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桐大酒店?就是繁城最豪华的那家酒店?我从来都没去过。那里是会员制,非会员根本住不进去。一晚上就要几十万的房费,根本不是我这个阶层能消费的起啊!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查酒店的入住记录。”

凌幽幽被他狠狠攥着手腕,疼得眼圈都红了,哪里来的心思和他抬杠?

实话实说之后,司玄翊仍旧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反倒是将俊眉蹙得更紧,凌厉的声线追问她道:

“凌幽幽,你给我好好想想,别又想糊弄我。上一次我没多心,这一次你的手法明显有问题。你前几天也问过我,六年前的八月二十一,当时你说得是金林大酒店。你为什么要问我那一天?那天晚上,你真的只到过东城的金林大酒店?没有去过西城的锦桐大酒店?”

司玄翊那天没怀疑她的原因,就是两个酒店距离的问题。

跨越整个繁城,近两百公里的路程,不遇到堵车都要三个小时。

当时屋子里一片漆黑,他看不到她的容貌,也从未听到她开口说一句话。

但是却可以闻到她身上很浓的酒味,以及明显被喂过药的晕眩。

这样一个人,是不可能自己开车走两百公里,来回穿越繁城的。

更加不可能,追问一个陌生男人,他那天有没有在另一个酒店。

结合种种原因,那天在书房,他根本没有多想。

“你干嘛这么生气?那天我真的一整夜都在金林大酒店,从未去过锦桐大酒店。你在追查那天刺杀你的凶手吗?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哪里像是做杀手的料儿?你放开我,我的手腕被你抓的好疼!”

凌幽幽委屈巴巴的说完,用力将他的手甩开。

司玄翊收敛起心底的负面情绪,平躺在**盯着天花板走神。

凌幽幽终于有了自知之明,也老实的从他身上翻下去,和他一起躺在被子上无语望天。

“你最好不是。”

不知过去多久,司玄翊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凌幽幽莫名其妙看着他负气离去,完全想不到他警告的含义在哪里。

不过司玄翊离开对她来说是件大好事。

她又可以一个人心安理得霸占整张床,很快就没心没肺的睡过去。

“查六年前的八月二十一日,金林大酒店的出入记录。重点排查凌幽幽,她是什么时候进出酒店的,和她一起的人是谁,什么时候离开的。”

司玄翊挂断电话之后,深沉如海的眸子染上凌厉。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最直接调查凌幽幽,是不是那天晚上那个女人的方法。

那就是他和两个孩子验DNA。

然而从孩子们的出生日期来看,他们被凌幽幽怀上的日子,比八月二十一整整早了三个月。

一想到凌幽幽很可能就是那个女人,还很有可能是当时就已经怀孕的女人,对他做出那种事。

司玄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的。

他微微垂眸看一眼手背,果然又冒出红色疹子来。

他明明吃过抗敏药,和她睡在一张床,搂在一起都没事。

只不过是因为怀疑她就是当晚的那个女人,只是想一想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药物就已经控制不住他的身体产生应激反应。

“凌幽幽,你最好如你说得那般无辜。否则……”

司玄翊愤怒的将桌上的玻璃杯摔到地上,阴翳的眸子中已然掀起杀意的惊涛骇浪。

第二天上午,司玄翊在办公室里接到回禀电话。

“司总,调查有了突破性进展。”

司玄翊握着手机的五指一紧,俊朗的眉头紧拧成川字型,语气却是冷漠淡然问:

“凌幽幽果然是那晚的女人?”

熟悉司玄翊的人都知道,他越是愤怒,声音越为平静。

所以根据此刻他的声音判断,一旦电话那方肯定他的答案。

他会立刻回家捏着凌幽幽的脖子……咳咳……不对。

还少了一个步骤。

找回男性尊严的步骤。

“不是的,司总。金林大酒店去年就已经拆除重建,想要找到六年前的记录,需要一些时间。是我们已经找到捡走那件校服的乞丐,那件衣服已经清洗干净,并且已经确认,这是A大六年前大三的校服。A大那届一共有六千五百名女学生,我们已经在逐一排查。”

六年前A大大三的女学生?

司玄翊清楚的记得,凌幽幽根本就没读大学,更加不可能成绩好到可以考上A大。

所以那天晚上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是凌幽幽。

司玄翊松了一口气,居然莫名又觉得心里头发堵。

为了找到那个害得他得了恐女症的混账女人,他看过无数次那段监控视频。

因为摄像头很高,那女人脚步踉踉跄跄又披头散发,根本看不清她的脸,更看不清她身穿衣服的模样。

最为奇怪的是,他的人已经将八月二十一日,前后三天,也就是加在一起七天之内。

所有进出过锦桐大酒店的人,都仔仔细细调查过十几遍。

然而连那个女人是如何进入到会员制,管理十分严格的锦桐大酒店都没查清楚。

能瞒过他的人,对方的来历和目的,需要谨慎深究。

“司总,少夫人到了。”

欧奇敲门走进来请示。

司玄翊揉了揉眉心,抬手比个让她进来的手势。

凌晨的时候,他从她的房间负气离去,现在才上午十一点,她就突然追到公司来。

莫非是看出他在生气,特意来哄他的?

算这女人有点良心。

哼!

想到这一点,司玄翊的嘴角微微上扬,拉开抽屉取出药瓶,提前吃下一片抗敏药。

“哒哒哒……”

凌幽幽踩着高跟鞋,穿着一袭软软的白色长裙,宛若春日树梢上的白玉兰一般走进来。

她手中提着一个保温壶,笑容温暖乖巧,丝毫看不出一点昨夜不欢而散的迹象。

或者应该说,昨夜生气的人始终只有他。

“你来干什么?”

司玄翊转了椅子看向窗外,只把紧抿唇角的冷硬半张俊颜留给她。

金黄色的阳光穿过光亮的玻璃窗,打在他紫蓝色的西装更添神秘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