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几天,江琬婉的日子过得十分朴实。

日日和三小姐黏在一处,江琬婉总喜欢摸摸她的胳膊和腰。

之前在向家又是郁闷又是憋屈,顾清影瘦了整整一圈,加上这几天江琬婉晾着她,吃不下饭,于是只逮着烟死命抽。

江琬婉心疼,暗自发誓一定要让顾清影胖回来。

她嘴甜人巧,很快和街坊邻居混熟了,天天去隔壁大嫂家里学做饭,变着法子让顾清影多吃。

看着人把饭菜都吃下去,晚上熄了灯江琬婉还要摸摸她,腰上有没有长一点肉。

倒的确放肆多了。

顾清影被她搅得哭笑不得,把女孩的手按在床头,翻个身低头看她:“再摸,今夜就不要睡了。”

江琬婉烫着脸轻轻挣脱出来,委屈巴巴:“错了……”

看她这副样子,顾清影本来想直接动手,想到这几日嫁衣准备好了,其他事情也准备得差不多,姑且放小姑娘一马。

“这几天太累了,过一阵子再收拾你。”

江琬婉傻乎乎地,以为是那天晚上让顾清影累着了,也就不想其他,像个大姐姐一样拍着顾清影后背要她快睡。

顾清影把人拉过来。

小脑袋背对她,在她怀里乖乖入睡。

罢了。再忍一夜。

……

翌日醒来,收拾洗漱一番,江琬婉忙着要去做早饭,被顾清影拦下。

她让小厮从街上买了饭,吃过后,慢慢悠悠把江琬婉拉到自己房间,给她搽脂抹粉起来。

江琬婉平时仗着五官好看素面朝天,不太适应:“你干嘛……”

“带你出去玩。”顾清影说,“别眨眼睛……嗯,好看些没有?”

“我平时不好看么?”江琬婉半严肃半撒娇地说,“怎么需要化妆才能出门?”

送命问题。

“你最好看。不过今天特殊,和往常不一样。”

“有什么特殊?”江琬婉感觉到耳垂被轻轻捏住,珍珠耳环被小心戴上,“你生辰,还是我生辰?”

顾清影卖关子:“先不告诉你。”

江琬婉觉得,顾清影和她这趟出来,完全没必要坐小轿车,几乎隔几个铺子就要停一下。

她喜欢偏中式的首饰衣裳,顾清影就挨家带她挑,感兴趣的就买下来。

“喜欢的都买了,而且,再买要回去哭穷了。”江琬婉拽拽三小姐衣袖,“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顾清影意犹未尽地又买了半条街的小吃,才肯回戏楼的住处。

江琬婉只觉得她碰到了什么变故:“到底怎么了?有事不和我说。”

小姑娘好像没有想象里的开心。

顾清影想摸根烟,落了空才想起,她早答应了姑娘要戒烟,为表示诚意,还把烟全都交出去了。

“今日才发现,较真起来,我想把整个桐城都挖空了给你。”顾清影这话,再真心实意不过,“可我有的,也只不过这些。”

江琬婉眼眶一热差点掉出泪来:“你陪着我,已经是比整个桐城更让我喜欢的了。”

“真的?”

“不能再真了。”

原来三小姐在乎一个人,也会执着和不讲理起来。

回戏楼,顾清影领她到房间,**排列着三样东西,都用红布盖着。

江琬婉瞥了一眼周围。

怎么桌上还有笔墨砚台?

“揭开看看。”顾清影说。

江琬婉掀开最右边的红布,险些被清透亮丽的蓝色晃伤了眼睛。

那是一副点翠头面,一看就晓得是珍藏级别,点翠的蓝,拱着周围莹润的白珍珠。

漂亮到她不敢碰。

“本想为你定做水钻头面的,可恰巧遇上它。这是清末时候的东西,如今看,用鸟的羽毛太过残忍,所以……”

江琬婉有些哽咽:“我上台时候不会戴它的……谢谢。”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总是被感动。

“不谢。你再揭开另外两件。”

江琬婉掀开布,发现了两件大红为主,偶有金丝线点缀的嫁衣。

是按她找人做的样式,但显然做工好了几倍。

她又是惊,又是喜,愣的说不出话。

“再问一遍,你愿意……”

江琬婉知道她要问什么,抢先答道:“我愿意你当我夫人。”

这莫名的胜负欲。

顾清影抱着“今夜你就知道”的自信,说:“我们都换上衣服,好么?”

江琬婉乖乖点头:“好。”

她们不留旁念地替对方换上衣服,再看彼此,各自觉得惊艳。

大红的衣,比艳红还要动人的脸红。

“这算是要成婚了。”顾清影低声说,“是不是,新娘?”

这里没旁人,江琬婉还是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是。”

“会写毛笔字么?”

江琬婉:“……几乎不会。”

“嗯。”顾清影把人背对着自己揽在怀里,一手握住姑娘的手和笔,另一只手撑着桌子。

三小姐身上的淡香,和手上被半握住的融融暖意,都让江琬婉觉得,此生无憾了。

“那一起写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