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卖马
李志贤闭上双目假寐，心中却是思索万千。
唐赛儿为何要传授自己《元纯经》？仅仅因为自己是护卫统领吗？还是因为自己无意中在安丘城外杀了官兵救国她们？
或许还有其它的原因吧？
跟着唐赛儿她们，凌茹雪似乎对自己不错，便是清冷的唐赛儿，似乎也开始重视自己，不但认可了护卫统领的身份，还让凌茹雪传授自己《元纯经》……
李志贤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众人吃罢早饭，还是按照昨日的方式分配战马，一路狂奔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追上了先一步撤退的丁谷刚、董彦皋。
丁谷刚见唐赛儿不但将所有的护卫毫发无损地带回来，而且还带回几匹战马，不禁大为吃惊，忙迎上前，“圣母无碍吧？”
唐赛儿点头，“弟兄们如何，体力恢复得如何？”
“回圣母，昨夜休息了半宿，应该差不多了，”丁谷刚双目一轮，道：“圣母，我们现在往何处去？”
唐赛儿语气坚定，“往南，去日照县!”
“圣母，真要走海路吗？”丁谷刚看了唐赛儿身后的凌茹雪，脸上露出凶光，一闪而过，“圣母，海上路途不定，再说，我们都不熟水性，又无法解决粮食和淡水……”
“我自有计较!”唐赛儿抬头，“董头领，你带着几名弟兄，乔装改扮一下，去附近购买一些干粮!”
“是，圣母!”
唐赛儿又道：“雪儿，你带着护卫们去卖马，志贤也去吧!”
凌茹雪急道：“圣母，让志贤带着护卫们去吧，我留在圣母身边。”
“不用!”唐赛儿断然拒绝，“这么多弟兄在我身边，怕什么？”又看了李志贤一眼，小声道：“志贤年少，你去我才放心。”
“圣母……”
唐赛儿摆摆手，道：“你们卖了战马后，一直向南，我们在日照城南的沈疃河畔汇合。”
凌茹雪犹豫了一会，终是道：“圣母自己小心些!”
董彦皋带着数人离开，李志贤和凌茹雪带着三名护卫，也是向唐赛尔辞行。
李志贤并不精通马术，不过，昨日他在凌茹雪怀中乘马的时候，连脚蹬都没有，初步学会了在马背上平衡身子，此时单独骑马，勉强也能保持身子平衡。
凌茹雪知道李志贤不善骑术，数次回头看，见李志贤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遂放下心来。
五人五马，向东南方向行驶了两个时辰，日中时分，赶到南湖镇。
凌茹雪想要入镇吃饭，顺便看看有无马市，能否将战马卖出去，李志贤却道：“雪儿姐，我们五人都乘着战马，就这样大摇大摆进入镇子，如果有人生疑，必会报官。”
凌茹雪轻蹙蛾眉，随即点头，“志贤，你们留在此处休息，我去镇子里看看，顺便给你们买点吃的。”
“雪儿姐，还是我去吧!”李志贤道：“你是女人，如果骑马入镇，必会引起围观。”
“女人怎么了？”凌茹雪柳眉倒竖，狠狠瞪了李志贤一眼，“女人就不能骑马吗？”
“雪儿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志贤苦笑，“我的意思，雪儿姐仙女一般美丽，如果骑马入镇，百姓必会围观，万一被人认出来……”
“贫嘴!”凌茹雪狠狠剜了一眼李志贤，沉默片刻，道：“你去镇子里，如果不能将战马卖了，小心揭你的皮!”不等李志贤回答，又道：“丘治，你一向老成，陪着志贤去吧，能不能卖马没关系，小心官府的探子!”
“是!”丘治向凌茹雪行礼，“凌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
李志贤也是向凌茹雪躬身行礼，“雪儿姐放心，我们会保护自己!”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又是重伤初愈，还能保护自己？”凌茹雪睨了李志贤一眼，“万一泄露了身份，被官府追击，千万不要逞强，先脱身再说。”她似乎忘了刚才对李志贤的狠劲。
李志贤知道，自己连圣教入门的武功尚未学会，丘治是一名普通的护卫，最多只是修习了《洗心经》，武功也不会高到哪里，万一遇上官兵，除了依仗战马，还真不好脱身。
雪儿姐的叮嘱，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冲着凌茹雪笑道：“一旦遇上官兵，我和丘大哥会首先保护自己，战马今日卖不掉，还有来日，只要战马在我们手中，不愁换不回银子。”
凌茹雪点头，“这里是南湖镇，未必有官兵驻守，小心便是!”
李志贤催动战马，与丘治行至镇外，都下了战马，两人牵着马边走边谈，商讨入镇后如何卖马。
南湖镇是一座大镇，人口上千，虽然并非位于官家要道，但附近十里八村的百姓，每隔三日便会来镇上赶集，因此镇上十分繁华，街道两旁的商铺中，货物琳琅满目。
即便是中午，大街上还有不少行人，不过，无论是商贾还是普通的百姓，少有衣服光鲜之人，南湖镇的繁华，应该只是流于表面。
李志贤与丘治在一处茶棚停下来歇脚，丘治丢出两文铜钱，“小二，两碗茶水!”
“好嘞!”小二肩上搭着汗巾，快步跑过来，“两位客官，战马要不要喂？每匹战马，喂饱了需要两文铜钱!”
丘治摸了摸口袋，迟疑着道：“不瞒小二，我们是过路的商客，因路遇强人，货物被截，我们侥幸乘马逃脱，如今囊中羞涩，不知南湖镇可有马市？”
“马市？”小二面上顿时一冷，使劲摇着脑袋，“如今大灾之年，连喝茶的人都少了，谁有闲钱购买马匹？”
丘治有些失望，只得让小二去喂马，小二牵着马正要离开，茶座上一位身着旧布青衫的老者忽地起身，用手轻轻拍着马脖子，微微点头道：“两位客官，当真要卖马？”
李志贤已经坐下了，闻言抬起头，“老人家，你要买马吗？”
青衫老者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什么价格？”
李志贤心道，战马乃稀奇之物，能买得起战马的，一定不是普通人，隧试探着道：“每匹一百两!”
“的确是战马，但算不得好马，最多值八十两!”青衫老者扫了二人一眼，道：“八十两，老朽倒是可以考虑!”
“八十就八十，我们是救急，自己方便，也就便宜老人家了!”李志贤暗喜，灾荒之年，一匹普通战马能买到八十两，已经是极限了，何况自己是急于出手。
青衫老者点头，“两位是爽快之人，既然如此，这两匹战马，老朽都买了，可惜老朽临时出门，身上并没有多少银子，劳烦两位跟着我回家去取，顺便将马儿牵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