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手术刀
木讷男子似乎有些紧张，回身看了一眼，“大夫……小人的婆娘……”
李志贤皱眉，“你的婆娘都这样了……如果不相信我，还是赶快抬走吧……如果你觉得还有哪家医馆能医的话!”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小人的婆娘……”
李志贤道：“要想治好你的婆娘，赶紧抬着你的婆娘跟我走!”
“是，是，是……”木讷男子忙唤来四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抬着妇人随李志贤入了手术室。
李志贤蹲下身子，在妇人的小腹上按了按，“告诉我，这儿痛吗？”
“有一点!”
李志贤不断变换位置，终于找到痛点：下腹部左侧!
应该是幽门的位置，也就是胃和十二指肠的连接处，正常情形下，食物从周径很大的胃部进入狭窄的十二指肠，容易造成一定的堵塞。
妇人幽门处疼痛异常，犹如针刺，八成是金簪的断口刺穿幽门或是十二指肠!
李志贤站起来，拍了拍手，“剩下的半根金簪带来了吗？”
“带来了，带来了，在这呢!”木讷男子小心地将剩下的大半根金簪掏出来。
李志贤接过一看，金簪剩下一大半，但簪头不在，而且，断口处非常尖利，由此不断推断，吞进腹中的小半根，断口处也应该很尖利。
他越来越相信，是金簪的断口刺穿幽门附近，最大的可能，还是十二指肠，甚至还挂在肠壁上。
李志贤招手，让木讷男子、他的爹娘，还有妇人的娘一起过来，他从身上掏出一张写满了黑字的白纸，“这是手术确认书，如果你们签字确认，我立即手术救人!”
“手术？”
“这个你们不懂，但只有手术才能救得了病人!”李志贤道：“你们都是病人的家眷，你们们签字，我就手术救人，你们耽搁一刻，病人就多一分痛苦，也多一分危险，而且，延误了时间，病人可能再也救不回来了!”
木讷男子接过手术确认书，“先生真能救小人的婆娘？”
妇人的娘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大夫行医，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把握，”李志贤道：“我这话可能不中听，却是大实话，再说，除了安乐医馆，你们有得选择吗？你们在城内走了一圈，有人能治吗？”
“这……”
李志贤指着妇人，“你们愿意看着她继续痛苦地哀嚎下去？”
最后还是妇人的娘做了决定：“好，我认了，除了这家医馆，全城就没有一家医馆能救我闺女，我签字!”
她不识字，只能在签字的地方按了手印!
妇人的娘又抓着木讷男子的衣领，“你还不签？你就是盼着我女儿死……你们全家都盼着我女儿死……要不是你们全家欺负我女儿，她怎么可能想不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我……”木讷男子看了眼他的爹娘，他的爹娘按了手印，他也跟着按了手印。
李志贤收回手术确认书，“好了，我要手术了，你们全部离开，在医馆外面等待!”
“我们……”
“我在救人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李志贤估计，妇人的娘是最关心女儿的，便冲着她道：“想要女儿的命，就快点出去，在医馆外等候讯息!”
妇人的娘擦了把眼泪，又将怒火撒在木讷男子身上，“还不出去？你不出去大夫如何救人？你想着自己婆娘死吗……”
妇人的这些家眷终于离开手术室，恰好雅芙来看热闹，李志贤像是见到救星，“雅芙，你来得正好，你给我守住医馆，任何人不得进来!”
雅芙握了握小拳头，“是所有人吗？”
“除了医馆的人!”李志贤道：“特别注意病人的家眷，他们绝对不能打扰我!”
“我明白!”
“去吧!”
李志贤估计手术的时间不会太短，一边整理手术箱一边道：“望松，你还没吃饭吧？先让陶黍留下，你回去吃饭，饭后再过来!”
沈望松是第一次有机会看到李志贤手术，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先生，我不饿，手术结束之后吃饭不迟!”
李志贤并没有强求，“那，赶紧准备准备，我马上手术，你们两人给我打下手!”
“是!”
李志贤取出一瓶乙醚，来到妇人身边，“我现在要给你手术，这是救你的唯一法子!”
“真的？”妇人暂时止住哀嚎。
“相信我吧，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除了我，整个思明州，没有人能救你，”李志贤道：“不要耽误时间，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可是，我们没有钱，祖上留下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金簪，金簪已经折断了……”
“大嫂，我是大夫，我的责任是治病救人，不是为了钱!”
“多谢大夫……”妇人痛得一哆嗦。
“大嫂不要说话!”李志贤让沈望松、陶黍将夫人抬到手术台上，打开乙醚的盖子，放到妇人口鼻前，“用力嗅一口，就不会再有疼痛!”
妇人吸了一口，因为担心牵动腹内的创口，不敢太用力，吸了三口，方才达到要求的用量。
这样的用量，只能昏睡半个时辰。
李志贤担心时间不够，又点了百汇、耳门两穴，妇人方才沉沉睡去。
沈望松、陶黍已经用高度酒精给手术刀和手术剪消了毒，沈望松道：“先生，现在就开始吗？”
“望松、陶黍，立即给病人消毒，麻醉的时间不会太久，”李志贤掀起妇人的上衣，在胸前打个结，将小腹完全露出来，“病人情况非常严重，我没时间一步步指导你们，你们只能自己在一边看了，记住每一步的程序!!”
“是!”沈望松和陶黍稍稍有些失望，他们学医三四年，好不容易等到手术的机会，却只能在一边看着，不过，跟在先生身边，以后总有亲手给病人做手术的机会!
李志贤带上口罩，双手用酒精消了毒，然后将手术刀放在烛火上，再次消了毒。
很久没有动过真正的手术刀了，而且，没有透视，金簪的位置不能完全确定，李志贤有些犹豫，握刀的右手迟迟没有扎下去。
沈望松有些急了，“先生，如果金簪的断口刺穿了肠壁，造成内出血，那是刻不容缓呀……”
李志贤点头，“准备止血!”话音刚落，左右轻轻搭在早就看中的位置，右手的手术刀在妇人的肚皮上一划，准确、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