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眠睨了身边人一眼,冷哼一声。

准备反击!

涂眠踮脚伸手,别扭而强硬地揽过蒋彻的肩头,手勾着蒋彻的脖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嗯。我是想gay你,彻哥。但我只爱女装。”涂眠眉眼里的流氓气跟着溢出来,让蒋彻怎么看都觉得他下一句可能是狗嘴里吐出的烂骨头。

烂骨头如是——

“要不你整个黑丝,给我看看?”

不就是直男的把戏?!谁怕谁啊!

涂眠窃笑着,却在撞上蒋彻有点惊讶的眼神时停住了。不一会儿,涂眠的眼睛直接眯成月牙,他得意地笑开,那几颗大白牙明晃晃地炫耀着自己扳回一城的卓绝战绩。

蒋彻不以为意地抬起手来,趁着涂眠得意忘形的时候,一把钳住他的下颔。涂眠红润的唇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向中间挤压着,被迫嘟了起来,红彤彤的,似春日樱桃。

蒋彻突然玩心大起:“哦?是吗?可我看你这嘴呐,更适合黑丝呢。最好是……”

“塞的”这两个字或许过于粗俗,被蒋彻这样的知识分子主动消音,他只做了口型。

大家都是男的,那些低俗段子里的词儿早就烂熟在心了。

不用细看都知道蒋彻消音的字,涂眠一把打掉蒋彻箍着自己下颔的手,还连着踢了他小腿两脚,以作惩戒,嘴里还不忘骂出声:“滚呐!”

说完吃了大亏,输了阵的涂眠准备逃开,却被蒋彻逮住后衣领:“欸!你干吗去啊,宝贝儿?!”

“别‘宝’了!”涂眠挣扎着想转过身,扭动半天也没扭开蒋彻的桎梏,他的白眼瞬间又翻起来,“你放开我!”

“我要是现在放开,你不是马上就跑了?”嘴里这么问着,蒋彻还是把手松开了,“你可还没跟我扯清楚,是谁gay谁呢?”

“我gay你!行了吧。”涂眠无奈地说着他想听的,不耐地甩了他一肘子,还不忘嫌弃一嘴,“跟个小孩子似的。让开,我去洗衣服了!”

“啧,舒服了。亲亲宝贝儿,爱你哦!”某个小孩子争到了一口气,喜上眉梢地打了个口哨,“你要不帮我也洗一件?”

涂眠自然地把自己的脏衣篓摆到蒋彻面前。他们每次都是攒一筐衣服等着有空的时候下楼用洗衣机洗了,但一个人换衣服没这么勤,寝室又只有他俩,经常是涂眠洗衣服的时候,帮蒋彻洗两件,蒋彻洗衣服的时候,帮涂眠洗两件。

“丢进来。”涂眠递了眼神。

“OK.”蒋彻答应完,站在涂眠面前,说脱就脱,丝毫不含糊。

蒋彻修长的手指落在衬衣领口的那颗扣子上——他早上因为和导师一起见客户,所以穿得周正,扣子也扣得严实。他的指节微动,轻松地挑开衬衣纽扣,又顺着领口一路向下解开了余下的扣子,拉出自己压在裤子里的衬衣的衣角,露出了麦色的肌肤和吸人眼球的马甲线。似大地的肌理,沟壑低垒,马甲线一直向着更深处延伸,让涂眠不自觉地多瞥了两眼。

就是这两眼,让蒋彻抬头就撞上了,他嘴边挂着笑,故意道:“欸,涂眠。给你看我这马甲线,最近新练的,如何?”

涂眠作为一个吃再多也长不胖的男生,对这种马甲线没有需求,也不迷恋。蒋彻是这学期才开始健身的。至于他为什么突然开始健身,就涂眠知道的原因是他们研究生院的院花学妹在学校的健身房健身。

蒋彻呢,觉得人校花好看,也跟那些个大直男一样,在那家健身房办了卡,想说和漂亮妹妹一起努力。不过涂眠对那个校花学妹的印象不太好,之前还看她和几个他的朋友在朋友圈暧昧互动来着。他还截图给蒋彻说了这事,让他别跟傻子一样让人耍了。谁知道蒋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健身房还是照去,和校花学妹一个组工作的时候,也还是照样屁颠屁颠地帮忙。

本着“尊重他人命运,减少助人情结”的原则,涂眠后面就不说了,他今天也敷衍地应一句:“嗯。”

蒋彻把衬衣搭手上,对折抱在手里,扬眉:“不错吧,你要不摸摸?我那些朋友都说想摸摸,我都没给机会。”

他抓起涂眠的手要带涂眠摸摸自己的马甲线,涂眠一巴掌呼了过去,阴阳怪气:“你那些学妹啊?”

“差不多吧。”

“那你给她们摸吧。”涂眠把手收回来,提着脏衣篓走了出去,“还有衣服吗?没有我走了。”

“真不解风情啊。”蒋彻看着离开的涂眠摸不着头脑。他回味了一下涂眠刚刚说话的语气,感觉涂眠好像又有点不开心。他皱了眉头,也没深想,就当涂眠又在发神经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发神经了。算了。”

蒋彻回头把涂眠搭椅子上的一件背心拿来套上,给自己那个七大姑八大姨的女儿发了个短信:月月,明天联谊我多带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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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谊这个事儿,每个学校都有,说什么可以促进学生间的和睦团结,谋求人格健康发展和提高社交能力……但是对于蒋彻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联谊应该算是一个在校学生认识新朋友的形式大于意义的聚会,之前他在本科的时候基本上就没参加过。

自从当了金字招牌卖脸以后,他前前后后参加了好几个联谊会,既有各个院里的小联谊,也有兄弟学校之间的半大不小的联谊。

比如这次他们青年志愿队受令筹办的这个,就是和隔壁文科学校一起办的一次半大不小的联谊会。前后流程什么的,和蒋彻这个出卖色相的招牌没有什么关系,他的学妹只是要求他最后在活动的时候能出场,跟着玩玩游戏就行。这次好像还是什么密室游戏,要两个人一起参与,蒋彻不想和不认识的人一起玩双人游戏——

“所以你今天早上七点半就喊我起床穿你的衣服,说是为了活动,就是为了这个破联谊会?”

“对啊。”

“对?!”涂眠早上起来没发出来的起床气突然就跟开了闸门一样,开始往外冒了。他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才八点半,小嘴立马一瘪,控诉道:“我要回去睡觉了。我给我导师打工的时候都没起来这么早。”

“欸!”蒋彻拦他,“昨天我可是问了你要不要先考虑考虑的。”

“可是,谁家联谊会早上开啊!不都是晚上吗?”涂眠转身绕开蒋彻要走,“不是,我跟你说,这男男女女的事,青天白日的,怎么联谊?!”

蒋彻把人手腕抓住:“你不用管,一会儿给我当搭子就行。”

“当什么搭子?”

“当我——”蒋彻话还没说完,先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

“涂眠学长!彻哥!”

涂眠和蒋彻都跟着看了过去,他俩站在活动室的走廊上,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女生,女生扎着丸子头,穿着Lolita,纯白的配色,蕾丝覆身,还戴着一对珍珠耳环,笑起来嘴边两个梨涡,煞是可爱。

她脚下踩着小高跟嗒嗒地走近两人,涂眠的神色也跟着软了,他眼神微动,嘴角微勾:“这不是月月学妹?”

青舒月,蒋彻那位七大姑八大姨的女儿,青年志愿队的现任队长。涂眠第一次见她,是在大三的艺术节联欢会上,那时候她才大一吧,代表着当时青年志愿队的新生,上台弹唱了一首民谣,直接在整个学院的学生会名声大噪。

当然,当时也有一点意外,她的木吉他半道断了弦,是下一个表演节目的涂眠救的场。她清唱了三句半的时候,涂眠的吉他接上了麦,所以他在后台替她奏了后半段伴奏。

说起来是一段挺小说的情节,曲有误,周郎顾。可惜,现实和小说不太一样。她下台之后,连人都没来得及看清,更别说感谢了。

涂眠当时直接跟着乐队的朋友们上台了。还是几经周折,他们才联系上。涂眠是没同意过她请吃饭的那些请求的,大概是后来烦了,为了收下她的谢意,就说让她请喝奶茶意思意思。

意思完,两个人就一直在彼此的聊天软件里躺尸。直到涂眠调剂到这个专业当研究生,室友又是蒋彻,有了蒋彻这个纽带,两个人才真正熟悉起来。

他们至少是每个月能见一次吧,大多是因为蒋彻要和她一起吃饭,怕尴尬,或者是青舒月害羞,所以都会叫上涂眠一起。

“我就知道,彻哥会叫上你来。”青舒月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来了几个花形胸章递上,有红的有蓝的,“喏,徽章戴好了,9点在这里集合。徽章掉了可就没有午饭了哦。”

“知道了。”涂眠伸手要拿徽章,抬手的时候发现挂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咳咳。”蒋彻和在场另外两人对了下眼神,不自在地解释了一句,“刚刚他想走,我拦住他。”

“嗯嗯。”青舒月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她看着涂眠拿了掌心中的蓝色徽章,继续道,“不用跟我解释,我又不会多想。到你了彻哥,选吧。”

涂眠看着蒋彻的手犹豫起来,他生怕蒋彻选了跟他一个色儿的,下意识地支使:“选红色!”

蒋彻照做,拿了红色之后,他原想问下青舒月两种颜色有什么不同的含义,没想到青舒月直接笑了起来,一脸得逞的欣喜藏都藏不住,似乎是预见了答案一样,像是预言家提前看到了人群中的狼。

“那我要换一个。”

“那可不行。”青舒月合拢手掌,把剩下的徽章都放回自己荷包里,“希望你俩玩得开心哟!”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一句平常的祝愿,让涂眠和蒋彻心里都有点发毛,她一走,就剩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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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图:你想坑我?!

cece:??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可不兴说啊

图图: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你必死

cece:你的心像石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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