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往事如烟
“志贤勿急!”玄机道长道：“我当年潜回华夏，费尽心机，终于搜集了虹影剑、兵书、经文和武功秘籍，放置宝匣中，又寻找得唐赛儿有慧根，所以暗中跟踪多日，终于将宝匣放在唐赛儿必经之路上!”
“宝匣中不是还有白莲玉足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白莲玉足是什么，在白莲祖堂偷盗武功秘籍的时候，顺手牵羊而已!”
李志贤心道：难怪唐赛儿一向对祖堂没有好感，应该是祖堂丢了武功秘籍等，怀疑是唐赛儿偷取的，暗中一定给唐赛儿施加过不小的压力。
玄机道长继续道：“我们当时打的好算盘，摩教和白莲教，一南一北，如果同时起事，一定给朝廷以重创，即便不能推翻朝廷，也会像蒙元末年那样，引发豪杰并起，大明也就完蛋了，且不说能不能复国，至少能报仇!”
李志贤对玄机道长的好感，霎时消散在月色中，“为了你们的一己之私，让华夏陷入混乱，黎明百姓遭殃……这就是你们的好算盘？”
“志贤勿怪，我们当时也是被仇恨蒙了眼，”阿峰道：“这些年来，我们看清形势，逐渐将仇恨放下了，”顿了一顿，又道：“否则，我为何要和阿郎归隐山林？难道是怕了你，怕了官府不成？”
李志贤思忖，阿峰的话，倒有几分可信，以摩教延续了上千年的势力与阿峰武功，府衙断不敢轻易解散摩教。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稳住心境，“当初白莲教在山东起事，摩教为何不在南方呼应？”
“天时不在我!”玄机道长叹道：“白莲教在山东起事的时候，阿峰尚未完全掌控摩教，而且，山东白莲教起事，并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当时回到朝#鲜，唐赛儿擅自起事，完全是因为山东的赋税、劳役太重，百姓无粮可食的缘故，与我无关!”
李志贤想想也是，唐赛儿对他十分信任，却从来没说过玄机道长的事，他看了玄机道长一眼，“圣母知道宝匣是你放置在卸石棚寨？”
“不知!”玄机道长道：“我打算在起事之前，告诉她所有的真相!”
“圣母若是不信呢？”
“信不信并不重要，”玄机道长的脸上渐渐布满沟壑，“我已经说过，我比较懒散，所以对复国不感兴趣，只要唐赛儿起事推翻大明朝廷，替我报仇便可。”
李志贤思索片刻，道：“靖难之时，大明倾全国之力内战，你们为何不趁机起事？”
“靖难之时，我们尚未回到华夏，如何起事？再说了，当年朱棣、朱允炆都有数十万精兵，无论哪一方，都可以将我们碾成粉末……”
李志贤点头，心中却道：难怪玄机道长一直暗中跟随自己等人，原来他与白莲教有如此密切的关系，不过，他还是不喜欢玄机，为了一己之仇，欲要弄得生灵涂炭，如果白莲教按照他的想法起事，唐赛儿岂不是华夏的罪人？
自己这些年为了圣教呕心沥血，没想到险些为他们做了嫁衣……
李志贤狠狠地瞪了玄机道长一眼，“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我早就放弃了，阿峰现在也放弃了，”玄机道长叹道：“往事如烟，我们不过是一缕不起眼的烟尘，无风，烟尘可能冲上九霄，风起，烟尘就会被吹得远离故土、失去踪迹，烟尘本就漂浮不定，难道还会向风复仇？”
李志贤思索片刻，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试探你的武功，还将两家的秘密和盘托出，原因有二，”玄机道长缓缓点头，“我先说第一个，你的武功为何突飞猛进？便是唐赛儿也不可能取得如此成就，是不是修炼了邪门武功？”
李志贤明白了玄机道长和阿峰的心态，对他们再也恨不起来，不过，他们终究是利用过白莲教和唐赛儿，心中踌躇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深谷的经历。
蝴蝶谷毕竟蕴藏着无数的金银财宝!
“志贤若是为难，可以不说，”玄机道长微微有些失望，“我只是不希望你误入歧途，如果要自保，完全可以跟我学，我不收你为徒，是不希望你跟明家的仇恨有任何干系!”
李志贤思索片刻，终是道：“我被歹人打落深涧，不料却因祸得福，不但在深涧中得到泉啸剑，还得到一本武功秘籍《天台经》!”
“泉啸剑和《天台经》？”
李志贤将泉啸剑递过去，“这就是泉啸剑!”
玄机道长将泉啸剑拔出来，“我早就知道你手中是宝剑，没想到就是泉啸剑，果然是一柄好剑!”将泉啸剑还给李志贤，“《天台经》又是什么？”
“《天台经》是白莲教无上的武功秘籍，只有教主方可修习，已经失落了上百年!”李志贤道：“白莲祖堂丢失《天台经》之后，有人凭着记忆书写了《莲花经》，据圣母说，《莲花经》与《天台经》修习的法门完全一致，是《天台经》的简写本，所以修习起来更加困难!”
“原来如此!”玄机道长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你的内力日进千里，就是因为《天台经》？”
李志贤点头，“因为机缘巧合，所以修习起来十分顺利!”
“我原本打算授你一些内功法门，你有了《天台经》，看来不需要了，”玄机道长不住点头，口中喃喃地道：“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
李志贤：“……”
玄机道长又是一声长叹，“志贤，你可知道，我们完全放弃，一半是目标渺茫，一半却是因你!”
“我？”李志贤十分诧异，如果说玄机道长为了自己，还有几分可信，他一人修道之人，容易放弃世俗追求，又利用了唐赛儿，心中应该有几分愧疚，此时看到圣教在南方红红火火，产生完全退隐的想法，倒也说得过去。
但阿峰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阿郎还曾是圣教的敌人，他们归隐山林，应该是绝望之后的解脱，与自己何干？
玄机道长似乎看出李志贤的心思，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变得沟沟壑壑，“当年我得到圣教的经文教义，并没有照抄，而是略作修改，强调不重来世只修今生，还增加了帮助天下百姓的内容，这些内容与白莲祖堂的宗旨相去甚远，唐赛儿偏重于经文教义，大约因此与祖堂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