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先生就是钥匙
李志贤丝毫没有停留，而是直奔黄府。
黄府守门的府丁已经认识李志贤，知道是李志贤黄钧的老师，他不敢阻拦，而是引着李志贤从正门入，“先生是找老爷还是少爷？”
“黄大人在府中吗？”
“在!”府丁道：“老爷在后院，少爷在书房!”
李志贤想着看看黄钧的厂子如何了，再说，他这次来黄府，主要是为了黄钧，遂道：“我先去书房!”他来到书房，因为骑了一上午的黄鬃马，腹中有些饥饿，敲门的声音有些大。
书房内传出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不是告诉过你们，我在书房的时候，不要来打扰吗？”
李志贤站在门外哈哈一笑，“黄公子在研究学问吗？”
“先生？”黄钧飞跑过来，开门便是施礼，“学生不知是先生驾到，望先生恕罪!”
“恕罪可以，我赶了一上午的路，现在腹中饥渴，快去准备饭食!”
“先生稍候，学生这就去准备!”黄钧给李志贤奉上茶水，然后施施礼离开。
李志贤闲着无事，便来到黄钧的位置上，随手翻了翻黄钧正在看的小册子。
这一看，他的脸上不禁露出微笑：黄钧看的，正是以前送他的造纸术小册子，黄钧在不少地方用笔标注了，应该看得很仔细!
不一会儿，黄钧捧进一个方盘进来，盘中除了一大碗米饭，还有两小碟菜肴，一荤一素，另外还有一大碗肉片汤。
“知道先生不喜欢酒，学生并没有预备，些许小菜，先生先充饥，学生晚上再为先生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就不必，”李志贤捧起米饭，扒拉一大口，险些噎着，喝了两口肉汤，将饭菜压下去，“黄公子怎的还在看造纸术，难道至今没有造出纸张？”
“纸张刚刚生产出来了，”黄钧拾起小册子，“工厂生产出的纸张，应该可以印刷书籍，不过，学生觉得，这不是最好的纸张，至少比传说中用于书画的纸张，差了许多，所以，学生想从这本小册子中找找，看看能不能改良造纸术……先生不是说过，纸张的生产方法可以改良吗？”
“想法不错!”李志贤道：“可是，要改良纸张的生产方，就得弄清造纸术的原理!”
“所以，学生一直在看这本小册子，仔细看，反复地看，学生现在都能背诵了，可是……”
“可是，你并没有找到改良的法子，是吗？”
“是呀，不管我怎么看，怎么找，都没有……”黄钧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视线忽然落在李志贤的身上，眼中霎时露出惊喜，“先生来了，先生能帮助我吗？”
李志贤接受过黄钧的正式拜师，当时还有价格不菲的拜师礼，但因为事情多，他还从来没有在科学上指点过黄钧。
黄钧要改良造纸术，实际上是对科学的一种追求，这是李志贤希望看到的，然而，他无法指点黄钧，因为，他根本不懂造纸术。
“公子，要改良造纸术，不是单看这本小册子，这本小册子上的内容，只能生产出现在的纸张!”
“先生的意思是……”
李志贤举起手中的饭碗，“如果用大米，煮出来的只能是米饭，无非是软一些硬一些而已!”
“如果换成面粉，煮出来的，就可能是馒头……”黄钧忽地顿住，“学生明白了，如果不想吃米饭，就得换掉大米，”他抓抓脑袋，“可是，学生还是不明白……”
“你的比喻非常恰当，”李志贤哈哈大笑，知道黄钧的科学知识太贫乏，一时难以完全理解，“小册子只是造纸术的工艺，要想掌握造纸术的原理，甚至对造纸术进行改良，就得掌握与造纸术有关知识，许多知识，然后才有可能筛选出更好的房子，也就是对造纸术进行改良!”
“学生……有些明白了!”
李志贤夹起菜肴，“要想烧得一手好菜，仅仅要掌握某一种食材还远远不够，还要知道盐分、葱蒜、火候等，只有掌握基本的原理，才能在基本原理的基础上寻找最佳做法!”
“先生的意思，要改良造纸术，就得学习很多与造纸术相关的知识？”
“公子，先看看这个!”李志贤点头，他已经吃饱了，遂将碗碟收在方盘里，扔在一边，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教材，说是教材，其实有些牵强，不过二三十张纸，用粗线串起来，免得错了页码。
黄钧双手接过，第一页就看不懂，向后翻了翻，都是看不懂的符号，他不禁摇头，“先生，这些符号，如同天书，比造纸术复杂多了……”
“不，这是基础，比造纸术容易多了，”李志贤笑道：“公子觉得难懂，是缺少一把打开科学知识的钥匙!”
黄钧心中一动，“先生就是打开这些知识的钥匙？”
也许是吧？
李志贤没有否认，“这些知识，对造纸术来说，只能算是外围的知识，就好比厨艺中洗菜、择菜，最多加上刀工，等这些完全学好了，我再授你火候、调味之术，能不能烧出几样好菜，就看你自己的搭配了!”
“学生有些懂了，”黄钧道：“先生传授学生知识之后，学生根据各种知识，然后寻找出最佳的造纸术……”
“道理上是如此，等知识学完了，我再授你寻找技术的法子，”李志贤道：“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已经不需要我传授了!”
“先生……”
“这是后话，”李志贤道：“现在我开始授艺，从第一页开始!”
李志贤从阿拉伯数字开始，将阿拉伯数字与汉字比对，幸好黄钧在府学中学过汉字，只要记住一位数的写法即可，读法与汉字完全相同。
等十个阿拉伯数字学得差不多了，李志贤又传授了十进制计数法的原理：逢十进一!
李志贤暂时没有传授数位知识，却是给出一些简单的加减法，让黄钧口算。
黄钧出现几次错误之后，终于悟出一些道理，“先生，这些数字，或许对账房有用!”
“账房？”李志贤大笑，“学会了这些数字，一个人抵得上十名账房，连算盘都省了。”
“啊……”黄钧并不知道这些天符的用处，却也没有反驳。
“好了，今日就到这儿，”李志贤伸个懒腰，大半个下午的时间，黄钧差不多学完了后世一年级的内容。
难为他了!
简单的加减法口算，在生活中使用较多，但毕竟是需要全新的符号。
李志贤留下一些作业，又指着一张奇怪的图形，“这是计算的一些方法，公子务必熟记于胸，明日我再过来讲解!”
“是!”
临走的时候，李志贤见了黄冈，向他借用一名府学的教授。
黄冈知道李志贤一直在给黄钧授课，心中甚喜，当下拱手道：“需要多长时间？是去思明州吗？”
李志贤点头，“时间上说不准，或许半年，或许一两年，新元之后便要去思明州!”
“左护法放心，此时包在属下身上!”黄冈要留晚饭，既是为李志贤接风洗尘，也是感谢李志贤向黄钧授艺。
李志贤拒绝了，他的心，早就飞到雅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