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下子变得非常被动。

我们三个人现在一个濒死,一个被炮弹炸成了残废,只剩下我这个一个好人,可对方火力很猛,一旦攻过来,凭我自己根本抵挡不了,我们必死无疑。

我低头看了看呼吸已经非常微弱的林若兮,又抬头看了一眼仍在不停呻吟的吴海洋,心想,我可以利用身边的树枝制造一个小堡垒,把我们围在里面。

但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且不说此时的我具不具备那么强大的能力,就是我真的围成了一个这样的堡垒,对方一个炮弹,我们估计直接炸得灰都不剩了。

我用力呼了口气,与其三个人一同在这里等死,不如我引开火力,没准还能搏出一线生机。

我于是轻轻把林若兮放在地上,对着吴海洋打了个安静的手势。

吴海洋疼得五官都拧到了一块儿,看到我的手势后,呻吟声并没有变小。

情况紧急,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猛地起身,绕过眼前的树,冲到了前面,朝着子弹射过来的方向大喊:“我在这儿,你过来啊!”

我话音刚落,好几颗子弹飞了过来。危急关头,我用念力控制树上其中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挡住了几颗子弹,但其中一颗仍然穿透树枝,击中我的肩头。

我被震出了好几步,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我挣扎着起身,朝树林外面跑去,希望能把那些人的火力吸引过来,帮林若兮和吴海洋争取点时间。

我奋力地跑出林子后,察觉到一件事,身后并没有人追过来。

一开始我还不是十分确定,然而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出来。真有追兵,他们肯定早就追出来了。

我心里大叫:“坏了!”

我自作聪明的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把两个伤员留在原地,那些人没有追出来,肯定已经发现了他们俩......

我不敢往下想了,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嘴巴。

我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这么折腾,本来是想帮他们俩脱离危险,没想到反而把他们给害了。

两个人都是我最牵挂的人,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回过神来的我开始拼命地往回跑。

我刚跑到树林边上的时候,一下子怔住了。

我看到一个戴着面具,身形和我差不多的男人,正用一只手擎着摇摇欲坠的林若兮,另一只手端着枪缓缓地往外走。

“有这个女人在,我就猜你会回头。”

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刺耳。

“你是谁?”我高声质问他。

“我是谁不重要,但你今天恐怕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他说完就把手里的枪指向我,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已经开了一枪。

万幸的是,他的枪法没那么准,子弹从我身边溜过,我捡了一条命。

面对这个臭枪手,我如果在这个草原中变化路线快跑,他一定打不中我。但林若兮在他手里,我不能这么做。

“对不起,”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第一次使用枪,经验不足,让你失望了。”

他说完后,又接连朝我开了几枪。

我不是木头,快速移动身体,躲开了他的射击。

他接连好几下都没有打中,有点气急败坏,又把枪口对着林若兮的头说:“我要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当活靶子,不要来回乱动,不然我就一枪爆了这个女人的头。”

这道有点变态的选择题,一下子让我想起当年的那件事。

我当时面临的是极为相似的选择题。

“要么就是你去死,要么就是你亲眼看着我和我的兄弟们上你的女人,你来选一个!”

过去的回忆立刻勾起我的怒气,但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当年林若兮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我至今还记得她在昏厥之前趴在我耳边说的话:“我要你记得,你周凉对我有亏欠,我要你将这种亏欠记一辈子,永远也不要忘!”

我的确没有忘,也不能忘。遗忘的人偏偏是她自己。

我正这么想时,那个蒙面人又把枪举起来。

“这次不要躲了哦!”

我不能让心爱的女人为我再做一次牺牲。

我咬牙问他:“我老老实实让你杀我,你会放了她么?”

蒙面人点了点头。

一开始,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蒙面人站的位置离一棵树非常近,我还有机会。

在他扣动扳机之前,我连忙说:“先等一下!”

我睁开眼睛,一眼就瞄到蒙面人头顶上方离他不远处有一根粗大的树枝。那根树枝如果用力敲在他脑袋上,就算不打出脑浆,也能直接将其放倒。

蒙面人一开始没有理会我的话,直接开了一枪。他的枪法是真的差,我明明没有动,他还是射偏了一些。

“你离我近一些,站的太远了,我射不中。”他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反而令人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我朝他走近几步,继续说刚刚要说的话:“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我想在临死前问一下,你是谁的投射?还是说,现在这个场面,也是李博学搞出来的?”

“你的废话太多了!”他又举起枪,以我和他现在的距离,他如果再射不中,可以直接剁手了。

在他扣动扳机之前,我先一步行动,那根巨大的树枝在我念力的控制下猛地落下。

树枝砸中头的声音,和枪声几乎同时发出。我和那个人同时倒下。

应该说我们三个人同时倒下,林若兮也随着蒙面人朝同一个方向倒了下去。

蒙面人刚刚一枪击中了我的小腿,此时的我疼得几乎要休克过去。

我咬牙忍住剧痛,开始朝那个蒙面人倒下的位置爬去。我想看看面具下面到底是怎样一张脸!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爬到蒙面人旁边,体力已经严重透支,血也流了很多。

好在这只是虚拟的世界,如果现实中是这样的情况,我如此严重的大出血,恐怕送到医院也来不及了。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趴着的蒙面人翻转过来,用手打算将他脸上的面具撕掉。

把手伸向这个人面具的时候,我的心跳的很快,冥冥中感觉面具下面或许是一张让我无法理解的脸。

我的手很快摸到面具,就在我准备拽掉面具的刹那间,一种轻微的酥麻感以极快的速度袭遍全身,我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