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些毒虫如同白色的鬼魅一般不断的从蚁穴的缝隙中钻出来,我忍不住发出一阵无奈的冷笑。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投入到新一轮的战斗中,我身边的林若兮也没有再次隐身的意思,可见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疲倦了。

我这时用力地握紧吴海洋的手说:“胖子,你说的对,死就死吧,去他妈的田野,爷爷不陪他玩了。”

吴海洋也想说点什么,但直接咳嗽起来。

听到我的话,林若兮的手也伸了过来,轻声说了句:“要死就一起死。”

此时我们三个人的手紧握在一起,一股暖流从心底融化开来。

我提前咬紧牙,闭上眼睛,已经完全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然而整个空间这时却突然响起了令人无法理解的声音,是象征着审判结束的警报声。

我一开始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里我要坦白一下,我的确在这短短几秒内有过这样的期望,可警报声真的响起来,我却又觉得这声音有些突兀,让人不太敢相信。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说,这种危急关头突然被某种神秘力量拯救的感觉,会令人身体里出现一种莫名的快感。

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些白色的蝎子连同蚁穴全都消失不见,整个实验间变得异常安静。

不知为何,这次审判结束后,我有种特别奇妙的感觉,似乎这里的整个空间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因何而来,可能是我多年研究人潜意识后的一种直觉。

吴海洋见自己没死,先是睁开眼睛,微微欠起身子四下看了看,突然就乐了:“果然警报声一响,那些个白皮畜生就消失了啊。”

但他随即又躺了下去,嚷嚷着自己已经中毒,就算那些白蝎子消失,他也一样活不成。

我立刻宽慰他不要胡思乱想,那些蝎子消失,它们释放的毒液也会一并消失,所以他不会死,再赖在地上不起来就是假装的了。

吴海洋听了我的话,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太好看,嘟囔了一句什么从地上爬了起来。

林若兮这时说:“既然大家都没有事,趁着钟声还没有响,咱们快点到上面一层去找线索吧!”

我同林若兮一拍即合,胖子叽叽歪歪说身上还有点难受,想再歇一会儿,被林若兮用力踢了一脚,最后也乖乖跟着我们一起走了。

我们三人在这一层穿梭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通往上面一层的台阶。期间我们路过躺有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体道具那,我朝**看了一眼,发现之前躺着的道具不见了,我顿时感到一阵不安,但情况紧急,我来不及多想,就匆匆跟着另外两个人爬到了上面一层。

然而当我们爬到了上面一层后,我们三个人顿时傻了眼,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之前那个长廊两边全是屋子的鬼屋结构不见了,我们所处的空间是一个摆着很多个画板的画室。虽然这个画室看起来很普通,而且视觉效果上要比鬼屋舒服很多,但我的精神却并未感到轻松,反而有种闯入了一个无人理解的诡异世界的感觉。

最先对这种异常做出反应的人是吴海洋,他前后不知转了几圈后,忽然停下来说:“这他娘的是咋回事?这里怎么变成画室了?咱们是走错路了么?”

林若兮的方向感很好,直接回应他:“没有走错路,是这里的空间发生了变化。”

吴海洋怔了几秒,又开始骂人:“奶奶个凶,田野这个混蛋不是玩人呢么?咱们根据他的提示,好不容易跑到这里来找线索,结果他把这里变成画室了?他娘的别让我见到他,否则我一定会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我摇摇头说:“不对,解开空间的线索应该还在这里。”

另外两个人同时把视线投向我。

我缓缓舒了口气,然后说:“其实刚刚那阵警报声结束,我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和白蝎子之间的战争,或许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场战役。”

他俩像是完全没有听懂我说的话,眼睛都瞪得更大了。

我这时问了他们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咱们进入到这里,这次出现的每一个危险场景都足以要我们的命,但每一次危及到生命的关头,我们就会奇迹般地脱离危险,如果只是一次两次倒还好,但次次都是如此,这就有点不正常。”

吴海洋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然后说:“看来果然是有用。”

我颇为疑惑地把视线移过去,只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黄纸,在我们面前抖了抖说道:“李博学之前说潜入到田野的潜意识中特别的危险,我就去我一个道家师父那里求了一道护身符,就是这道符,好几次都让咱们化险为夷。”

我一脸无奈地呼了口气,冲他说道:“把你那玩意收起来,那不是重点。”

胖子一面把护身符揣进兜里一面念念有词:“我花了好些银子求的符,你居然不相信。”

我继续说自己的观点:“我猜这是田野故意这么做的,他制造出这个鬼屋,和这些稀奇古怪的虫子,目的就不是要弄死我们这么简单。”

林若兮这时说:“你之前说过,他是想让我们逛完整个鬼屋,好让我们领略到他的厉害。”

我将这句话认真地咀嚼了一遍,缓缓摇头:“我之前的确是这样的想法,但我忽然又觉得,当年他因鬼屋被人嘲笑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就算他仍没有释怀,也不至于幼稚到单纯为了报复,就弄出这么个鬼屋。让我们领略他对鬼屋的创造力,可能是他动机中很小的部分。”

“别分析了,我觉得田野就是心理变态,敌视全世界,谁进入到他的梦境中,他就折磨谁。”吴海洋咬牙切齿地说。

我仍是摇头,说道:“具体原因我其实也说不太好,但肯定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我刚刚的分析只是想表达,在田野的潜意识里经历了这么多,我感觉自己似乎把这个人想简单了。”

说完这句话,我的视线落到了其中一张画板上,上面歪歪斜斜地画着一幅画,我被画的内容吸引,凑到近处去,准备看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