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沉吟不定
转过弯道，看看四处无人，李志贤侧过脸，“雪儿姐，山中如何？”
“倒也无忧无虑!”凌茹雪低下头，微蹙眉心，视线落在自己的绣花鞋上，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
李志贤心神一**，他想与凌茹雪多待片刻，便放缓脚步，凌茹雪感应似的随着放缓脚步，亦步亦趋。
李志贤小声道：“雪儿姐，想我了没有？”
凌茹雪轻嗔，“登徒子!”
“雪儿姐，此处只有你我，怕什么，”李志贤用目光迎过去，“雪儿姐，我是日日想你，每日只要闲下来，脑中都是你的影子，好似你就在眼前……”
“你……”凌茹雪满面羞红，嗔了一眼，目光里却是无限柔情。
李志贤看得痴了，尤其是嫩滑而又精致的脸蛋，恨不得扑上去亲一口，却又不敢造次，眼珠一转，余光看到一块凸起的青石，笑道：“雪儿姐，你感应不到我的牵挂吗？”
凌茹雪白了一眼，笑道：“谁知道你的脑子里整日想些什么……”
“雪儿，那边有一块青石，我们坐下休息片刻，这一路来，还真有些累……”
凌茹雪迟疑片刻，依言在青石上坐下，“你不是急着见圣母吗？”
“也不急在一时，”李志贤轻轻牵起凌茹雪软若无骨的小手，贴着她的耳鬓道：“来见见雪儿姐，才是急事!”
“贫嘴!”凌茹雪发现李志贤不老实，用力抽了抽手，却是没有抽开，便由着他握会，“志贤，我真担心!”
“担心那个阿峰？”
“是呀，阿峰我是未见过，但他的武功，应该在你之上，万一遇上……”
“阿峰未必就是我的敌人，”李志贤道：“雪儿姐，先不说阿峰的事，说说你吧？”
“我？”
“雪儿姐，你不会打算跟在圣母身边孤独终老吧？”
凌茹雪身子一颤，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最后幽幽地道：“我受圣母大恩，早就决定终生陪伴圣母，除非……”
“除非圣母赶你走？”李志贤的右手轻轻搭上她的香肩，用老成的口气道：“雪儿姐，女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圣母绝不会耽误了你……”
“你……”
“雪儿姐，上次圣母说起我们的事，我以兄弟们尚未婚配为由，要求延期，而今追随圣母南下的兄弟都已婚配，也该轮到我们了……”
凌茹雪浑身像是触了电，猛地从青石上起身，“志贤，你……”
李志贤没想到凌茹雪如此反应，刚才还好好的，“雪儿姐，难道你不愿嫁我？”
“不……”凌茹雪实在说不出话来，连心中的意思都无法表达出来，明明不是拒绝，甚至还有一些期望……
她有些失落，甚至有几分恨自己，恨自己为何要站起来，明明思念的人就在眼前……
凌茹雪拢了拢头发，又将被李志贤揉乱的衣衫整理平复，“志贤，走吧，别让圣母久等!”
李志贤知道，凌茹雪的问题，根源在唐赛儿身上，为了报恩，她已经将自己“卖”给唐赛儿了，如果没有唐赛儿的明确表示，她是无论如何不敢答应的。
哪怕苦了自己，她也不会违背唐赛儿半分!
这个时代的人，对主人都是如此忠贞吗？
李志贤并不着急，凌茹雪的事，并不急在一时，唐赛儿明明已经答应了，他冲着凌茹雪淡淡一笑，“雪儿姐，走吧!”
这一次，凌茹雪没有与李志贤并肩，而是在前面领路。
山路曲曲折折，虽然有人工修筑的痕迹，但起伏还是很大，不过三四里的路，至少走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凌茹雪或许想着圣母心思，一直默默地低着头，直到前方出现一幢巍峨的殿堂。
殿堂的实际高度不过一丈五，但建在半坡上，显得特别巍峨，有高耸入云的感觉。
凌茹雪忽地点头，“志贤，这就是圣教的秘密忏堂!”
忏堂正面有三间，只有正堂的大门是敞开的，大门两侧各有一人挺拔如松。
李志贤觉得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两名东瀛武士!东瀛武士似乎认出了李志贤，都是点头示意。
李志贤随凌茹雪入了正堂，神龛里供奉着三尊神像，中间是微笑的观音，两侧分别是面无表情的弥陀佛和慈眉善目的大势至!
凌茹雪轻声道：“志贤是第一次来，去拜拜吧!”
李志贤点头，依次给观音、弥陀佛、大势至拜了三拜，起身道：“圣母现在何处？”
“穿过正堂，后面便是圣母的卧房，圣母正在等你呢!”
“走，咱们一同去见圣母!”
凌茹雪知道，志贤这么远跑来见圣母，一定有要事，她没有多问，只是在前面引路。
穿过忏堂，左右两侧各有一幢石墙屋，虽然还是盖着茅草，但比那布峒的土墙茅草屋气派多了，屋前难得还有一大块空地。
凌茹雪指着右边的石屋，“志贤，这就是圣母清修之处!”
李志贤四处打量，石屋外看不到护卫，不觉皱眉道：“雪儿姐，圣母的护卫呢？”
凌茹雪嫣然笑道：“志贤放心，忏堂和圣母的清修之处，都有不少护卫，你刚来，自然不知道护卫的藏身之处!”她将手指伸入口中打了唿哨，顿时有数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从各个拐角现身。
李志贤：“……”
凌茹雪挥手，“没你们的事了!”
护卫们又是悄无声息地消失，李志贤四处打量，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再也看不到护卫的身影，就像他们从来不曾出现过。
李志贤暗喜，“雪儿姐，这些人都是你布置的吗？”
“都是右护法布置的!”
李志贤点头，与凌茹雪并肩来到石屋前，大门虚掩着，凌茹雪推开门，“圣母，志贤来了!”
“进来吧!”唐赛儿声音未变，依旧淡淡的。
李志贤向唐赛儿行了礼，恰好香竹从左边的卧房出来，扫了李志贤一眼，面目含笑，“见过青阳使者!”
李志贤诧异，见唐赛儿点头，方才给香竹还礼，“香竹小姐!”
“多谢青阳使者!”香竹笑了笑，转身从大门处出去，李志贤在唐赛儿的对面坐了，“圣母，属下这次……”
凌茹雪笑道：“香竹姑娘回避出去了，我要不要回避？”
“不用!”李志贤摇头，向着唐赛儿道：“圣母，上思州这边，属下安置得差不多了，属下想早日去思明府看看……”
唐赛儿沉吟半响，道：“志贤，圣教向思明府发展，乃是大事，容我仔细想想!”
“是，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