吓得跪倒在地，“少爷，爷，我们真不是他们的同党，也不是乱民，我们真是……”
阿横一摆手，“先拿下再说，带回去细细查问!”
两个黑衣人和两个峒民上前，将捕快按到，用绳索绑了，又在口中塞上布巾，一群人押着两名捕快往回走。
寨墙外。
林涛和高达出了小茅屋，从后面翻墙越过寨墙，他么担心陈苏和马元，并没有走远，而是隐伏在寨墙之外偷看。
寨墙内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
陈苏和马元相继倒下的时候，高达的心中犹如针刺，他热血上涌，紧攥双拳，上下牙咬得“嘎吱”直响。
林涛看到马元眼中的怒火，知道他的心思，忙拉住他的手，“高兄弟，伍长大人为了掩护我们才牺牲的……你这个时候下去，伍长大人岂不是白死了？”
高达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我们就这样看着伍长大人被暴民活活打死？”
林涛叹道：“高兄弟，我们都是暗影，我们是为了任务来的!”
“林涛，你是冷血!”高达推开林涛，“你愿意当缩头乌龟，你去当好了，我自己去救伍长大人!”
“高达，伍长大人已经死了!”林涛的双目红红的，操训的时候再苦再累，他从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但是今日……眼睁睁地看着伍长大人被暴民活活打死，却什么也做不了……他缓缓扭过头，不想让高达看到他的双眼，“高兄弟，我们必须完成伍长大人交代的任务!”
“为了任务，就该丢下伍长大人不管？”高达已经看到林涛的双眼，心中不觉一软，“林兄弟，你忘了暗影八律了？我一定要带着伍长大人回家!”
林涛偷偷看了眼陈苏、马元并不完整的尸体，目光深邃得能穿透寨墙，穿透重重的山势，“会的，我们一定会带着伍长大人回家!”
高达喃喃地道：“伍长大人也是我们的兄弟，还有马兄弟……”
“我知道，我知道，”林涛看着高达红红的双眼，心中有些不忍，忙道：“高兄弟，我们先将讯息送出去，然后再回来，我答应你，无论多难，我都会带着两位兄弟回家!”
高达茫然地站起来，走了数步，又屡屡回头……
两人狠心离开寨墙，沿着山道绕行了一段，穿过密林，绕开寨门和山口，终于回到原先来的那条看似要荒废的小道。
高达再没说一句话，每走出一段，便朝杂草荆棘踢出一脚，或者对着古树猛击一拳，好似杂草荆棘古树都是他的仇人。
林涛知道高达心中难过，他自己何尝不是？
他的脑中，又现出陈苏、马元被斩断的手，还有那最后时刻没能握手的遗憾……
林涛按照调匀粗重的呼吸，他想安慰高达几句，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是呀，伍长和马兄弟死了，就死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这个时候，哪有合适的词语安慰高兄弟？
谁来安慰我呢？
其实，也不需要安慰，血债，是安慰的事吗？
只有血偿!
林涛的心中，已经没有罗山峒的峒民和愚昧百姓的区别，身份已经不重要了，与暗影做对，就是暗影的敌人!
高达一拳击在路边的树上，拳眼出血，他都没发觉，“林兄弟!”
“嗯？”
“你看州衙的捕快，要是他们早些过来，伍长大人和马兄弟是不是就不会死？”
“捕快？”
“他们不是州衙的人吗？为何不去抓捕这群顽固不化的峒民？”高达冷哼道：“他们在我们之后来到罗山峒，据我猜测，应该是州衙派来查找孩子的，走的是明路!”
“就他们两？”林涛跟着哼了一声，“他们连自己都保不住，如今小命都攥在别人的手里，为伍长大人和马兄弟报仇，只能靠我们自己!”
高达回到正道上，“指挥使大人会让我们报仇吗？”
“放心，指挥使大人不会看着暗影的兄弟就这么白白死了!”林涛道：“便是我们不能报仇，指挥使大人也会报仇的!”
“可是，指挥使大人是东瀛人……”
“别忘了，指挥使大人现在已经是圣教的人，离开圣教，他寸步难行，”林涛道：“高兄弟，你听说过圣教的左护法吗？”
“左护法？”
“左护法一心为了百姓，连不认识的百姓都肯帮助，难道会忘了自己兄弟的仇恨？”
高达悠悠地道：“但愿如此!”
两人沿着小道行了一段，忽听得前方传来马蹄声。
林涛搭起眼睑一看，面上不觉一喜，“高兄弟，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高达远眺，疾驶的马匹更近了，“那不是吴兄弟和梁兄弟吗？”
“对，指挥使大人派他们协助我们来了!”林涛快步迎上去，向着马背上的两人一拱手，“吴兄弟、梁兄弟!”
“林兄弟？还有高兄弟？”吴尚坐在马背上拱手，“指挥使大人不是让你们去罗山峒吗，你们怎的在此……”
“说来话长!”林涛长叹一声，道：“两位兄弟，你们快回去，告诉指挥使大人，罗山峒的峒民跟着阿准反了，伍长大人和马兄弟已经遇害……”
“什么？”吴尚从马背上跃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林涛，你说什么，伍长和马兄弟已经遇害？谁干的？”
林涛推开吴尚的手，将罗山峒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了，“吴兄弟，你们有马匹，赶紧回去将讯息告诉指挥使大人!”
吴尚用马鞭抽打着自己的左手，道：“那你们呢？”
林涛道：“我们原本是出来传讯的，现在由你们回去传讯，我们该回罗山峒了!”
“明知道罗山峒的峒民已经反了，你们现在回去，岂不是找死？”吴尚看了眼前方的罗山峒，“你们不如和我们一同回去，由指挥使大人再做定夺!”
“不行!”高达断然否决，“我们的任务尚未完成，不能回去!”
“好!”吴尚道：“那我们陪你们一起回去，我倒是看看，罗山峒究竟是不是龙潭虎穴!”
“不行，你们必须回去传讯，”林涛向吴尚一拱手，“吴兄弟的好意，兄弟心领了，你们刚到，根本不熟悉罗山峒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