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吴海洋叫我不要拿他寻开心,他说鬼打墙对于他而言,已经是非常糟糕的情况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比鬼打墙还糟糕的情况呢?

我听后无奈地发出几声冷笑,然后问他:“你知道什么是鬼打墙么?”

吴海洋立刻发出好像自己被鄙视了一般的声音说:“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可别把我小瞧了。鬼打墙又被称为是鬼遮掩,说的是一个人好像被鬼遮住了眼睛,没有了方向感,然后好像大驴拉磨一样老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和我刚刚的经历是一样地。”

听完他的解释,我当即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说的那是迷信的解释,并不是科学的原理。”

“这玩意儿也有科学的解释?”吴海洋一副无知的口吻问道。

我说:“绝大多数的不合理事情都能用科学来解释。”

紧接着,我给他科普起常识来。

一般来说,生物运动的本质,其实是圆周运动,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轨迹都是圆形的。

因为生物的身体结构其实是有细微差别的。比如鸟的翅膀,虽然外形看起来是一样的,但两个翅膀的力量和肌肉发达程度有细微的差别。

和鸟类一样,人的两条腿的长短和力量也有差别,因此人们迈出的步的距离也会有差别,比如左腿迈的步子距离长,右腿迈的步子距离短,积累走下来,肯定是一个大大的圆圈,其他生物也都是一样的道理。

但我们平时没见谁走起路来是围着一块地转圈玩,大家走的路都是直线,这其实是我们用眼睛不断修正方向之后的结果,也就是说,我们在走路时,大脑不停地在做定位和修正,所以就走成了直线。

我还说,已经有科学家用人类做过类似的实验,在完全没有视觉参考的情况下,参与实验的人员所走的路径都是圆周型。而且非常神奇的是,那些参与实验的人员所走的路径是一条近乎完美的圆,就好像用一个巨大的圆规画出来的一般。

虽然根据个体的不同,走出来的圆周半径也会有所差别,但平均下来,直径都在五公里左右。

听到我最后的结论,吴海洋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然后说:“也就是说,我刚刚不停地跑圈,每次都跑了将近五公里?”

吴海洋的数学不好,我告诉他还得乘以一个3.14,算下来大概就是15.7公里,也就是吴海洋刚刚已经不知道跑了多少个15.7公里,好在他已经开发出快速跳跃的能力,不然他跑了这么远的路,现在还能在我面前站起来简直就是奇迹。

吴海洋听到结果后一时无声,似乎还在捉摸这15.7公里是怎么来的,而我的脑子此时已经到了其他地方。

我刚刚之所以对吴海洋说,真实的情况比鬼打墙还要糟糕,是因为按照我刚刚提供的依据,我们现在身处的空间,至少是在一个直径为五公里的圆形空间中。

而根据我之前的分析,这里之所以被割裂成好多个空间,是因为现实中的田野罹患人格解体,他在潜意识中对自我的认知的是模糊的,达不成统一的意见,形象点说,他的潜意识是破碎的状态,好像一块一块碎片拼成的整体,因此他潜意识中的黑暗空间投射出来的状态就像现在这样,是一块块被割裂开来的小空间,形象点说,就像是一整块空间被摔碎了一般。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只是他潜意识中黑暗空间其中的一个,类似的空间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我们现在所在的空间可能是几分之一,几十分之一,甚至会是几百分之一,几万分之一。

现在连这里都已经有这么大的空间,那田野整个潜意识中的黑暗空间到底有多大,真是连想都不敢想,要把这些空间全部点亮才能离开这,感觉这基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吴海洋这时来了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靠,才他娘的想起来,3.14不是圆周率么?难怪要乘一下,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他的思路居然还停留在这。

我不理他这句话,把自己刚刚的想法和他讲了出来,吴海洋听了以后显得非常激动。

“照你这么说,咱们活活把自己累死也别想把这里点亮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叹息。

吴海洋沉默了一阵儿,来了句:“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我问。

“要不我把你弄死,然后你出去以后再让李博学用机器把我和林若兮唤醒。”

我恼火地骂了他一句:“这就是你他妈所谓的办法?”

“田野这家伙咱们看来搞不定,还是先撤吧。没事,我用比较温柔的方式弄死你。”

我没好气地让他死一边去,然后说:“你知道在完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强行用机器唤醒会有什么后果么?”

“啥后果?”吴海洋再度摆出一副无知的架势。

“我们被唤醒,是大脑的危机意识和机器电脉冲的高级连接。只有在我们在梦境中遇到危险,机器发出电脉冲将我唤醒,对我们而言才是最健康的模式,如果强行唤醒,会对大脑的神经造成不可逆转的混乱伤害。

“也就是说我们大脑会在自己非常健康的情况下,误以为自己受到了濒死伤害。这种情况超过三次,机体将会对大脑释放的信号产生不信赖感,你的大脑渐渐就会对发出指令感到恐惧,最后你就变得精神错乱,极容易出现精神分裂。”

吴海洋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立刻一声也不吭,我猜他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滑稽。

吴海洋其实学历并不高,他之所以能被华夏脑风暴招进来,主要是因为他静息状态下的脑电波,和机器的电脉冲频率非常接近,我和林若兮也是如此。

换句话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这种仪器进入到患者的梦境中去完成高难度的任务,人类大脑和机器频率接近的概率大概是几十万分之一,我们三个人都是通过这种方式筛选的,算是老天爷赏饭吃。

“那他娘的怎么办?”吴海洋忽然在沉默中爆发,“在这里也太憋屈了。”

我这时开始回忆自己刚刚在之前那个空间的经历,一阵深入的思考后,忽然感觉眼前一亮,对吴海洋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