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大彻大悟
李志贤回到上思城，直接去了西城的向阳酒家，项诚将李志贤接入在一个安静的雅室，上前行过礼，李志贤摆摆手，“项兄弟不用多礼，叶浩南在哪？”
“青阳使者稍等，属下这就让叶大人过来!”
不一会儿，项诚回来，叶浩南跟在后面，“见过青阳使者!”
李志贤哈哈大笑，“叶兄弟，在上思城的这些日子，是否安逸了些？”
叶浩南拍拍腰间的刀鞘，“报告青阳使者，是不是有了新的任务？属下早就等不及了。”
“叶兄弟，你现在是圣教的暗影卫指挥使，不是东瀛武士，不要随便动刀子，”李志贤挥挥手，让他在自己的对面落座，“叶兄弟，根据圣母的计划，你带着数名暗影卫的弟兄，尽快去往思明府，到了思明府，相时而动，先购买一家茶肆、酒馆，或是旅店，暂时做为落脚地。”
“属下明白，”叶浩南一拱手，“属下的任务是什么？”
“打探城内的状况，特别是当地的流官和百姓信奉宗教的具体状况，”李志贤将一份地图交给叶浩南，“这是去往思明府的地图，不够详细，但能找到去往思明府的道路!”
叶浩南接过地图，“属下何时动身？”
“越快越好，”李志贤道：“今日做好必要的准备，明日动身!”
“是!”
叶浩南回去准备，项诚道：“青阳使者，属下还是在上思城吗？”
“项兄弟也是闲不住吗？”李志贤笑道：“都是为圣教效力，分工不同而已!”
项诚：“……”
“项兄弟在上思城，自然不能闲着，向阳酒家不过是幌子，”李志贤道：“从今日开始，从圣教的信徒中招募十人，加入暗影卫，尽快安排操训，另外，上思城中的一切，都要在掌握之中，万万不可松懈，尤其是城内的流官和世家大户!”
“属下遵命!”
李志贤离开向阳酒家，独自去了胡府，给胡长风清洗了创口，换上新药，“胡大人这些日子，不用去州衙，在家做些什么？可有新的感悟？”
胡长风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本书，“胡某最近几日都在看这个!”
“《大小明王出世经》？”
胡长风哈哈大笑，“这是圣教的经文之一，胡某已经看过了《三际经》和《弥勒下生经》!”
“嗯？”
胡长风沉思片刻，道：“经文倒是不错，不过，与道家、佛家相比，亦无过人之处……”
“怎么说？”
“道家佛教都是普度众生，而圣教则是帮助百姓过上好日子，同样是帮助百姓，道家佛家重在修来世，而圣教则是帮助百姓今生就过上好日子。”
李志贤含糊道：“既然如此，胡大人就不用担心圣教了，无非是僮地出现一种新的宗教而已。”
“胡某倒不是担心!”胡长风悠悠地道：“胡某在想，圣教是普通宗教不假，但如果加上圣教一直鼓励向僮人区迁移汉人……”
“受伤的这段时间，胡大人也没闲着，原来在调查圣教？”李志贤心中有些紧张，万一胡长风看出端倪，向朝廷上折子的时候加上一笔，圣教可能有意想不到的麻烦，但他的脸上却是面不改色，淡淡笑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胡某收获的确不少，”胡长风道：“其一，圣教的确与道家佛家不同，难怪能在僮地快速扩张，吸引了大批信徒。”
“奥？”
“道家佛家注重来世，但谁也看不到来世，今生注定是要受苦的，圣教就不同了，让百姓今生过上好日子，这是能看到的实实在在的利益，人生在世，谁不希望过上好日子？”
李志贤点头。
“更重要的是，汉人移居僮地后，因为圣教的关系，双方不但没有弄出矛盾，还能和睦相处……”
李志贤笑道：“这应该是胡大人最希望看到的吧？或许也是朝廷愿意看到的……”
胡长风默默点头，沉吟半响，道：“胡某的第二个感悟，便是这些年蹉跎了岁月，以为死死监督土官，就是帮助朝廷看住了上思州，将来上思州必回成为大明的熟地，可惜呀，胡某也是一叶障目……”
“胡大人的意思……”
“与小神医的一席话，让胡某茅塞顿开，”胡长风面露喜色，“圣教所为，正是胡某苦苦追求而不得的东西，在遇上小神医之前，胡某虽然知道圣教，但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两日胡某着人打探了圣教的详情，还看了圣教的经文教义，方才明白，原来圣教已经为胡某指名了方向!”
“奥？”
“既然有了方向，胡某何必在黑暗中苦苦摸索呢？”胡长风笑道：“所以这两日胡某改变了很多，也放下了不少东西!”
“……”
“可以说，该放下了，胡某已经放下，放下来一切!”胡长风特意强调了一句，“胡某受伤的事，胡某放下了，为朝廷看守上思州的事，胡某也放下了!”
李志贤哈哈哈大笑，“看来，受伤这件事上，胡大人是因祸得福呀!”
“的确是因祸得福，所以，胡某不但不打算追究受伤这件事，心中还要感激他们呢!”胡长风也是哈哈大笑，“其实，胡某最大的收获，便是认识小神医!”
“胡大人过奖!”
“小神医不用过谦，其实，胡某现在不去想，传播圣教究竟是不是朝廷的刻意所为，已经不重要了，”胡长风道：“重要的是，圣教对于朝廷巩固上思州的管理，有极大的推动作用，胡某在想，如果将汉人迁移至整个广西，或许广西的土司制度也就不存在了……”
“那胡大人还准备将圣教的事上奏朝廷吗？”
“没必要!”胡长风道：“如果圣教与朝廷有关，胡某何必多此一举？如果圣教与朝廷无关，胡某又怎么忍心扼杀了圣教？”
李志贤一拱手，“胡大人总算大彻大悟了!”
“大彻大悟？”胡长风来回踱了数步，“大彻大悟，原来胡某做得还不够!”
“胡大人……”
“不瞒小神医，胡某已经皈依圣教，原本是为了修身养性，也是为了放下许多东西，不再与流官为敌，”胡长风悠悠叹道：“可是，胡某今日再见小神医，方才知道自己错了。”
“错了？”
“胡某放弃与流官为敌还不够，”胡长风淡笑，是解脱后轻松的淡笑，“小神医是圣教中的要人，胡某今后，就跟着小神医了，希望为朝廷尽些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