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为了相公
李志贤在思明府停留数日，除了会见大长老马盛平、转运使杨光，还特意去看望了府衙的常设兵。
千总陈幕，把总刘三、何步升、黄震都曾和他并肩战斗过，多少有一些同袍之情，特别是黄震，原先是城内的“小太保”，自从跟在他身边行商，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志贤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黄府，传授黄钧数学知识，在他心中，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黄钧年轻、聪颖，对科学知识十分向往，又对李志贤近乎盲目的崇拜，他知道李志贤一向繁忙，难得来一次思明府，便将一切琐事交给属下，一门心思学习数学。
李志贤只是稍稍点拨，黄钧学得很快。
等黄钧将数学知识初学了一遍，李志贤方才拿出刻度尺、量角器、杆秤，对照已经给出的刻度，重新规定了度量衡。
黄钧感觉自己飞在半空中，稍有不慎，就要可能云端跌落，“先生，书中的度量衡，与生活中的度量衡并不一致，将来如何……”
“度量衡是一定要改的!”
李志贤曾经考虑过借用大明传统的度量衡，长度、质量、时间、角度等，完全可以将大明的度量衡规范化，但《物理学》中的浮力、压强、功率怎么办？
通用的度量衡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一处修改，就得处处修改!
度量衡及其单位，完全是人为的东西，根本没必要为此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无非是采用汉人的命名习惯。
如果圣教有足够的影响力，这种度量衡必定被整个世界所接受!
黄钧还是有些担心，“先生是说，两种度量衡并行？”
“每次改朝换代，度量衡都会修改一次，所以，百姓接受新的度量衡，并非想象的那般困难，”李志贤道：“你学习新的的度量衡，将来通过学堂传授给学子们，学子们越来越多，度量衡在不知不觉间就会发生改变。”
黄钧吃了一惊，“改朝换代？”
“大明现在如日中天，岂能改朝换代？”李志贤摆摆手，“但土府土州，律法、度量衡原本就与大明朝廷有很大的差别，我只是要统一土府土州的度量衡而已!”
“学生明白了!”黄钧拱手，“先生是为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后做准备!”
“正是如此!”李志贤笑道：“我在上思州、思明州推行汉化，就是不愿与朝廷做对，否则，一旦朝廷知晓了情形，还以为我要建立独立的王国!”
“先生深谋远虑，学生远远不及!”
李志贤将思明府城的事情安排妥当，便和焦大典、田健丸带着律法的书籍去了上思州。
上思州已经在执行《工商律》，但并没有印刷出来，李志贤这次携带了不少印刷好的单行本。
三人沿着山道一路急行，赶至上思州，已经是申时了。
李志贤直接去了黄府，香竹正在府中，听说李志贤来了，忙将他迎入松柏园，“相公!”
李志贤接过她递上来的香茗，“香竹，这段时间，上思州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香竹歪着脑袋，“爹说，自从相公来到上思州，州衙的工商税增加十倍以上!”
李志贤放下茶水杯，轻轻拍着她的小手，“那圣教的事呢？”
“娘说……”香竹羞红着脸，“娘说，我已经是相公的人，相公交代的事，一定要上心，我原本不懂商行、圣教的事，但我努力在学，每隔数日，我就会圣教的忏堂和各家商行、工厂去一趟……目前，圣教的商行、工厂都经营得很好，州衙增加的工商税，多半来自圣教的产业……”
“香竹，辛苦你了!”李志贤紧紧握住香竹的手。
与雅芙她们相比，香竹原本是不谙世事的官家小姐，黄氏的乖乖女，几乎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当初让她出任白衣圣女，完全就是一个花瓶，象征的意义更大，直到圣教要掌控思明府和上思州的军队，才让雅芙和香竹分别掌控思明府和上思州的一切大权。
雅芙的家庭遭受巨变后，已经接手了刘氏的产业，并时时刻刻要防备小太保黄震，有过一定的磨练，但香竹，成为白衣圣女之前，完全就是一张白纸!
李志贤说的不是场面话，而是真心实意话：实在难为香竹了!
“我是相公……的夫人……为相公做事……也是应该的!”香竹低下螓首，说话都不利索了。
“香竹，圣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大家的事，”李志贤揽过香竹的香肩，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看看，你是圣教的白衣圣女，现在已经掌控了整个上思州，连护卫兵都有了，而且，黄大人是圣教的转运使，州衙工商税的大幅增加，与黄氏产业有莫大的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在凤凰山的时候，圣母和我说了很多，圣教是为天下所有百姓谋幸福的!”香竹靠在李志贤的怀中，她已经是相公的四夫人，此时松柏园只有她们两人，并没有太多的害羞，“工厂、商铺的人，都是为圣教做工，信徒们对圣教十分虔诚，可是……可是，我……只想到相公!”
“就算是为相公吧!”李志贤握住她的两只小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两人就这样坐了好久，他终于松开手，“我和黄大人有话要说，我们晚上再详谈……”
“哎呀，相公……”香竹忸怩不安，羞得连头都不敢抬，最后却是狠狠点头，也不知相公看到没有。
香竹出去，换黄兴夏进来。
黄兴夏向李志贤深深一揖，“属下见过左护法!”
“黄大人不必多礼!”李志贤道：“黄大人，上思州施行《工商律》，已经大半年了，效果如何？反对的声音如何？”
“反对的声音也有，但总算过去了，”黄兴夏笑道：“施行《工商律》以来，工商税不但没有减少，还增加两成有余，所以，州衙反对的声音逐渐消失了，”顿了一顿，又道：“至于工商户，因为是减税，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李志贤也觉得，先施行《工商律》也好，遂取出其余的四种律法，“黄大人，这是我从思明府带过来的，加上《工商律》，就是思明府正在执行的五大律法，也是圣教处置信徒纷争的基础!”
“属下明白了!”黄兴夏道：“属下会尽快在上思州施行五大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