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分析,林若兮顿时就笑了:“你也觉得那个姓张的地质专家是皮特张?”

看来林若兮又和我想到一块儿了,我微笑着回应:“所以说英雄所见略同。”

这个时候只有胖子是懵的,一脸茫然地问我们:“啥玩意?那个皮特张不是搞心理学的么?怎么又成了地质专家了?”

林若兮一声冷笑:“所谓的砖家都是人给封的,究竟有多少本事就不知道了。”

这都是闲话,我们立刻就开始为启程做准备。

林若兮找了几个水袋,装了足够多的水拿到车上。吴海洋几乎带走了所有零食。我则带上了那把刻着阿军名字的刀,以备不时之需。

吴海洋还建议把床带上,被林若兮态度强硬的给否决了。

上车后,坐在副驾驶的我下意识地查看了一下油表,数值小得可怜,估计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更换交通工具,改成步行。

准备开车前,吴海洋先是慵懒地伸了伸腰,然后侧身问我:“我说周凉小同志,我这车一开,可就是彻底放弃安乐窝的意思了。他娘的找不到绿洲惟你是问。”

“绿洲一定有,而且叶良辰放了很重要的东西在那里,赶紧开车吧,再耽搁一会儿车辙印就没了。”

车子很快开到标志牌的位置,我们接着继续沿着肉眼可见的车辙印前行。

期间林若兮说:“叶良辰的记忆还真是不赖,那么多日记,他居然看过之后全能背下来。”

我和她解释:“这并不是说他记忆力好,一个人在梦中知道和能回忆起的事情,远远超过他清醒时的状态。潜意识的记忆能力不知道要好过意识多少倍,这也是为什么在梦境中,很多人能时隔好多年,还能精准的还原曾经见过的很多场景。尤其是对其产生重大影响的场景。”

“难怪,”林若兮说,“我差一点就对他刮目相看了,幸亏你及时提醒我。”

这辆悍马车比我们想象的要费油得多,开了没一会,发送机已经有点要罢工的意思,没坚持一会儿就彻底熄火了。

“他娘的,这回死了。”吴海洋不满地抱怨道,“走着去找绿洲和找死没分别。”

“那也要找,不然我们进来干什么?”我毫不留情地回撅,吴海洋蔫了下去。

此时风沙仍然很大,我们下车后开始商量着带什么东西上路。

吴海洋提议全部带着,但这是不现实的,我知道他之所以第一个表态,是舍不得他的那些零食,但就是那些包装袋零食最应该放弃,水是一定要带的,在沙漠的环境里,水就是命。

最后的结果和我想的一样,我们一人分担两个水包,至于零食,一样不拿。

胖子实在舍不得那些零食,临离开前,又随便扯开一袋,快速吃了一些。

我们三个随即开始出发。

在狂风中行走,比我想象的要艰难得多,我们三个弓着身子,相互搀扶着彼此,艰难行走的同时还要瞄着脚下。丝毫也不敢放松。

我们和狂风对抗的过程中,体力迅速下降,很快就透支得快要达到极限,没想到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意外。

一开始我们三个是手拉着手走,但我迈某一步的时候,鞋子不小心陷进了沙地里,我立刻低头,才发觉鞋带其实早就开了,我却浑然不知。

在沙漠中没有鞋行走,等同于慢性自杀。由于风沙很大,脚下很快就聚拢过来一大堆沙尘。

我不想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把大家都变得很被动,于是让他们俩先走,等我把鞋子弄出来后再追上去。

然而就是这么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再抬头时去看时却顿时傻眼。刚刚还能瞥见人影的两人此时好像被风卷走了一样消失无踪。

我顿时就慌了,开始大喊他们俩的名字,然而风声远比我的喊声要大。

尽管如此,我还是有些不太甘心,打算用力再喊几声,结果刚一张嘴,无数细小的沙尘就飞到嘴里,我顿时就干呕起来。

我还不能在原地站很久,沙子埋过来的速度远比我想象的要快。

我快速把双腿从沙土中拔出来,同时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我落单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去看脚下的车辙印,因为我觉得,如果大家都按照车辙印走,至少还能在一条线上,那么我只需要加快步伐追过去就没问题。

然而当我低头尝试去看时,哪里还有什么车辙印?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毫无差异的沙地。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心说死神真他妈的坏,从来都不懂的给人留余地。

但这种时候,恐惧和愤怒都是毫无意义的,只会让智商下线,变得更加被动。

我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喘了几口气,思考着该朝哪里迈步。此时的我毫无方向感可言。

但我很快就灵机一动,我们之前在行走的时候,顶风的时候居多,我此时只要继续顶风走,方向至少不会差太多。

想着我就开始迈步,心里暗暗祈祷老天爷不要擅自改变风向。

但我随后想到,这个世界是叶良辰创造出来的,于是又更改了祈祷对象,祈求叶良辰别那么随性,风往哪边吹,就老老实实的一直吹。

可想想好像还是不对,我其实还应该向老天爷祈祷,就算这个世界是叶良辰创造的,他其实也是遵从现实世界的客观规律来投射出这个梦境。

不过深说起来还要感谢李博学。

人们的梦境其实是天马行空的,李博学害怕我们在梦境里面的世界完全不受控制,所以在仪器上做了文章,使用一种比较特殊的低频电波,让人们误以为自己是在正常的世界里,因此他们创造的世界才会高度复合客观规律。

但人的大脑又是极其复杂的,在人脑面前,机器十分有局限性,所以经过机器调控的梦中世界仍然是非常复杂的。

它既在某些方面符合客观规律,又在一些地方出其不意。所以说我们的工作不是一般的具有挑战性。

我的大脑正不受控制地想着和此时的危机状态毫无紧要的话题时,耳边隐约传来一个声音,像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还以为是错觉,然而我刚走了没几步,那个声音又起。我这次听得十分清晰,是林若兮的声音。

但那个声音却好像是从我的身后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