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我和胖子眼中的,是个一时令人无法理解的场面,那些突然复活的果体蜡人,和从上面下来的那些穿着衣服的蜡人扭打在一起,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

吴海洋这时也在我耳边嘟囔:“什么情况?这些光屁股的蜡人和咱俩是一伙的?”

暂时还看不清形势的我摇了摇头道:“具体怎么个情况我也说不好,但他们肯定同咱们俩不是一头的,离我最近的那个果体蜡人醒来后,看到我就要打,如果他把我当做是自己人,会对我动手么?”

“那是怎么回事?他们以多欺少,自己人也看不过去了?”

我没心情和吴海洋扯皮,开始思考这些果体蜡人倒戈的原因。

一开始我没什么头绪,可就在我凝神思考的时候,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手拿砍刀的着装蜡人,把站在他面前的一个光屁股女蜡人拦腰砍成了两截,女蜡人的上半身随即掉在地上摔裂成好几块。

我顿时意识到一件事,身上有没有穿衣服,是区分这两伙蜡人的一个重要元素。那么话说回来,田野为什么会在这个梦境空间里投射出两种完全不同的蜡人群体呢?

深入思考后,我想到了弗洛伊德关于梦见**之人的解读。

按照弗洛伊德的观点,在梦中梦见**之人,有两种不同的解读方式,第一种和成人的性学有关。

我个人觉得这种解读方式和这个场景似乎没什么太大的联系,自动屏蔽掉。

第二种解读方式则意味着原始,也可以说是初始。

弗洛伊德认为,每个人从出生之后,到自己有性别意识之前的这段时间,都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经历,人们对这段**经历虽然没有明确的记忆,但会反复在梦境中以特殊的形式出现。

那个时候我们完全被当成是幼儿,除了少部分性别教育意识特别强的家庭,大多数孩子,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的父母,都不太在乎他的身体在异性面前是不是暴露的。

这其实是一种无性别意识的情况,是一种阶段性的性别无意识。在孩子很小的时候,绝大多数家长都有这样的问题。

我在大学时,曾经做过一个相关的调查,就是孩子多大的时候,开始知道无论在上厕所,还是在洗澡的时候,知道回避和自己性别不同的家长。

我当时抽样调查了1000组不同的家庭,最终得出来的结果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我以为很多孩子在4岁左右,应该就已经具备这样的意识,没想到实验最终给出的平均数据是7.4岁。

而且这是一个平均值,这里面有些孩子还是很早的,和我想的一样,4岁左右就具备性别意识,可那就意味着,有的孩子形成这种意识的年纪,比7.4还要大,个别孩子甚至超过9岁。

我之所以把这部分知识介绍的这么详细,是因为一个人无性别意识的时间越长,就意味着对**这种事的意识也弱,将来就容易出现一定的心理问题。

而出现心理问题的方式,就是经常在梦中梦到自己和他人**活动的情形。

也正因为如此,弗洛伊德才会把梦到**的情况,和人原始的状态,也就是年幼时候的成长经历联系到一块,这也是精神分析学的一部分核心理论,既幼年的成长经历对成年后的行为有着深远的影响。

想到田野的梦境中出现果体蜡人是他对生命初始状态的一种投射,我的思路又暂时遇到了瓶颈。田野在梦境中追溯生命的初始又意味着什么呢?

好巧不巧,吴海洋忽然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看蜡人打蜡人,真的是太刺激了!”

他这句话给了我很大的灵感,大脑好像流过一汪活泉水一般,很多思维一下子被打开了。

田野之所在这个梦境场景投射出象征着生命初始状态的果体蜡人,实际上是他自己在潜意识中对抗自己的童年阴影。

说得更具体点,他父亲用那些蜡人导演出来的变态剧,对他造成了很大的阴影,随着田野的不断长大,那些阴影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像毒药一样在他体内弥漫,最终导致他出现了人格解体这种十分严重的人格问题。

所以田野在梦中梦到那些果体的蜡人,不仅是想回到自己的幼年去自我救赎,也想让那些蜡人回到最初始的状态。

在他看来,穿上衣服的蜡人,像他父亲一样恐怖、冷血、邪恶,上演了一幕幕让他恐惧的舞台剧。而光着身子的果体蜡人,则代表着精神没有被污染的,刚被制作成的蜡人。

两波蜡人交战,正代表着田野在用这种方式自我救赎。

做出这个推论后,我忽然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升高了好几度,有种想上前帮忙的冲动。

实际上我的脚已经迈了出去,但即使被吴海洋拉住。

他一脸惊慌地问我道:“你要干啥去?”

我把自己的推论简明扼要地说给他听,并表示自己要上前帮那些果体蜡人去绞杀那些代表着邪恶的穿衣蜡人。

吴海洋似乎没有仔细听我说什么,仍旧用力拉着我道:“他们数量众多,不差你这一个半吊子帮手,你还是保留点体力。”

我的确没有上前帮忙,并不是出于吴海洋给的理由,而是想到了自己最开始也受到果体蜡人的攻击,他们或许把我也当成是穿衣蜡人的同伙,因此看到我会一块攻击,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呆着的好。

然而局势很快发生了倾倒性的变化,果体蜡人手里没有兵器,各个都如同待宰羔羊一般。

这场蜡人之间的战争,更像是一场屠杀游戏。

眼看着最后一具果体蜡人被砍倒后,我和吴海洋迅速钻回屋子里,再度和刚才一样在里面把门挤上。

我俩这次开始期待着和之前一样的逆转性局势的出现,最终却事与愿违,外面的蜡人很快开始撞门,而且第一次猛烈撞击,我俩就已经快要顶不住,门被撞开很大一个裂缝,我和吴海洋快速将嵌开的门压回去,脑袋上已经全是冷汗。

我感觉他们再这样撞几次,我们俩这种简陋的防御很快会崩溃,然而第一次撞击之后,第二次撞击却迟迟没有出现。

吴海洋有些纳闷地看了我一眼,很小声地问:“怎么回事?又有救兵出现了?”

我也正为此感到纳闷,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噼啪”声,肢体的感觉就像是无数只箭射到了门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吴海洋,他先是脸色剧变,然后大叫了一声:“糟糕了,那些怪物在用刀砍门!”

他话音刚落,其中一把刀已经穿透我们身后的门,从我俩中间砍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