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论嫁

翌日起床后，李志贤独自在山中练剑，凌茹雪找过来，“志贤，圣母让你过去!”

李志贤还剑入鞘，“圣母做出决断了？”

“不知!”凌茹雪摇头，“昨晚……昨晚的酒……”

“酒没事!”李志贤足尖点地，在原地连着转了两个圈，“雪儿姐，我这不是没事吗？”

凌茹雪白了一眼，“以后少喝点，如果不是右护法在，一滴酒也别想……”

“我知道了，”李志贤笑道：“我就知道雪儿姐会疼人，有外人在，雪儿姐绝对不会拂了我的面子!”

凌茹雪又是一通白眼，“还不快去，圣母在等你呢!”心中却是一暖，特别是听到“外人”两字，原来志贤早将自己当做“家里人”了？

两人缓步而行，入了正堂，唐赛儿已经落座，瞧见李志贤，随手向木椅一指，“志贤，你昨日说，要去思明府的事，我仔细斟酌，甚觉不妥……”

“圣母……”李志贤十分诧异，唐赛儿一向支持自己，今日为何迟疑不决？

她是害怕什么吗？

“志贤，你执意要去思明府，上思城这边怎么办？香竹的身子尚未痊愈，至少还需要两三个月……”

李志贤明白，上思州是圣教唯一能掌控的地盘，自己离开上思州之前，圣教一定要掌控上思州，思明府前景未明，万一上思州出了纰漏，这些日子的努力就有可能被清零。

“圣母的意思……”

“你可以去思明府，但在去思明府之前，需要做好几件事。”

“请圣母明言!”

唐赛儿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李志贤，“其一，先派出暗影卫的人手去思明府打前站，或是旅店、茶肆，或是酒馆、商铺，必须先建立立足点，不至于太盲目!”

“圣母说的是!”

“其二，先安置好上思州的事，香竹已经皈依圣教，待其身子完全康复，便可回上思州，志贤要助她出任白衣圣女!”

“圣母放心，香竹是圣教的第一个圣女，属下绝对不会掉以轻心，”李志贤道：“白衣圣女以下，有专营商业的转运使，属下已经有三个人选：杨定方接管圣教现今在上思州的全部商业；黄兴夏主管黄氏全部产业；陈杓主管陈氏全部产业；除杨定方要上交全部利润外，黄氏、陈氏的产业，因为要养活大量人口，上交的利润可以协商!”

唐赛儿沉吟不语，过了好一会，方道：“黄兴夏可以信任吗？”

“应该可以信任，”李志贤道：“黄兴夏是主动皈依的圣教，而且，香竹是圣教的白衣圣女，黄兴夏是转运使，地位都不低，”顿了一顿，又道：“圣母如果不放心，可以让黄氏产业象征性上交一些利润，而且，圣母暂时不要显露身份!”

“也好，”唐赛儿点头，“那传播圣教的事……”

“传播圣教的事，应该由左护法决断……”

“左护法虽然主管传教之事，然如今的上思城，商业和传教都归于白衣圣女，左护法不久也会去往思明府，”唐赛儿道：“志贤安置上思城的事，最好将传教之事一并处置妥当!”

“属下遵命!”李志贤一拱手，道：“上思城内，着左护法留下大长老，主管一州传教之事，传教绝对不会放松……”

“大长老？”

“大长老主管一城传教之事，直属于左护法，大长老之下，尚有长老、慎行、思日，是基层传教人员……”

“原来志贤早有安排？”唐赛儿道：“先让暗影卫去往思明府，数月之后，香竹回到上思州，你将上思州的事情安排妥当，再去思明府，那时，暗影卫应该已经打探出一些有用的讯息……”

“属下明白!”

“还有一事，最为重要，”唐赛儿温婉一笑，“在去思明府之前，你和雪儿把喜事办了，随我南下的弟兄，如今只有你尚未婚配!”

“圣母!”凌茹雪的脸上霎时布满红晕，一直延续至领口，瞄了李志贤一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圣母怎么能当面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自己侍候得不够周到？

唐赛儿拍拍凌茹雪的小手，“雪儿，你是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怎么能跟着我一辈子？你和志贤的事，我一直看在眼里，你们已经到了婚嫁的年岁，又是两情相悦，哎，都是我耽误了你们!”

“属下愿意一辈子侍奉圣母!”

“说什么傻话？”唐赛儿叹息一声，“我也希望你永远呆在我的身边，但世事无常，你怎么可能永远跟着我呢？”

李志贤这时候已经清醒过来，忙道：“多谢圣母成全，其实，雪儿姐嫁给属下后，亦可以跟在圣母身边!”

“志贤是说，你去思明府的时候，将雪儿留在凤凰山？”

“属下正有此意!”

凌茹雪满脸懵懂的样子，嫁给志贤后，难道不是跟在志贤身边吗？如果志贤饿了渴了，谁在身边侍候？况且思明府的情形，谁也说不清，自己跟在身边，还能帮他一把……她的目光不自觉移向李志贤，满满的都是疑问。

唐赛儿沉思片刻，道：“如此也好，等思明府形势明朗之后，再做定夺不迟!”

李志贤却道：“只是……”

唐赛儿笑道：“志贤有何担忧？”

“属下无一文余财，更无片瓦遮风挡雨，又如何迎娶雪儿姐……”

凌茹雪恨得跺脚，“谁要你的银子？谁要你的房子了？”

唐赛儿“噗嗤”笑出声来，“志贤，雪儿是这样的人吗？”

凌茹雪羞得满脸通红，将身一扭，快步跑回自己的卧房，关上门插了栓，靠在房门上，心中兀自“噗通”乱跳。

唐赛儿起身，从卧房内取出一个布包裹，“志贤，这是五百两，是我给你和雪儿大婚的喜钱!”

“不，不，”李志贤连忙推辞，“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不需要私产，免得别人诟病!”

“你傻不傻？”唐赛儿将包裹扔给李志贤，“你虽然为圣教挣了大量的银子，自己却没有一文私产，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娶了雪儿，你就有家了，谁家没有私产？”

“整个圣教就是一个大家庭，属下不需要私产!”

“不要私产？”唐赛儿笑道：“雪儿是你娘子，算不算私产？没有私产，如何给雪儿买胭脂水粉？还有，将来有了孩子，难道给孩子买些衣服，还要向我伸手要钱不成？哈哈哈……”

唐赛儿极少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溢出来了。

李志贤大惊，“圣母……”

唐赛儿面色一沉，随即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可是连李志贤都能看出来，笑容有些刻板，“没什么，雪儿嫁给你，我为她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