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坐下来的时候,我不由想,可能刚刚和林若兮走出的距离,一共也不过几十米远,因为看不见的缘故,就会有一种走了很远的错觉。

几分钟之后,吴海洋哼哼了几声,揉着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

由于这里水汽大,吴海洋脸上的眼泪蒸发速度极慢,他很快发现自己脸上有眼泪的事情,我正在想如果他问起来该如何解释,结果胖子自己感慨道:“这里的水汽也他娘的太大了,我这睡了没一会儿,脸上居然全是水。”

林若兮刚想对他脸上的眼泪做出解释,被我拦了下来,我对着她微微摇头。

这种事是不能告诉吴海洋的,别看他平日里的性格大大咧咧,对于梦游这件事,他是十分介怀的,如果把他刚刚梦游的事如实告诉他,会把他吓得几宿睡不着觉。

但我又很想知道吴海洋刚刚在梦游状态的时候,梦境中的场景是怎么样的,知道这件事,便于我更好的分析他。

我于是就问了他刚刚做梦的事儿,然而得到的结果和我想的也差不多。

“啥玩意儿?我刚刚做梦了?我是说梦话了还是怎么?”

我自知再问下去也毫无意义,于是便说:“没有,你就是哼哼了几声。”

吴海洋醒来后,我们开始商量着进入到下一个空间的事儿。我和林若兮倒是没什么,问题是吴海洋,还在那吱哇乱叫,说虽然不那么累了,可身上的伤口还是疼。

林若兮这时就有点不太高兴:“什么意思,你是打算把伤养好再进去么?”

吴海洋支吾了几下,道:“我可能是还没睡醒,要不我再眯一会儿。”

胖子这个德行,我也不太喜欢,就想说他两句,但林若兮先我一步表达了不满,态度有些强硬地拉起我的手说:“我和周凉先进去了,你睡醒了自己进吧!”

说完就略显强硬地把我拉到门口。

我本以为她这样做是在激吴海洋,三个人最后还是要一起进去的,没想到林若兮果然就打开了门,和我两个人闯了进去。

我这时不由想,尽管经历那件事后,她的人格发生了很大变化,可身上那种大姐大的气质真是一点也没有减少。

我们这次进入的空间是一个比之前两个更加宽阔的场景。

眼前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公路,公路两旁的近处是树林,稍远一些的位置树林似乎到了尽头,路两旁具体有什么,要走过去才知道。远处的天空上头压着一片黑云,给人的感觉有些压抑。

在林若兮的提醒下,我才注意到在我们旁边有一辆汽车,是一辆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德系轿车。

我们进入到这个空间后,身后的门便消失了,幻化成了一面封住道路的巨大岩石。

林若兮这时问我:“什么意思,咱们俩是需要上车么?”

我此时也是一头雾水,但身边既然有一辆车,总要上去找找线索。

我有些忐忑的打开车门,一股浓烈的烟焦油味儿立刻从里面弥漫出来。

我们三个人中只有胖子爱抽烟,但他此时还没有进入到这个空间,烟肯定不是他抽的,而是之前就留在车里的。

林若兮最讨厌烟味,眉头蹙得很紧。

等到烟味逐渐散去,我才钻进车里的驾驶位。

准备坐上去之前,我在驾驶位上看到了一个便条,上面似乎有字。

我于是拿起来看,读完上面的内容后,我顿时在胸口悬了一口气。

已经坐在副驾驶位的林若兮问我:“上面写的什么?”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够胆的话,就将这辆车一直向前开,我在地狱之门等你。”

林若兮听到我说的话,脸色也发生了变化。

“纸条上就是这么写的?”她似乎还有点怀疑的意思。

我把纸条直接递给她,她快速读完后,一头雾水地抬起头来问我:“什么意思?这句话是专门写给咱们的?”

我也蹙起眉来,想了一想,用猜测的口吻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就证明我之前猜的没错,田野已经十分清楚,我们会进入到他的潜意识,他已经设好了死局在这里等咱们。”

林若兮用力地吸了口气,然后问我:“地狱之门在哪儿?”

我看着她说:“应该就是死亡的意思。”

她听完撇了撇嘴。

我和她接着又尝试在车上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结果发现最有价值的,就是这张扔在座位上的纸条。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喃喃自语道:“田野果然有筑梦的能力,接下来我们的处境恐怕会很糟糕。”

我们坐上的这辆德系车是很多年前的老车,需要用机械钥匙激动,但我和林若兮并没有在车里找到钥匙。

林若兮这时一脸苦笑地说:“什么意思?给咱们留一辆破车,却不给钥匙?让咱们用手推着走么?”

我摇摇头,心想假如这真是田野安排的,他没有必要搞这种密室寻宝的把戏,车钥匙应该在车里还是能够找到的。

我们俩随后又在车里翻了一会,仍然没有找到,我这时就想到了后备箱。

我本以为打开后备箱要费点力气,没想到很容易就被打开了。

然而看到后备箱里面的东西后,我立刻便傻了眼。里面摆着各种各样不同型号的刀具,匕首、砍刀、甚至军刀,可谓是应有尽有。

我暂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视觉上的震撼属实令我喘了口气。

我随后也在后备箱里找到了钥匙。

我于是猜测田野是有意这样安排的。看了他留下的纸条,我们必然要靠汽车行动,而想要开车自然要用到车钥匙,在车里找不到钥匙,自然就会想到后备箱。

他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让我看到后备箱里的这些各式各样的刀具。

想到这一点后,我首先感觉到的,是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被动,同时,不安也如远处天上的黑云一般慢慢压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