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回到离开两个多月的连队,王立臣一下子就被战友们围住了,七嘴八舌地问候、打趣,李建亮说:“一班副,没问题了吧,真吓人,你说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骑驴’骑出毛病的人,今后可以载入史册了!”

另一个说:“王立臣,你那地方没事吧,没让地‘地雷’炸废了啊!嘻嘻。”

二班长竖起大拇指小声地说:“行啊,小子,就因为你这一跳,这个大家喜欢,传统悠久的游戏算是废了,团长在全团大会上宣布,咱们团从此以后,严格禁止此类游戏。”

正在此时,连长陈二宁对他说:“完全好了吧?我和指导员还一直在担心着呢,这下放心了,顺便告诉你一声,你被分在一排,快去整理自己的东西去吧。”

“是,连长。”王立臣向连长敬个礼回一排整理自己的东西去了。

老兵事多,新兵信多。

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连队文书拿来三封信交给他:“你的信,来好长时间了,有一封好象是女的,老实说,是不是你对象,还是政法学院来的,大学生啊,你小子不但艳福不浅,而且对象的档次挺高!”

王立臣不好意思地应付了几句,文书走后,他摊开信,一封是哥哥来的,一封是高欣然来的,另一封有些意外,是那个交通局长的公子付子雄来的,这令王立臣有些不解。

他先拆开家信看了一遍,母亲要自己在部队注意自己的身体,听领导的话,不要挂念家里等等,基本上都是些嘱咐的话,哥哥也说有自己在家,让他放心家里,安心服役,同时告诉他,张可允已经南下闯荡去了,据说混得挺好,钱物没少往家里寄,柳正彪犯事进了监狱,听说表现好减刑了……。

王立臣一看喜忧参半,两个铁哥们,现在竟然天壤之别,柳正彪啊柳正彪,你怎么能干这事呢?为女朋友差点杀人,真值得?难道你把人家给睡了?就是睡了也不至于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啊!一提到男女之事,王立臣不由自主地拿自己做着比较。

高欣然在信中先是一番嗔怪,然后就是深深的相思,绵绵的情话……,王立臣心里一番甜蜜的激动:“就不告诉你,看你来不来信!”

不过下一封信,那个理科五班班长,一直暗恋着高欣然的付子雄的来信,就让王立臣有些郁闷了,这个家伙贼心不死,说现在他上了西秦理工大学,和高欣然的西秦政法大学相距不远,自己绝不放弃对高欣然的追求,劝王立臣死心算了,说他和高欣然已经是不在同一条路上了,让他正视现实,看清差别,收起异想天开的打算……,主要的意思是让自己放弃和高欣然的关系。

王立臣一阵气恼,等着吧,看谁笑到最后,现实怎么了?可以改变呀,只要欣然的心没有变,我赢定了!

新兵下连后,共同科目的训练就告一段落了,开始专业技术的训练了,王立臣所在的部队属于坦克部队,他被定为车长专业,跟随自己的新兵班长黄永涛学习坦克车长专业。

坦克部队属于重装部队,这支部队装备比较落后,仍然是老式坦克,一辆车上四名乘员,分别是:车长,一炮手,驾驶员,二炮手。车长负责通信联络,一炮手负责枪炮的射击,驾驶员负责驾驶,二炮手负责装填弹药。

黄永涛教得非常仔细,王立臣也学得非常认真,很快地将通信专业知识掌握十分纯熟,余下的就是在实战训练演习中的实际操作了。

黄永涛对王立臣说:“兄弟,你是我带的最后一茬兵,也是素质最好的一个,年底我就要走了,希望你在我走之前这段时间里,把自己不明白的全都学会,一旦我走了,就没有人这么诚心地教你了,你不知道,不是所有的人临走都会留下所有的绝活,现在我就教给你一个绝活,但有一个前提条件。”

“啥条件,班长?”王立臣渴求的说。

“这个绝活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不管他官多大,而且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用,这是我在一次比武中偶然学到的,明白吗?”黄永涛压低了声音说。

“是,班长,坚决严守秘密!”王立臣坚定地说。

黄永涛贴近王立臣如此这般地悄声传授……

“什么?班长,还有这样干的?”王立臣惊奇地叫道。

“小声点,叫啥呀?兵不厌诈!你可以不用,但绝不能告诉别人!”黄永涛有些气恼地说。

“谢谢班长,我只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招,太绝了!不过也太那个啥了,嗯,有些缺德!”王立臣算是明白了。

蔡军辉XXX陆军学院学习回来了,肩上扛了两面鲜红的硬牌,他终于化蝶了!

晚上,蔡军辉请黄永涛喝酒,本来只有他们两个人,但黄永涛非要带着王立臣,用意显而易见,让这个得意弟子老早看清一些事。

刚开始,酒桌上的气氛略显沉闷,蔡军辉端起酒杯:“永涛,敬你一杯。”说完来了个一口闷。黄永涛不示弱地一仰脖,一滴不剩!

“说实话,我的整体素质不如你,这次我抢了先,没办法呀!”蔡军辉放下杯子叹道。

王立臣知道自己插不上嘴,也不能插嘴,他的任务就是倒酒,然后再竖起耳朵仔细听。

“你哪样也不如我!”黄永涛在心里说。但嘴里还是很客气:“算了,不要说了,一切都过去了,这是命,你该有当官的命!”

“虽说现在提干了,但你知道吗?我的心里有多苦!”蔡军辉夹了一口菜说。

“现在还苦啥?红旗两肩飘,前途一片大好,从今以后就把头伸进了国家的粮仓,啥都不用愁了!”黄永涛略带忌妒的口吻说。

“唉,话是这样说,可你知道,按现在的工资,我往后得还多少年的帐啊,父母和妹妹还在租来的房子里住,亲戚朋友的债太多了,一屁股饥慌!”蔡军辉愁肠满肚。

“付出和收获永远成正比,就看值不值,人一辈子能有几回值得折腾的机遇?只要做成一件事,这一生就无撼了!”黄永涛嚼着猪蹄筋说。

“现在老家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了,唉,哪来的钱哪?虽说她们大多都不要彩礼,但我心里还是不是滋味,为啥提干前没有狗大个人来提这事呢?”蔡军辉有些感慨。

“来,干了!”黄永涛举起杯子。

二人一碰,喝了个底朝天,一旁的王立臣赶紧给他们满上。

“人就是这样,在你狗屁不是的时候,连狗都咬你,这也就是狗为啥见了身着破烂的叫花子狂叫的原因,而当你飞黄腾达的时候,你就是放个屁,他们也会伸长鼻子猛吸,而且一连声地说,‘肠胃真好,嗯,麻辣五香味!”黄永涛调侃地说道。

“哈哈哈!永涛呀,你这句话太经典了,是不是魔鬼词典上看来的!”蔡军辉笑得差点把嘴里的菜都喷出来。

二人喝得五迷三道的,都有些多了。

“小时候,我妈给我算过命,说是要我‘而立之前防早夭’,我今年才二十二,现在一想什么意思,三十之前要死!哼,该死球朝上,真的和X国干起来,死了也是为国捐躯,也是个烈士!”蔡军辉醉意朦胧地说。

“算命的都是两头堵,骗点钱混饭吃而已,信那个干什么?来再走半下!”黄永涛安慰道。

半杯又落了肚,蔡军辉有些多了。

“哥们啊,永涛!说心里话,有些事我觉得挺对不住你的,请你原谅!”蔡军辉顿了一下,正要接着说。

“打住,喝酒不提窝心事!”黄永涛一摆手,打断了蔡军辉的话。

二人最后醉熏熏的在王立臣的搀扶下回到了各自的连队。

躺在床上,王立臣久久无法入睡,看来部队远非自己所想的那样,要想干出点成绩,混出个人模狗样,凭个人的一己之力是不容易达到的,还得借助外力,可是数遍了祖宗八辈,也想不出来自己的外力在啥地方。

上岁数的人经常说:人不要讲一些于己不利的话,本来没有的,让你一讲,找上门来了,本来有的,把到来的时间往前提一大截。

接到上级命令,王立臣他们的师都要去塞北进行军事演习,据说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以某国为假想敌的演习。

全师所属部队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

黄永涛收拾好自己的随行物品,对王立臣说:“小子,你挺有福的,刚来就赶上这么大规模的军事实战演习,这可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一定要抓住啊,要知道,贴近实战演习,才是最好的训练!

北庄火车站装载点,一长溜军用物资和战斗车辆整齐地停在平板火车皮上,王立臣和一帮新兵兴奋地来回奔忙着。

随着汽笛一声长鸣,这趟军列象一条迷彩巨龙,迅速地向塞北方向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