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无支祁是人的模样, 相貌也就刚刚三十岁,穿着得体,面色红润, 生活不错的样子。

姬月歪着头,看向手下败将。

“还真是你,长出息了, 把主意都打到女人身上了。”

若无支祁像以前一样, 堂堂正正地和她打一场, 姬月还能敬他是条汉子。

可看无支祁如今的做派, 所有的算计,都指向弱者,这些被他残害的女人, 动了情, 送了命,最后化成厉鬼,不得超生。

无支祁脚下一滩水迹, 在姬月面前站定,脸上是遭人恨的笑容。

“应龙,好久不见啊。”

“世人都说, 祸害一千年, 还真是不假, 我将你镇压在淮阴龟山脚下时, 可没想到你能活过天劫。”

姬月将靠过来的曲三足推到她身后,长着翅膀的乌鸦若被拉近水里,就会变成落汤鸦。

“祸害?真是可笑。”无支祁像是颇有闲情雅致一样, 和姬月聊起天来。

“淮水历来归我所有, 你们凭什么动我的东西?哦, 对了,你们自诩尊贵,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所以,你们可以肆无忌惮。”

“首先,天下河山,都是盘古大帝所化,什么时候都不会是你的,其次,淮水水神是你自封的,从来没有他人承认过,你多次搅动淮水,引起水患,已属作恶,我抓你理所应当,最后,你千年前作恶,千年后变本加厉,上古妖魔中,像你这么恶心的,实属少见。”

无支祁看了一眼姬月身后的女鬼们,笑容更甚。

“应龙神君真是宅心仁厚,怎么,这几只女鬼让你心疼了?”无支祁恶劣地看向姬月,“都说心怀怨念的女鬼最为难缠,你体会过了吗?”

无支祁的声音落下,原本被束缚的女鬼突然之间剧烈挣扎起来,姬月手里牵着十几只鬼,又暗中护着曲三足,女鬼的突然失常,让姬月手中的水绳险些松开。

“无支祁,你敢走到我面前来,就拿出实力,只凭她们,可打不赢我。”姬月手下一沉,几道金气顺着水绳,没入女鬼体内,挣扎的女鬼瞬间安静下来。

“哈哈哈,好。”无支祁手中出现三把水刀,“应龙,过去这么久,你还真未必是我的对手,一代战神又如何,你如今没有信徒,没有供奉,记忆残缺,在水里,我才是王。”

原本的三把水刀,在冲向姬月时,在空中复制出几十把。

姬月闪身躲开,水刀砍向她身后的树木,大树应声而倒,随后迅速枯萎。

姬月微微皱眉,对曲三足喊道,“别被他伤到,他家伙有毒。”

刚才有两把刀,堪堪划过曲三足脸颊,此时的他惊魂甫定,听到姬月的喊话,才回神。

“是、是。”

十几把水刀只是无支祁的预备式,在姬月四周凭空出现十几条冰柱,冰柱上又结出无数小冰柱,跟狼牙棒似的,从四面八方同时攻向姬月。

姬月双手结印,在周围化出一个保护罩,冰柱与保护罩不断碰撞,曲三足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不顾自己是个菜鸡,向无支祁扑了过去。

无支祁不把曲三足放在眼里,冲他甩出一条水兽,那水兽长得像老虎,长着大口,将曲三足吞了下去。

曲三足战斗经验不足,他以为能打散水兽,没想到,水兽看着是水,身体却极为强壮,打不破撕不开,劲道地比真正的老虎都难缠。

他被困在水兽肚子里,手忙脚乱的曲三足很快就没了力气,而水兽似乎一直在向下沉,不多时,他就感到呼吸困难。

姬月将保护罩不断加厚,直到成为一堵墙,在她的呵斥下,这堵墙猛地冲向冰柱,将冰柱摧毁。

她垂眸看到被拉近泥潭里的曲三足,将捆着女鬼的水绳一甩,绑在树上,就潜下去泥潭。

姬月再次进入深水中,她拿出金斧黄钺,冲着水兽扔了过去,水兽被金斧黄钺劈地粉碎。

曲三足脱离了水兽的肚子,却又被汹涌而来的水呛到,作为不会游泳的鸟,曲三足瞬间灌下去一肚子水。

姬月拉着曲三足的胳膊要把他拖出去,十几只水兽却围了过来。

水兽身高数十丈,发出真真怒吼,无支祁站在水兽身后,得意地看向姬月。

“世人说,你我皆为水中之神,可依我看,水里的霸主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无支祁。”

姬月将自己的保护罩套到曲三足身上,又将人推到一边,才正面迎上无支祁。

水中的姬月,黑发散开,随着水波飘起。

无支祁是少有的,让她恨不能将对方千刀万剐的存在。

她面色严峻地望着十几头水兽。

“你这爱做白日梦的习惯还真是改不了,区区水妖,整天做着统领江海的春秋大梦,真不知道你是太无知,还是太可笑。”姬月将目光从水兽移到无支祁身后,“四大凶兽什么时候畏首畏尾了,既然和我作对,就痛痛快快站出来。”

水波流淌,一阵轻笑声传来。

一只形似老虎,身上却长有刺猬状尖刺的两米高巨兽从无支祁身后走了出来。

“我身上也没气味呀,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穷奇声音清脆,带着一丝顽皮。

穷奇的原型,长相在四大凶兽中排名第二,强壮的身体再配上坚硬无比的刺猬铠甲,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只不过穷奇虽然恶性难除,却极少站队,是个独来独往的凶兽,在此时见到穷奇,还是有些出乎姬月的意料。

“你什么时候做了他的帮凶,世道艰难,你们四大凶兽真的混的这么差?”姬月言语中不无讽刺。

穷奇听后也不生气,乐呵呵道,“讨碗饭吃而已,谁让我是凶兽呢,走到哪儿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像神君您,走到哪儿都能找到信徒侍奉,我要是不帮别人打架,就会饿死街头。”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从一贫如洗的饕餮,到如今关进监狱的混沌,再到给人做打手的穷奇,姬月真心认为,四大凶兽如今的处境,这是报应啊。

她颠了颠手里的金斧黄钺,穷奇的武力值在四大凶兽里也排名第二,不是无支祁可以比拟的。

难怪无支祁嚣张地舞到她面前,原来是早有准备。

穷奇极为讲究地对姬月说了声请,等姬月做好准备,穷奇身体突然变大,前一刻还在无支祁身后,下一刻已经来到姬月面前。

穷奇一只爪子,比姬月的身子还大,那只爪子几乎是从天而降,瞬间从姬月头顶压了下来。

姬月举起金斧黄钺抵挡,谁知穷奇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将姬月拍向更深处的水下。

不断下落的姬月企图自己向下沉,以躲开震得她脑袋疼的爪子,可无论她的速度多快,穷奇总能比她更快一步。

那爪子的力量就像黏在了姬月身上一样。

“穷奇!”

姬月松开金斧黄钺,人身的她在水中生出龙尾,不消片刻,化出整个龙神。

得以化形的姬月,仿佛从笼中放出的猛兽,一声龙啸,瞬间响彻整个福口。

她甩出龙尾,变得和穷奇一般高大。

深水之中,巨龙和猛虎形态的穷奇,成对峙之势。

曲三足呆呆地看着化成龙的姬月,从无支祁叫她应龙那一刻起,曲三足的下巴就没有合上过。

是他知道那个应龙吧,现在还有那么久远的正神在世?

他一直以为,那个远古大神早就不在了。

呸呸呸,意识到自己跑偏后,曲三足立刻在心里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说什么呢?怎么能说不在了,那不在也应该是对面两个恶棍不在了。

曲三足想到另外两位的名字,手心出了一层冷汗,如果他历史学的没问题,这个无支祁和应龙神君有着莫大的仇恨,这个穷奇是四大凶兽。

两只加起来,应龙神能打得过吗?

在曲三足担忧之际,剧情也向着悲剧方向发展。

穷奇带着十几只和它模样一样的水形巨兽将姬月围住,上下前后左右,没有留一丝空隙。

姬月搅动清水,化成武器形态逼近穷奇,却又被不远处的无支祁化解,更加糟糕的是,那十几只女鬼也悄无声息地围了过来,寻找着姬月的破绽。

姬月一直和穷奇正面对决,可穷奇这货,表面上彬彬有礼,骨子里却是个阴/逼,只要姬月正面出击,他就往后躲,不是把水兽推上来,就是把女鬼推来当炮灰,等姬月的攻势刚撤,他就敌退我进,不等姬月蓄力完成,他的攻击就到了。

姬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她眯着双眼,在穷奇再次进攻时,突然消失。

穷奇扑了个空,心想不妙,下一刻姬月在他身后出现。

金黄色龙尾拍向穷奇,让他也尝尝被拍蒙脑子的感受。

在姬月的拍打下,双方又向下沉了几十米,穷奇身上有尖刺,打地姬月也疼,只能收回尾巴,唤来金斧黄钺向穷奇身上招呼。

穷奇再是皮糙肉厚也受不了金斧黄钺的利刃,再次专攻为守,找机会溜出攻击圈。

无支祁操纵清水,密密麻麻的水箭铺天盖地地向姬月扑来。

金斧黄钺还在追着穷奇打,姬月只能以身抵挡。

无支祁的水箭威力极大,姬月没能躲开所有的箭,有几只便冲到了姬月身上,那水箭打得人生疼,在姬月的龙鳞上留下道道划痕,而水箭化开之后,形成条条细丝冲进了姬月的身体里。

刹那间,姬月的身体内部仿佛被条条丝线钩住。

而穷奇又在此时攻了上来,利爪犹如开了刃的刀子,眼看就要撕开龙身的腹部。

一道刺眼的光亮顷刻间充满整个水界,这道光就像是曝光过度的相片一样,整个世界只剩下白色。

穷奇和无支祁在瞬间失去了光明,犹如盲人。

姬月也没能躲开耀眼的光芒,不过她在曲三足身上分了三分的心,此时虽然失去视力,却能辨认出他的方向。

姬月甩出龙尾,将曲三足裹了过来。

“血统挺纯正的嘛,能吐出这么大个火球。”

姬月闭着眼睛,她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此时的曲三足变成了乌鸦原型。

刚用完大招的曲三足此时精疲力竭,他变得只有手臂大小,身上的羽毛被水打湿,伏在龙脊上,双腿瑟瑟发抖。

“我也是第一次成功。”曲三足也不知道这一招是怎么使出来的,他此刻全身脱力,仿佛要死过去一样。

“乌鸦一族是太阳神鸟,天生就能操纵火焰,你多练几次就熟悉了。”

姬月口中说着乌鸦,心里却想起自己的扶桑,乌鸦一族住在东海的扶桑树上,而她的扶桑就出生在东海。

“告诉我他们的位置,今天我就要把这两个祸害打得妈都不认识。”

姬月让曲三足给自己指出方位,她凌空挥舞着金斧黄钺,每一斧头都正中穷奇和无支祁要害。

无支祁的脖颈上被狠狠砍了几斧,险些将脑袋砍掉,穷奇见状不妙,立刻要逃,姬月早知道穷奇是个惯爱见风使舵的主,在他逃出去之前,甩出一个水绳套住了他的脖子。

曲三足的太阳光芒后劲非常大,姬月将这一串嫌犯带回乐州港分局时,双目还处于失明状态。

一个工作人员发现姬月回来了,立刻去问怎么没和楮局一块回来。

姬月这才知道,楮墨去福口找她,可惜俩人并未碰到。

“麻烦你去福口找他回来,凶手我都带回来了。”姬月闭着双眼对工作人员说道。

盲人状态的姬月做事不太方便,让曲三足先将无支祁等妖关押在监狱中,自己则回房间疗伤。

无支祁的水攻中还有毒素,会腐蚀五脏六腑,姬月盘膝而坐,准备将毒素排出体外。

*

楮墨到达福口时,福口的泥潭之上风平浪静,四处没有姬月的影子,他手中凝聚一团黑色瘴气,放手之时,无数条黑色浓雾向四面八方飘去。

一条黑烟钻进了几十米外的一颗大树上,楮墨眼中带着杀气,低声呵道。

“谁?”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年轻人从树后走了出来,年轻男子身量高挑,宽大的黑袍穿在他身上,有些松松垮垮,上挑的丹凤眼,尖下巴,一头和年龄不相符的短而卷曲的棕发,腰间绑着三根宽腰带,腰带上坠着大大小小七八个荷包。

“哥,是我。”男子的长相很像一匹狼,眼眸是极浅的棕色,并不粗壮是四肢反而透露出矫健,他的脚尖点在淤泥上,别没有沾染到鞋子上。

哥?

楮墨在做魔头时,他还没出生,母亲就被幽杀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弟弟,这一世,投胎到楮家,老两口也只有他一个,从千年前到如今,还真没有谁,叫过他哥。

楮墨此刻着急寻找姬月,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无关人员没有好感,也没有耐心。

“不管你是不是认错了人,现在自己回妖管局,等我忙完的,自然有时间审讯你。”

青年男子咧嘴一笑,他这笑中带着无奈,叹了口气,朝楮墨走了过来。

“属下勤狼,拜见魔主。”叫勤狼的男子,在楮墨面前,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千年来,属下一直在寻找魔主,没想到在此处相遇,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到您,实乃三生有幸。”

走近之后,楮墨发现男子身上有浓重的魔气,独属于幽冥都的魔气,而在听到他的名字后,楮墨就想起了他到底是谁。

“是你。”

不怪楮墨记性不好,两人上一次见面,勤狼还是个黑头黑脸、脸上带着绒毛的少年,从幽冥都降生的魔族,生下来形态都不太一样,到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浑身漆黑。

楮墨成年后重返魔族,偶遇被众妖魔欺负的勤狼,出手救了他,随后勤狼就跟在他身边。

但由于勤狼不是战斗型人才,因此和楮墨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魔族中有不少战斗力强悍的魔,当时他们以楮墨为首,跃跃欲试,准备开疆辟土。

勤狼喜欢研究机关、打造法器,但没有太大成效。

楮墨突然想起巫小星手里的伞,对这位许久未蒙面的属下,多了几分怀疑。

“黑金伞盖,是你做的?”

“是。”勤狼坦言接受楮墨审视的目光。

一条黑色烟雾猛地钩住勤狼的脖子,将他的身体吊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窒息让勤狼咳嗽了起来,但他脸上还是一派轻松模样,并不在意被吊起来。

“应龙神呢?她在哪儿?”楮墨不断收紧烟雾,如果姬月被无支祁打伤或者抓走,那么和无支祁同谋的勤狼就不用活了。

姬月和无支祁斗法时,勤狼一直躲在远处,他并不知道楮墨会来。

曾经楮墨为了那位应龙神,放弃魔族千辛万苦打下来的地盘,甘心退回幽冥都,从那一刻起,勤狼就恨不能这位应龙神彻底从世上消失。

从无支祁告诉他,应龙来到乐州港时,他们就布下了陷阱。

巫小星被做成人佣,他给巫小星一把黑金伞盖,以便让巫小星趁机对姬月下达诅咒,随后将人引到福口,和穷奇联手绞杀应龙。

谁知,两妖联手都打不过应龙,真是可恨。

不过,没关系,巫小星的诅咒很复杂,作为擅长机关的工匠,勤狼对于咒术也颇有研究,应龙只会以为那是普通的诅咒,绝不会想到,诅咒还会结合无支祁的毒,两者相互,会产生美妙且恶毒的反应。

“被无支祁带去桐柏山了。”勤狼艰难地回答着楮墨的问题,“无支祁和穷奇联手,他们打赢了应龙,要将她压倒桐柏山山下,以报当年之仇。”

黑烟划破勤狼的脖子,除了表面的一层皮,隔开的肉和里面的骨头,都是黑色,正是纯血魔族的象征。

“你留下来,是为了通风报信?勤狼,你好不容易活下来,应该惜命。”

勤狼咳嗽地吐出一口黑血。

“您当年救了我,我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报答您,我之前不知道无支祁要害的人是应龙神,我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和他合作,应龙神来此捉拿无支祁,他们打地太厉害了,我不会什么术法,不敢上前,您现在来了,我能将这个消息传给您,真是万幸,他们走的时间不久,您去追,应该很快能追上,只是应龙神受了重伤,又被水绳捆着,怕是会遭罪。”

楮墨将勤狼仍在了地上,目光阴沉。

“你最好不是在说谎。”

他甩出铁索,将勤狼困住,牵着铁索一端,向桐柏山飞去。

*

齐天双手抱胸,嘴里叼着根牙签,皱着眉看着乐州港河。

连他这个旱鸭子都看得出,这片河水不对劲,他从下午坐到晚上,河里硬是一个波澜也没有,死水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弄的。

齐天的眉毛皱地都能夹苍蝇了,牙签被他咬出牙印,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河水,几乎要将河水盯出一个窟窿出来。

就在他怒气冲天地望着这摊死水时,一个极小的波澜出现。

齐天仿佛狩猎的猎手一样,噌地一下,窜到水边,不会游泳的齐天将爪子伸到河里,抓到了什么东西,用力往上一扯。

却什么都没有。

他明明察觉到河中有东西。

齐天怒目望着河里。

“什么妖怪,别逼爷爷下河抓你。”

河水中**出几圈水波,一位头戴木簪子的、身着布衣的女子从河中升起。

女子长着一张鹅蛋脸,面容柔和,却带着一丝惆怅,手中拿着一只纸蜻蜓。

她先是看向齐天,随后又看向四周。

“你是?水族?”齐天不确定地问。

女子仿佛听不到齐天的问题,她缓缓从河中走向岸边,不断地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她将要和齐天擦身而过时,停了下来。

“你知道吉在哪儿吗?”女子目视前方,在问话时,甚至都没有扭头看齐天一眼。

女子靠近齐天时,齐天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

“你又是谁?”

女子给人极强的疏离感,张口又是询问应龙神的下落。

齐天随着女子的方向转身,手已经暗中放在乾坤袋上。

“我找吉,她在哪儿?”

女子只顾着自己的问题,对于齐天的问题一概忽视。

齐天想,这八成又是哪个脑子不对劲的古生代妖,沟通都有问题,还是先抓回去吧。

他一把打开乾坤袋,对着女子喊了一声收。

结果乾坤袋失灵,女子已经走出去十几米,齐天连喊了三声收,都没将女子收进来。

“怎么回事?”

齐天将乾坤袋胡乱地抓回来,抬脚向女子追去。

“站住,别逼我动手啊,我可从来不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