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枪术
李志贤和田健丸几乎同时向左侧的厢房看去，无论是汉人还是东瀛人，练武搏击时被别人偷窥，都是极为恼怒的事，何况这是在自家后院。
左侧的一间厢房，木门缓缓打开，一名身着玄色衣裤的老者缓缓走出来。
许集？李志贤惊讶地发现，从厢房中走出来的，竟然是巧薇的老仆许集，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不觉一动，遂拱手道：“雕虫小技而已，倒忘了许老住在后院，见笑见笑!”
“哪里哪里，这可是李先生的家，老朽可是客居!早晨起床，无意中被打斗声吸引，得窥先生剑术，先生恕罪才好!”许集哈哈一笑，“先生的剑术，可不是雕虫小技!”
“许老亦会使剑？”李志贤有些奇怪，许集以老仆的身份随巧薇来到思明州，说是护卫，也能说得过去，不过，并没见他携带兵器。
“老朽的微末伎俩，那算得上剑术？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李志贤笑道：“恕在下眼拙，原来许老不是巧薇小姐的家仆，而是护卫，不过，没见许老的兵器呀，难道许老专习拳脚？”
“先生虽是大才，却终有不明之处，”许集哈哈大笑，解下腰带，双手拨弄两下，“先生可见此物？”
“软剑？”
许集大笑，“先生年纪轻轻，见识倒是不凡!”
李志贤当下拉着许集，要比试一番，他并非武痴，对武功一道，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若不是身份所限想要自保，恐怕都不会练武，但剑术在身，心思也就不同了，见识过田健丸的东瀛刀，也想看看许集的安南剑术。
许集摆摆手，“老朽老矣，腿脚、气息都不比当年，便是剑术，万万不是先生的对手，咦，先生的剑术，叫什么？”
“灵隐七式!”
“灵隐七式？”许集忽地拍手，“妙，妙，‘灵’与‘隐’，的确是此套剑法的精髓!”
被许集夸赞，李志贤并没有多少喜悦，剑术是玄机道长明义所创，他只是依样学习而已，“许老识得此剑术？”
“不识!”许集摇头，“天下间剑术无数，老朽又是安南之人，岂能识得大明的剑术，不过，从剑术中可以看出，先生并非是隐瞒身份行商!”
“许老何出此言？”
“先生和田护卫，并非行伍之人，家中为何备有长枪、长刀？”许集背着双手，并没有接话，也没有看李志贤的脸色，“先生和田护卫，似乎都不擅长使用长枪和长刀!”
李志贤暗中佩服，这个许集，倒有些眼光!他微微一笑，“在下有一座炼钢厂，长枪和长刀，都是朋友定制，但朋友外出未归，所以暂且留在李府!”
“奥!”许集目光一转，似乎对长枪和长刀的主人并不感兴趣，“先生的剑术已经大成，气息亦是很强，但……不是先生师承何门何派？”
李志贤暗道，自己的剑术是玄机道长明义所授，初始内力来自于《洗心经》、《元纯经》，与现在修习的《天台经》一脉相承，都是白莲教的武功，论起师承，玄机道长和白莲教，很难说是哪一派。
“在下的武功、剑法，乃是异人分别相授，并无门派，健身自卫而已!”
许集微微颔首，“也难怪如此!”
“许老……”
“恕老朽多言，先生的剑术，灵巧、飘逸，似有道家风范，却并非出自武当，”许集顿了一顿，又道：“先生的气息，并未使尽，老朽不能看透，但与剑术，肯定不是出自同一人，甚至不是出自同一门派!”
李志贤更加佩服许集的眼光，仅仅凭借自己出手，就能看出大致的路子，况且许集并非明人，而是安南人!
他向许集一拱手，“许老的意思……”
“先生于武功一道，天资极为聪慧，如此年岁，武功已经大成，实属难得，”许集拱手还礼，“恕老朽卖老，胡言乱语两句，先生并非出自某一门派，所以未能完全习尽精华……”
李志贤并不明白，他于武功剑术，从来都是学习，并未深究思考，他的精力，都是用于商道、科学上，此时听得许集之言，似乎话中有话，“请许老不吝指教!”
“那老朽就斗胆了!”许集这才点头道：“先生的剑术、武功，都胜过田护卫许多，但对阵田护卫的重刀，用了许久方才取胜，除了修习嬉戏外，另有一些不足之处!”
“许老不吝赐教才好!”
“先生的剑法，走的是轻灵的路子，对上长刀之类的重兵器，表面上吃亏在兵器，实际上是对重兵器的属性不够了解，此外，先生似乎没有专门修习步法，换句话说，先生并非出自某一门派，所以各种技艺并不均衡!”
李志贤大惊，许集只是看过自己练剑，却能对自己武功优劣一目了然，难道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思索片刻，向许集深深一揖，“求许老指教!”
“当不得，当不得!”许集退向一旁，并未受礼，“老朽老矣，以经验论事而已，说到武功，老朽从未达到先生的高度，看了先生的剑术，所以才会惊叫扰了先生，至于步法之事，老朽实是不擅长!”
李志贤一愣，随即道：“许老是擅长重兵器？”
许集只是摇头，“微末技艺，实在当不得先生法眼!”
李志贤并不追求武功境界，但有现成的师父，岂肯当面错过？他再次拱手，“许老莫非看不上在下？如有为难之处，不妨明说!”
许集没有再推托，却是眯缝着双目深思起来，恰好婉月和巧薇并肩过来，催促他们早饭，许集遂道：“先生且去早饭!”
李志贤微微躬身，“许老请!”
早晚后，李志贤随许集来到他入住的左侧厢房，“许老还是拿不定主意？莫非不肯收徒？”
许集忙道：“先生若是修习重兵器，选择哪种？”
李志贤心中暗喜，略一思索，道：“长枪，长枪表面山看起来平实无华，却能抖出朵朵梅花，与剑术倒有几分相似!”
许集点头，“老朽恰好通晓枪术的入门之技，但收徒之事，万万不敢，权当切磋而已，先生若是不依，老朽断不会献丑!”
“许老，这……”李志贤想起来了玄机道长明义，当初明义传授剑术时，亦是不肯为师，难道自己没有拜师的份？
许集笑道：“先生莫急，老朽传授枪术，是有条件的!”
李志贤拱手，“请许老明说!”
“老朽愿意倾囊相授，希望先生为小姐找到治病之人!”
“即便先生没有传授枪术，在下也会全力为小姐寻找治病之人，这是在下答应许将军的事，在下必不会食言，在下虽没有出门，但已经着人去寻找，早晚必有讯息传回!”李志贤道：“这个条件不算，许老重新选一个!”
“先生信守承诺，真乃诚实君子!”许集笑道：“老朽只有这一桩心思，先生已经应允，老朽再无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